萧忌‘嗤’笑了声, 捏着小孩儿的脸蛋,“忙。忙什么?”
摄政王压根不知道什么叫逾矩。大半夜的翻了人家的墙不说,还进了卧房将小主人欺负得够呛。
关键, 赵旻还睡着。
小孩的脸蛋儿滑嫩得跟丝绸似得,要腻住人的手。萧忌捏了个小肉包,不忍心他疼了, 松开了人不讲道理又亲了上去。
这次,赵旻醒了。
也懵了。
唇上麻麻的, 压根不是幻觉。
他垂睫看着近在迟尺的脸,挺拔立体的鼻梁便轻轻蹭着他的唇珠,遂凉丝丝的舌尖舔开他的唇缝:“乖。”
赵旻倏地推了一把身上的男人, 萧忌措不及防,被小孩儿推的肩膀往后轻轻一侧。
“王,王爷?”赵旻拢着身上的被褥, 一下子清醒了, 往后连连退了几下, 缩在床角:“你,你怎么在这里?”
不是梦。
房间里没点灯, 散散的月光洒在男人身上,阴暗分明的五官熟悉到几乎刻在赵旻的脑海里。
且,萧景驰今日有说萧忌会来金陵。
“刚到。”萧忌单膝跪在小孩儿的榻上,俯身要揉他的发顶,却不想赵旻伸出脚要踹他。
萧忌觉得离谱。
一把抓住那不堪一折的瘦弱踝骨,挑了挑眉:“躲什么?”
萧忌身上还带着初春的寒气,苦梅墨香冷幽幽地飘来。
他并未穿大氅, 一身银丝玄色劲装似乎要和月色融合。唯有那冷冽阴鸷得气势,依旧让人觉得他的命令不可忤逆。
可是。
肚子, 很大了。
萧忌会发现的。
赵旻缩了缩腿,但是萧忌的力气实在太大了,带着凉气的掌细细揉捏着他的踝骨,似乎想揉进血肉里。
遂萧忌不太耐烦了,托着他的脚,撩开雪色裤管,在小腿肚上轻轻咬了一口。
“本王日夜兼程,好容易到了金陵。忒没良心了,还想踹本王?”萧忌滑了滑喉,顺着小孩儿的踝骨向上,还没靠近赵旻的腰——
“不要!”
“走!”
“不喜欢!”
“一个月,够了,我们现在不熟。”
赵旻怕极了,后背簌簌地冒冷汗,被褥上的手死死按住有些微微隆起的小腹。
萧忌要是知道他能生孩子,一定会觉得自己居心叵测吧?
或者,或者觉得他恶心。
一个男人,竟然怀了另一个男人的孩子。
赵旻挥手,一股脑将身边的枕头朝着萧忌掷去,眼泪不听使唤地掉。
倏然,他抬眸,看着似乎是定格住的萧忌。
萧忌退了一步,站在塌前,剑眉紧蹙:“这么讨厌本王?”
小孩儿忒狠心了些。
年前委屈巴巴地在他王府前跪了一日,满心满口说仰慕他,自己留了他一个月,疼他疼心肝似得。
日子一到,头也不回地跑了。
赵旻慌了,白嫩嫩的小脸儿上眼尾绯红,金豆子吧嗒散了一脸,细软的发丝黏在鬓角,一双花唇紧紧抿着。
分明是抗拒。
赵旻蹙了蹙眉心,小手胡乱扒拉了一下鬓角的碎发,小声道:“我们,我们已经分开了,还请王爷自重。”
萧忌:“……”
呵。
一句不熟。
一句自重。
“本王冒犯小殿下了,”萧忌掀了掀眼皮,没再搭理床上的小孩儿,脚尖一转,踹开了卧房的门。
外头,湿气重了些。
萧忌走了两步,拿了自己的大氅,又折回去关上了门。
这次,便真的走了。
赵旻再床上缓了一会儿,困意又袭来。他害怕萧忌不讲道理又反回来,忍着坚持了一会儿。
后来,迷迷糊糊地眼皮越来越重,就又睡死了过去。
小手紧紧抓着肚子上的被褥。
翌日,果然如白绒所说的那样,赵旻甫一起床身上湿哒哒地冒汗。
鬓角还冒着些许汗珠,掀开被子凉气进来,才觉得浑身都轻巧了不少。
“赵旻,你醒了吗?”
房间外是白绒的声音,他一早唤云泉喊他,就是想看看赵旻服下的药管不管用。
云泉对白绒的态度也好了不少,因为昨天白绒告诉他,世子准备生下小王爷了。
云泉一直盼望着世子能和王爷结百年之好。
“世子,早饭都做好了,云泉给您更衣吧?”
房间内,赵旻下了床,应了声:“嗯,再弄些热水吧,我洗个澡。”
似乎,脚踝上还带着些凉气儿。
不是梦,萧忌真的来金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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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月,京师内阁大变动,已经功成身退的周老将军突然从崇州进了京师,随身携带者的三万精兵也从入了京卫军的编。
周老将军本名乌恩,是平庆年间随着突厥公主希吉尔进京师的随从,后希吉尔为平庆帝诞下了六皇子萧忌,封珍妃,赐汉名。
随从一众人也都赐了汉姓。
乌恩是萧忌的师父,当年身退,将西北的兵权越过平庆帝直接交给了萧忌。京师鱼纹兵符改成了突厥奔狼图腾,此事当时在大宗闹得沸沸扬扬。
但突厥已经亡国,西北地区常年遭受鞑靼和蒙古国的侵/犯,唯有同在草原长大的乌恩能胜任西北大将军的职。
所以西北兵权这件事便不了了之。
谁承想,乌恩这个疯子退了之后,还有比他更疯的萧忌。
大宗的百姓早有传言,说这萧家的江山,早就成了突厥人的家。
金陵,顺天府,勤政殿。
萧忌在小孩儿那吃了瘪。
看谁都不顺眼。
殿内,文武百官叩在地上,笏板高抬,无不寒战。
前,兵部侍郎将南海对抗倭寇的战况如实汇报,就被纸镇砸了脑袋,领了一顿教训被抬了下去。
后面,萧忌又点了刑部的名。
萧忌扶额,蹙着眉心:“平庆二十年间,王家一个小小的江南盐政在八州搜刮民脂民膏,这么大一件贪污案,顺天府查了三个月还没查清楚?”
“该当何罪?”
刑部尚书一把年纪,跪在地上,白虚颤抖:“回禀,回禀王爷,此事实在久远,且其中众多牵扯在内的官员已经调任京师,不是臣等不查,而是没权查啊!”
萧忌突然想起来了。
不敢查的原因,是海平侯府。
前半月,不知哪里穿出去的消息,说海平侯府的小世子是今后要当他小王妃的人。那会儿他正忙着周志文的事儿,压根没心思管。
或者说,他也不想管。
和他不熟。
让他自重。
呵。
“嗯,”萧忌意兴阑珊地挑了挑眉,“这件事确实是本王疏忽。王家的案子牵扯众多,要查个水落石出。树大根深,查出来的银子便全都缴给户部给前线抗击倭寇的王茂清当军饷。”
“传本王的令,凡是牵扯到王家这件案子的人,不管官职大小,在京师还是在顺天府,全都一并押进金陵天牢,等本王亲自审问。”
殿上闻言,瞬间一片和声:“王爷英明!”
萧忌从京师离开。
京师的天似乎由皇后一党暂理,实则乌恩返京,是萧忌架了一把刀在宣隆的脖颈上。
大宗的天,依旧这位西北战神顶着呢。
·
下了朝,卓伦直接来了顺天府寻萧忌。
随行而来的还有萧景驰。
勤政殿外,顺天府府尹李正德见了匆匆赶过来的两人,上前问安:“太子殿下这个时辰您不练剑,来这儿可有事情交代?”
萧景驰和卓伦下了马,脆生生道:“没事,孤就是来找皇叔。”
“今夜有灯会,还有金陵的招亲宴,皇叔定会喜欢的。”
李正德:“……”
前儿瞧着那海平侯府的小世子越发水灵,我见犹怜,估摸着这位摄政王急匆匆地赶来金陵,是来疼人呢。
没想到啊,没想到。
也是,萧忌是什么人,那是有胡人血统的野蛮人。
一个身材娇嫩的小美人,怎么满足的了正值壮年还身居高位登峰造极的大宗摄政王。
“下官倒是忘了今夜有灯节,”李正德打哈哈:“可惜咱们金陵灯节的传统,相亲的男男女女都要着半脸的面具示人,可惜了王爷的好面相。”
“皇叔可是我大宗第一美男子,”萧景驰跨步上前,道:“就算带着面具,凭着气质身形也要迷倒一群!”
“那殿下您里头请,”说着,李正德扫了眼萧景驰身边的卓伦,女子五官立体,小麦色的肌肤和金陵白嫩的贵女甚是不同,疑问:“这位?”
“卓伦,”卓伦给李正德行了突厥部旧礼:“王爷的护卫。”
胡人的名字。
李正德被卓伦犀利的目光吓得一缩脖子,笑呵呵道:“卓伦护卫,太子殿下,两位里头请吧。”
萧景驰生于平庆四十六年。
那时候,萧忌刚去西北,五年后返京时萧景驰已经会喊他皇叔了。
这孩子性格单纯,不似他爹,倒有几分像他爷爷。
奇怪的是,萧景驰也和他亲的厉害,会骑马了便不沾京师,整个大宗到处游荡。
孩子心性。
藏不住事儿。
萧忌在内殿休息,赶了一夜的路,到了小孩儿哪儿还被赶了出来。
早上驴似得上了个早朝,眼下若是有人打搅,下一瞬那个人的脑袋能被他拧下来。
卓伦进了勤政殿,见外殿空荡荡,就知道主子这是乏了,进了内殿休息了。
于是,她没吭声。
下一瞬,萧景驰兴高兴烈地大喊大叫:“皇叔!”
“皇叔你在哪里啊!”
“皇叔!皇叔皇叔!”
“今夜金陵灯节,晚点咱们一起去看啊!还有相亲宴,你一定会喜欢的,皇叔~”
“砰”地一声,鎏金烛台从云纹檀木屏风后袭来,卓伦一个眼疾手快往前一扑,这才护住了大宗太子的脸。
卓伦无语,刚才她想提醒萧景驰来着,但是这厮的嘴太快了。
“太子殿下,主子在休息,昨晚连夜赶路。”卓伦:“你完了。”
萧景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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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酉时。
“当真好玩儿,”萧景驰赖在赵旻院子里,看着桌子前头乖乖巧巧煮姜茶的青年:“阿旻哥哥才来金陵不久,自然不知道这里的习俗,正月十六都是要出门玩儿的。”
“京师的灯节十分单调无趣,金陵就不同了,花样多着呢。”
“去看看吧!”
萧景驰嘴皮子都快磨破了,赵旻依旧不为所动。
不知今日赵旻为何如此敏感,平日太傅一喊,倒是应得挺快。
今日灯会这么热闹的活动却提不起来兴致。
“我只是……”赵旻从早上起来就惶惶不安,他隐隐觉得萧忌这次来金陵没那么简单。果不其然,云泉出门一趟,就看到隔壁的府前,已经挂好了硕王府的牌匾。
萧忌,难道还想和他睡觉吗?
房事上,赵旻不论什么都依着萧忌,有时候萧忌实在太过分彻夜折腾,他才会生气。想来萧忌这个年纪,开了荤,又顾不上找小绾,顺用他了?
若是他没身孕——
萧忌对他有恩,若是没有身孕,自己应该会依着萧忌,愿意到他腻了为止。
可现在不行。
赵旻害怕。
如今他有身孕的事情只有白绒和云泉知道,他还在不知道该怎么告诉赵墨呢。
这个时候萧忌若是知道了,便多一份麻烦。
“太傅也希望阿旻哥哥能去呢,”萧景驰惹了人,只能来当说客,“就会儿一小会儿,再者说了,金陵的灯节上,大家都带着面具呢,阿旻哥哥脸皮薄也不必觉得害羞。”
方才勤政殿,扰了皇叔的清梦。
皇叔那状态,快要吓死人了,好在说了声灯会的事儿,皇叔有了兴致——
让他劝没过门的小皇婶去。
“哥哥也去?”闻言,赵旻舒展了眉心,赵墨平时不是上朝,就是在家里写字看书,只有他去了才会活动一下。
赵墨真心待他,他也想真心待自己唯一的亲人。
“那,”萧忌应该不会去的,那种热闹的地方,噪杂极了,萧忌喜静自然不会去。
萧景驰:“……对。”
“那好,我换一身衣服,劳烦殿下在外头等我。”
萧景驰见赵旻松了口,长吁了口气,“那孤在门外等。”
云泉喜欢萧忌,自然爱屋及乌也喜欢萧景驰。
早上他听闻王爷来了金陵,还在他们隔壁买了宅子,心里别提多开心了。
只是世子说,他有身孕的事情王爷不知道。而且像王爷那样的天潢贵胄是不会留下男人生的后代的。
云泉觉得有几分道理,但又觉得若是世子的孩子,王爷也不一定会不要。
不过世子并不准备告诉王爷,他自然也尊重。
“世子,咱们换一件宽松点的袍子吧?”云泉扶着赵旻进了寝殿,在衣柜里拿出一套淡紫色的圆领小袄:“您身子不方便穿收腰的衣服了。”
这是在王府的时候做的。
圆领袍中间需要着腰带,下摆呈裙状,直至踝骨上方。
只要腰带放的松散些,就看不出来身子,也不会勒得慌。
赵旻:“好。”
赵旻换了衣服和萧景驰上了街。
果然如他所说的那般,金陵城内沿路两边都是热闹的商贩,但与以往不同,今夜的小贩们卖的都是花灯。
赵旻买了一个纯白色的兔子面具,又买了一只小兔子花灯。
小灯笼通体雪白,耳朵垂着,甚是可爱。
“阿旻哥哥,前头就是花灯船了,这可是顺天府的官船,有好几十年历史了呢,”萧景驰带着赵旻步行,朝着金陵河中央地带走去。
远远瞧着,远处一片橙红色的火光,似繁星点点。
足足有三层高的花船正在靠岸,花船后跟着无数小型的船只。
相同的是,不管是大船还是小船,上头都点着各式各样的花灯。
果然热闹。
“嗯,”赵旻紧张了一整日的心情,倏然放松了。他捏着手里的小兔子面具,“走吧,一会儿见了哥哥,把买的面具给他。”
赵墨素日里总喜欢穿净色的衣服,想必白色的面具,他也会喜欢的。
赵墨比他高半个头,面具还买了大一号。
“……”萧景驰:“好,不过一会儿阿旻哥哥跟紧孤,船上人多莫要不小心走丢了。”
“上面有办相亲宴,都是两人一桌,走丢了怕没人和阿旻哥哥坐,”
赵旻乖巧应了声:“好。”
甫一上船,人流便开始拥挤了。
赵旻十分小心地看着萧景驰,但不知为什么,萧景驰就像是故意的一样,没一会儿就不见人影了。
赵旻随着人流走到了二层。
他想试图找一下赵墨,殊不知二楼就是萧景驰所说的相亲宴的地方,一上楼见到的便全是带着面具的人。
整个船室内全都是小几。
赵旻靠着栏杆往里走,想去后面再找找人。
这时候穿着喜服的喜婆婆上了楼,差小厮们将整层的门关了。
“劳烦,大家都抓紧找一下自己的位置。”喜婆婆是金陵灯节上相亲宴的主持,来的时候萧景驰和赵旻说了一下大概的规则。
能受邀请上官办花船的人,都是金陵城有头有脸的大户人家。
哪家要是有待嫁的女儿,或者是哪家有到了年龄该成婚的公子,若是碰巧赶上这正月十六的花灯节,便会心照不宣的到着花船二楼相亲。船上,若是两人看对眼了,便拿着牌子落座,等着喜婆婆给签,若是抽中了花签,便就说明有缘分。
若是抽到了字签,那便是八字不合。
不过这传统流传久了,本是随意的事情变得刻意。如今能上这花船一般都是定下了亲事的男女,花一些银子求个好彩头。
所以,位置也都是定好的。
赵旻上楼本是想和赵墨一起了解一下当地的习俗的,如今走丢了,只剩下他一个人如何入座?
若不入座,这里百十号人,等大家都落座了他一人站着,岂不是会被当成来搅局的。
喜婆婆的口令将将落下,本来还在活动的人群都带着自己的男伴女伴入了座。
赵旻无奈,只能想着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找到赵墨,或者看看有没有落单的。
一会儿散了他再赶紧下去。
直至他从入口走到最里侧,都没找到赵墨的身影不说,就连落单的人都没。
赵旻看着渐渐规整的人群,犯了难。
这时候身侧略过一道玄色的身影,赵旻本能看去,不是萧忌还有谁?
男人穿着素日里常穿的金丝玄色四爪龙纹圆领褶袍,腰间着墨玉玉带,戴翼善冠。
狐裘大氅遮着他的身形,皂靴踩在木板上。
萧忌就大咧咧地路过了他,坐在最角落的位置,身边甚至还有小帘子与其他位置隔开,可见是一早就准备了的。
落座后,萧忌掀着帘子,抬眸看他。
赵旻有些生气。
萧景驰给他牌子的时候,说赵墨也在的。如今看来,一定是萧忌的让他这么做的。
昨夜,他将萧忌赶走了。
赵旻气呼呼地想离开,可身后走过来的位置,喜婆婆已经开始挨桌子送签了。
放眼整个船室,就只剩下萧忌身边的位置了。
赵旻攥着手里的小兔子面具,握着灯笼杆的小手紧紧一攥,少顷吁了口浊气,踱步朝着萧忌的位置走了过去。
赵旻:“王爷。”
萧忌大刀阔斧的靠着椅背,掀了掀眼皮,那双浅金色的眸像是某种冷血动物的瞳仁,泛着冷幽幽的凉意,十分得意:“嗯?”
“殿下将我送了上来,说是哥哥也在,可我不小心走错了地方,不知能不能借一下王爷身边的位置,”赵旻停下萧忌跟前,放软姿态,轻轻问道。
即使猜测萧忌是故意的,但没有实际的证据,赵旻也不好直接问。
而且,那喜婆婆不一会儿就过来了,他不喜欢在这么多人的场合成为焦点。
那种感觉,让他觉得难以呼吸。
“本王,和小世子又不熟——”
萧忌目光似火舌,一寸寸舔过赵旻,最终落在青年的淡紫色小袄上。
穿着他最喜欢的衣服出门。
萧忌:“……”
故意的。讨好他呢。
“罢了,你要是向本王道个歉,”说着,萧忌抬手,示意赵旻过去:“本王兴许就原谅你了。”
“对不起,”赵旻随即就出了声,随后在萧忌身侧的位置坐下。
萧忌:“……”
萧忌:“?”
倒是他不了解小孩儿了,这般洒脱。
赵旻坐下后,便看着沿岸的花灯,不再搭理人。
萧忌捏着酒樽,看着身边空了两月的人。
喜婆婆来了一趟,小孩儿也不说话,萧忌随手抽了根签,推到赵旻眼前,和他搭话:“花签,看来本王和小世子甚是有缘。”
“王爷,我,我走了。”赵旻道
喜婆婆走后,宴会便开始了,人流重新开始走动。
他们的小隔间三面隔着一层布帘,一面直对着河里。
只能从帘子下面一拳的地方看外头来回走动的脚步。
萧忌:“……”
赵旻站起了身,倏然被萧忌握住了手腕,男人冷道:“不许走。”
萧忌握着人的手腕,沉道:“不许动。”
“我……”
赵旻面上云淡风轻,但后背的冷汗一阵阵的冒。
他甚至觉得现在自己的衣服已经无法遮盖他的肚子,萧忌只要稍微一用心看,就能看出来他的身子。
“阿旻。”
萧忌吐了口浊气,遂站起了身,双手轻轻搭在赵旻肩头。
但赵旻顺势背过身去,不看萧忌:“王爷……我该走了,松开我。”
赵旻本以为萧忌的耐心足够到顶点了。
谁知萧忌却不怒,淡淡道:“本王很想你。”
“阿旻。”
“昨日是本王唐突了,对不起。”
萧忌将人压在围栏上,将手轻轻搭在赵旻的腰上,沉沉道:“本王这次来金陵,一是办案,二是找阿旻。”
“乖,回本王身边。”
“本王很想你。”
赵旻背后一僵,感觉萧忌的手在轻轻揉他的侧腰。
剎那间,他本能将手死死攥着萧忌的手腕,微微回眸看着他,声音都有些颤抖了:“王,王爷。”
“请,请您……松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