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赵旻小手放在唇边, 犹犹豫豫道:“多行房事可以助产。”
“哥哥上次说可以从后边做,碰不到肚子……阿旻上次没好意思应……”
“没有不喜欢的意思。”
萧忌茫然,看着鹤氅里缩着的小孩儿。沉思少顷, 才淡淡道:“嗯。”
萧忌这件事上倒是了解小孩儿了,因为心思太过单纯,便以为夫妻之间做某些小情趣都是正常不过的。经常是避人不避时辰, 把这件事当成一件似吃饭饮茶一般的平常事,青天白日与他交谈, 甚是难熬。
“不过。”
萧忌支颌:“阿旻还是晚上回卧房再与哥哥说。”
“也,也是,”赵旻羞涩不已。
白绒说过, 男子生子和女子不同,他的胎像很稳,在孕期多多同房有益处。赵旻来京师的路上买了一本名为《花营锦阵》画册, 偷偷研读了几页, 也多少了解了萧忌之前教自己的一些东西。
“那晚上阿旻再与哥哥讨论。”赵旻微微阖眸, 萧忌应了一声,翻过手中的话本, 又念了起来。
……
几日后,家里打扫的差不多了。
赵旻一心想着能邀赵墨来家里吃饭,前脚刚刚将京师的厨子请到家里,赵旻就迫不及待的写了请帖让云泉送去赵墨府上。
又隔了一日,赵旻收到回帖,赵墨信里提起了一个贺宴,邀他一同前往。
这几日他们避嫌, 基本没怎么出府,进出的外人也就一个冯弘, 赵旻不明白赵墨邀他出宴的意思,将信拿给萧忌看了眼。
这时,正午。
萧忌在书房练字,赵旻从降雪阁过来,手里拿着赵墨的回信,敲了敲书房的门:“哥哥。”
少顷,房门从里面被打开。甫一进门,书房里充斥着淡淡的墨香,赵旻进门后余光扫了眼书案前的小塌,见昨夜被折腾错了位置的小塌已经归置原位。
萧忌一身素色鹤氅,乌发半披着,一举一动都沉稳不少。
赵旻进门,萧忌便主动揽住他的腰身,在脸颊落下一吻,问道:“乖,怎么了?”
“兄长给了阿旻回信,”赵旻将信拿给萧忌,惦着脚尖在萧忌唇上啄了一下,“说明日京师城,赵阁老府上有宴席,同邀阿旻和哥哥过去。”
“嗯。”赵旻说完,并未观察萧忌的神情,咕哝道:“哥哥,咱们这次回京师已经这么小心了,若是去了宴会,定要惹人注目。”
“阿旻不想见赵墨吗?”萧忌松开小孩儿,牵着他的手,在书案前坐下:“哥哥回京师一事必然藏不住,他们知道便知道了吧。”
“赵阁老是大宗两朝元老了,为人老实本分,他家的宴会不会邀爱惹事之人。”
“再者说了,赵墨的性子阿旻是了解的,谨慎的很。”
赵旻坐在太师椅上,垂眸瞧着书案上萧忌写的字,回应男人的话:“哥哥说的也是,兄长很谨慎的,想来是宴会好玩儿,才想邀阿旻前去。”
萧忌给小孩儿倒了杯清茶,踱步走到书案旁,“嗯,正好阿旻不是想认识认识朝上可靠之人,哥哥到时候与阿旻一起看看。”
赵旻闻言,差点一口茶水呛着:“哥哥,阿旻只是随口一说……”
按照剧情,等赵旻产后身亡再有四年多萧忌也要死,到时候他们的孩子才五岁,萧忌死后西北势力还不知是什么情况。
萧忌身上背负着两条亲人的血仇,说放下谈何容易。且故事的结局不会改变。
所以昨夜,他与萧忌睡前讨论了他们的孩子。赵旻随口一提,让萧忌五年后将孩子托付给可靠之人。
没想到萧忌当真了。
“阿旻说的在理,”萧忌淡淡道:“若是阿旻产后身亡,哥哥不保证自己不用武力解决问题,若真是兵败,那哥哥与阿旻的孩子,还是托付可靠之人的好。”
赵旻:“……”
“嗯,”赵旻一时无言,他曾拜托过赵墨,若是他日萧忌真走到谋反这一条绝路上,求他留萧忌一命。他如今才明白,以萧忌的性格,又怎么会在乎自己的命。
“不说这些了,”赵旻:“若要去宴会,还是要备上礼物,哥哥同阿旻上街走走如何?”
萧忌:“嗯,好。”
……
晚间,亥时。
萧忌读着话本,将小孩儿哄睡。起身穿戴好衣物,出了房门。
冯弘深夜到此,手上拿着赵清民斗花宴的宴贴,让小德子扶着进了降雪阁。白绒半夜起来院子里用月光炼蛊,见一前一后两道身影偷偷摸摸往赵旻寝殿去。
夜里,白绒为了练蛊,把灯都灭了,瞧着那两道身影视力不太好的样子,摸索着往前走。
“公公,这王府怎么不点灯啊?”
冯弘到底是年岁大了,确实看不清楚,只能扶着小德子:“许是王爷节俭,别多嘴了,快走吧,莫要打扰人了。”
两人刚摸索到书房前,白绒突然跳了出来:“什么人!”
“哎呦呦!”冯弘被吓失了魂儿,差点摔倒:“是司礼监的人,来见王爷的。”
小德子将冯弘扶了起来,见面前的人一头白发,“想必是王总管吧?”
白绒:“……”
“找萧忌的呀,三更半夜,还以为是小偷呢。”
“去吧去吧,”白绒收了手里的毒蝎子,回去了。
少顷,冯弘到了书房,整理了自己的衣物,才敲门进去:“王爷,奴才来送宴贴了。”
房间内的男人应了声:“进来。”
冯弘推门而入,进门将赵清民斗花宴的宴贴放到萧忌面前:“主子,风声都放好了,百姓们惯是好听风的,知道您援助南海的事情,已经将金陵城的旧事压下去了。”
“只是……只是内阁那边,长宁侯哪里好像已经有动作了,南海那边还得让乌将军防着点。”
萧忌:“嗯,办得好。”
“赵清民看上的太子妃是哪家的?”
“回主子,”冯弘:“就是他的亲孙女,唤梦娘,年方十五,已经找人看过生辰八字了,与殿下甚是相配。”
眼下京师的势力分三派。
长宁侯和赵墨拥护萧景驰,赵清民一心想接宣隆回京,但遭长宁侯和赵墨的阻碍。
冯弘:“奴才约莫着,眼下赵阁老是见这件事做不成,想用亲事也掺和进来一脚,若殿下真和赵家女成婚,那咱们的事儿就不好办了。”
萧忌闻言,微微抬了抬唇角。
小孩儿同他说,赵墨是‘主角受’萧景驰是‘主角攻’两人的关系与他们一样的。只是现在还没生出异样的情分。
萧忌倒是觉得有趣。
“嗯,”萧忌看了眼宴贴,淡淡道:“这件事倒是不急。”
“先去派人打探消息,小心行事,勿要打草惊蛇。”
冯弘:“是。”
“明日的安排都打点好了,太子殿下听说您回来并未有太大反应,”冯弘:“殿下从小就不喜欢在京师待着,又与您亲近,这次金陵城的事情过去,虽有些事情殿下与主子没说清楚,但奴才能感觉出来,殿下还是念着主子的。”
萧景驰心性单纯,不是帝王之材,但赵墨却是难得的治世之臣。
若真如小孩儿所说,赵墨未来能和萧景驰发生点什么,倒不是没可能与萧景驰一起名垂千秋。
萧忌眼中闪过一丝波澜,少顷便被压下,“退下吧。”
冯弘滑了滑喉:“是。”
……
翌日一早,赵旻早早的醒了。
他已经好久没见赵墨了,分开这么长时间,要见面了心情很难平复下来。
云泉一早就将赵旻和萧忌要穿的衣服熨好了,置在外殿。这时候赵旻洗漱完从内殿出来。
云泉知道他家殿下身子不方便,便上前道:“殿下,云泉帮您系衣带吧——”
云泉话音未落,萧忌便也从内殿出来了,先一步从云泉手里拿过袍子:“不必,本王来就是,去备早膳吧。”
萧忌说吧,光着脚取了衣服走到赵旻身边,从背后将人抱住手轻轻放在赵旻的小腹上:“时间还早,阿旻真的不再休息会儿?”
赵旻立在铜镜前,抬眸便能看见镜子里自己身后的男人过于暧昧。
萧忌总是这样,丝毫不避讳外人。
云泉怕长针眼,握着眼风快跑出去了!
赵旻见云泉跑出去,舔了舔唇,小声道:“哥哥,云泉方才还在呢。”
“走了,”萧忌说罢,便扶着赵旻的下颌吻上,品尝够了才道:“方才哥哥已经收敛了。”
赵旻:“……”
“穿衣服吧,今日这么隆重的宴会,不能迟到。”
萧忌‘嗯’了声,松开小孩儿,转到他身前,帮他穿衣服:“哥哥帮阿旻穿衣服。”
“嗯,”赵旻抬手,突然想到,今日若见了赵墨自己也是要称呼哥哥的。但萧忌好像也很喜欢哥哥这个称呼。
若是叫混了不太好。
萧忌给小孩儿扣好腰封,看着好像又大了一些的孕肚,心里滋味难述。
“哥哥?”赵旻喊了萧忌一声,将萧忌的神游的思绪拉了回来。
萧忌垂眸,看着双眸清澈,望着自己的小孩儿,道:“怎么了?”
“今后阿旻能不能唤哥哥夫君?”赵旻说罢,脸上有些微微发烫,他虽然没和萧忌真正的成婚,可如今心意相通,又有了骨血,唤一声夫君,应该不过分吧?
“嗯,”萧忌喉头一紧,唇角有些压不下去:“甚好。”
少顷,又主动道:“阿旻先唤一声夫君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