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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第 34 章

“阿旻, 此事万万不可如此草率。”

赵墨方才被萧忌气昏了头脑,稍微平息一些。

萧忌是什么人他早有耳闻,十七八岁的时候就奢靡淫/秽最是喜欢白嫩的漂亮小绾, 那西北的硕王府更是成了公认的勾栏场,试问这样的人怎么会在意自己随意留下的种?

如今赵旻肚子里的孩子已经快满四月,胎儿已经成型, 这个时候如若萧忌逼着赵旻做胎,那他的身子如何受得住?

赵墨缓了须臾, 吁了口浊气,坐在赵旻身边:“阿旻,这件事必须瞒着萧忌。”

“眼下周志文的事情已经够他心力交瘁, ”赵墨:“哥哥明日就给皇后娘娘送奏疏,搅一搅这金陵城的水,趁着这几日哥哥趁机将你藏到汇州去, 到时候就算萧忌有通天的本领, 找到你时孩子已经生下。”

“这样……”

赵旻蹙了蹙眉心, 赵墨所说的计策已经是最好的选择了,但他也就只能熬到孩子临盆, 若是没有那个未卜先知的梦,他傻乎乎为了保住孩子藏几个月也未尝不可。

可,他知道那是他仅有的人生了。

不足六个月。

他要因为萧忌隐姓埋名的生活,藏在一个没有亲人的地方最后死在产床上吗?

这种无力感,无人能感同身受。

恐惧撕扯着他的灵魂。

赵墨:“阿旻?”

青年听完他所说之言,本就苍白的脸颊变得毫无血色,有些微红的眼尾旁粘着几缕碎发, 眼角的泪无声落下。他似乎是一块生的裂痕的玉,稍一用力便土崩瓦解。

赵墨看的心揪着疼。

母亲曾告诉他, 她这一辈子就做了一件错事,将自己本来富贵的世子命换给了赵旻,她悔恨一生,临终前却将侯府的信物给了他,让他回家认亲。

母亲总以为自己对不住的他,她从未想过,若拿着信物回去认亲,赵旻要面临什么?

是千夫所指,受人非议?还是昔日与养父母培养的感情付诸东流,毁于一旦。

但他还是回去了,他需要侯府世子的身份,接近王宴,可到了京师却又是另一种情况。

他从未想过,一个侯府的世子爷,过的竟那般凄惨。

赵旻这一生,如何补足?

幼年留下的伤疤,要追随他一生。

他不仅占了赵旻的父母,还妄图夺走他世子的身份,最后害的他被自己的养母喂下生子药,又遇见萧忌这么一匹饿狼。

赵墨恨不得给自己两个巴掌。

“阿旻,”赵墨单膝跪在青年身前,轻轻揽住他的腰,喉间一紧,哽咽道:“有哥哥在,不要怕。”

“哥哥护你。”

“阿旻不想走就不走。”

“不怕。”

.

赵旻想一个人静静,即便赵墨再三挽留,赵旻还是带着白绒和云泉回了萧忌给的宅子里。

翌日一整个上午,赵旻都魂不守舍的。

云泉看在眼里疼在心间,正午后他煎好了药,送进门时候,见赵旻正在房间里换衣服:“世子,您要出门吗?”

赵旻手上系带自动手一顿,随即缓了过来,抬眸看云泉:“嗯,药放在哪里吧。”

“您要去哪里呀?”云泉将药放下,上前帮赵旻拿小袄:“云泉陪着您一起吧?”

赵旻昨夜彻夜未眠,想了一整夜。

萧忌与他相处了一个多月,是什么样的性格他又怎么不知道?若是他真的听了哥哥的话,搅合的萧忌抽不出来身,暂时逃过一劫,那他生完孩子呢?

他死了。

赵墨该怎么办?自己是否又间接成了赵墨和萧忌对立的矛盾?

萧忌……萧忌只是一时有些放不下他而已,他本性不坏,每每回忆起最初的那个梦,赵旻就觉得难受,所有人的命都是寥寥几笔,为什么他和萧忌就必须是牺牲品。

或许,最后的几个月,若萧忌不嫌弃他,他愿意尽自己的最后一份力。

“我想去找王爷……”赵旻垂眸,手轻轻放在自己微微凸起的小腹上,“找他说清楚生子药的事情。”

这明明不是他的错,他为什么要承担。

但愿萧忌容得下他。

云泉闻言眼睛一红:“殿下……”

“您早该这么做了,”云泉这些日子看着世子和王爷心疼的不得了,明明王爷对世子这么好,怎么会因为一些不值一提的规矩就不要世子了呢?他一直想让世子试一试,告诉王爷总好过自己忍得一个人幸苦。

即便王爷不要,也不会亏待了世子的,他们尽力了就算最后真的要自己抚养孩子也不后悔。

他会一直陪着世子的。

云泉抿了一把眼泪:“殿下,云泉陪您去。”

萧忌送给赵旻的院子,推开门便能看到萧忌自己的府邸,挨得极近。

赵旻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萧忌,是执着还是可怕。

原本他只以为自己萧忌的就是一个月的交易,萧忌给的多但是自己也尽力去配合了。

没想到,萧忌要的根本不是一个月。

赵旻吁了口气,云泉就陪着他,短短几步路的距离,就走到了新修葺的王府前。

金陵河畔偏远,周遭安静。

王府面前没有像京师的摄政王府般门前立着多人,只有两个穿甲衣的护院守着。见他们过来,上前问了声:“小世子是来找我家王爷吗?”

赵旻从未来过,这护院看着也面生,却认得他。

可见是萧忌早就吩咐了的。

赵旻:“劳烦通报一声。”

护院笑呵呵的进了门,没多大功夫,从院子里走出来一个熟悉的身影。

王总管前日被五匹千里马以八百里加急的速度给他送了过来。

折腾了一天一夜,他的老骨头都快散了。

护院进了门,便对他说隔壁的小世子过来了。

正在修剪梅枝的王总管稍稍缓了少顷,不用对方提赵旻的名字,他就知道是海平侯府的世子,才步履匆匆的赶到门前。

“世子殿下。”

两个多月没见面的王总管突然从萧忌的院子里出来。

赵旻看了一愣,缓了缓,才上前问好:“您,您怎么来金陵了?”

“一言难尽啊殿下。”

王总管长吁了口气,扶着酸疼的腰:“世子您先进来吧,老奴给您煮姜茶。”

赵旻进了门才知道萧忌这几日不在府里,王总管是他和萧忌吵完架才被快马送过来的。

赵旻有些诧异,但一想萧忌那说风就是雨的性格,折腾王总管算什么。

真是苦了王总管一把年纪了,还要被折腾。

王总管身体虽然累了些,但是来了金陵后,能见到赵旻便不觉得累了。

没人知道前两个月小世子走了后,王府的日子有多难熬。

现在好了,小世子在金陵,王爷也要在金陵长住。

“老奴不累,”王总管笑呵呵给赵旻沏茶:“您都不知道,您走了后王府有多清冷,现在好了,不管是金陵城还是京师,只要您和王爷在一起,这日子便好过了。对了,世子,王爷还差人将您喜欢看的话本都带过了,晚点给您送府上去。”

赵旻抿唇,蹙了蹙眉心:“不,不必了。”

萧忌都要绑他了,若是知道他怀孕,还不知是何反应呢。

未知的感受像是小火煎这心肝,着实难受。

赵旻一直在萧忌府中等到酉时,等到了卓伦。

卓伦急匆匆地从顺天府赶到赵旻的院子里,找了一圈没见人,回到王府却见赵旻和王总管在院子里吃茶。

“世子,您怎么来府上了?”卓伦诧异道。

小世子不才和主子吵完架,难道这么快屈服主子的淫/威之下了?

赵旻起身,手不自觉地攥紧了:“卓伦护卫,我有事情要找王爷。”

“找主子?”

“主子他此时还在顺天府呢,”卓伦抬眸看了一下赵旻的脸色,不似前两日那么病恹恹了,有些精神了,便吁了口气,道:“前些日子主子查了见平庆年间的贪墨旧案,此事牵扯了、牵扯到了海平侯府,今日早上海平侯被遣送回金陵已经签字画押认罪了。”

“世子您听了要挺住啊。”

“侯府?”赵旻蹙了蹙眉心:“怎么会牵扯到侯府呢?”

贪墨的旧案子。

难道是和公主殿下有关系的周志文的案子?

可是这件案子,赵墨和他说过,并未提到侯府。

为什么侯府被牵扯进去了,还认罪了?

“这件事……”赵旻开口,还没问完。

卓伦长吁了口气。

主子好像真是一夜就想通了,知道照顾小世子的感受了,出了这样子的事情,第一时间竟然是让她来安抚。

但是她要说的话在后头。

“这件事牵扯到了赵盐政,今日早朝后百官上奏,已经把人押进金陵天牢了,不过世子您放心,”卓伦:“主子让我过来就是想安抚您,海平侯如今锒铛入狱疯狗似的咬人,这件事主子会尽快查清楚的。”

卓伦:“不管真假,这件事必须要查清楚,主子才能放人。”

“怎么会突然出这种事情?”赵旻抿唇:“哥哥怎么可能牵扯到这件事里?”

“哥哥去年才在京师任职,与王家人不过点头之交,如何能掺和这案子里来?”

赵旻有些站不住了:“卓伦护卫,能不能让我见见哥哥……”

为什么萧忌总是和哥哥过不去呢?

“也好。”卓伦:“不过世子您别激动,主子说了赵盐政是你的兄长,他不会动人的。”

“别太担心,此事确实紧急,主子也没料想到。”

赵旻摇了摇头,“卓伦护卫,我要见王爷。”

赵旻将自己找萧忌坦白的事情暂时抛之脑后,让云泉先回了家,自己跟着卓伦火速去了顺天府。

勤政殿,酉时过后,暮色沉下。

萧忌还留在殿内,翻动王家已经结案的卷宗。

卓伦将赵旻带到了勤政殿,“小世子,您要见赵盐政还需主子带您进去,您先进去见见主子吧。”

赵旻谢过卓伦,匆匆进了门。

少顷。

赵旻推开勤政殿的门,吱呀一声,只见殿内昏暗的空间里,萧忌坐在书案前,殿内仅点着着几根蜡烛。

萧忌闻声抬眸,有些意外,但眼中的欣喜是藏不住的:“阿旻?”

那日他甫到了金陵,着实做的过分了些,事后他将卓伦的话听了进去。

小孩儿一直都防着他呢。

赵旻的手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小腹,随即紧紧蹙着眉心,没心思观察,他踏进殿内,给萧忌行了叩礼:“王爷,我,我想见见哥哥。”

“阿旻。”

“你终于愿见本王了。”

萧忌捏着内心,掀开衣袍,踏步朝着赵旻走过去。

“这件事,你听本王解释。”

赵旻起身下意识想后退,可如今他不能再退了,卓伦说侯府的事情牵扯到了哥哥。

所有事情,都不是他能做决定的。

萧忌步子有些急促,大刀阔斧地走到他跟前,倏地紧紧将他拥在怀里:“阿旻。”

“无需担心,这件事本王会查清楚,三日,给本王三日时间。”

萧忌轻轻看着怀里单薄的身子,那淡淡的皂角香味又浓郁了许多。

赵旻手又忍不住的颤,他害怕,但还是压着缓缓抱住了萧忌:“王爷,谢谢您。”

说罢,赵旻松开萧忌,小心翼翼的捧着他的脸,轻轻吻了上去。须臾,赵旻靠着萧忌缓了又缓,忍不住的颤着音色:“王爷……还请您务必给哥哥一个清白。”

“求您。”

闻言。

萧忌紧紧悬着的心骤然一缩:“放心。”

.

三日后,赵墨被放了出来。

这三日,赵旻一直陪在萧忌身边,但并未和他说怀孕之事。萧忌也没动他,甚至晚上还将他送回了府中。

赵旻不知道萧忌要做什么。

不过萧忌确实将答应他的事情做了。

白绒与他说过,他的生子药与旁人的不同,更需要房|事来帮助他生产,对腹中的孩子也没什么害处。

若是萧忌要,那他就给。

正午,赵旻往常一样,带着饭菜去顺天府找萧忌。

今日赵墨那里来了小厮送信,说他已经没事了,等晚上就来家里看他。

如今这件事结束,他今日必须找萧忌说清楚孩子的事情了。

到了勤政殿,萧忌早早就下了朝。

但最近不知为何公务繁忙的紧,能忙上一整日,到了亥时才能回府。

赵旻进了内殿,萧忌见他过来,才放下手中的笔,朝他伸手:“阿旻不用日日来给本王送吃的,这么远的路程,着实辛苦。”

“没,没事。”

赵旻将饭菜摆上去,将筷子递给萧忌,呼吸有些急促地说:“王爷……我今日有件事想和你说。”

“嗯,”萧忌挑眉,那双浅金色的瞳仁幽幽看着他,遂揉了揉他的发顶:“什么事情,说给哥哥听听?”

赵旻:“……”

“您,您先吃饭吧,吃完了阿旻再说。”

萧忌嗯了声,拿了筷子又不动,抬眸看着赵旻:“阿旻。”

“嗯?”赵旻有些紧张,手心的里的汗簌簌的冒。

“好久没喊本王哥哥了,”萧忌俯身,轻轻在赵旻脸蛋上啄了一口,“喊一声哥哥来听。”

“哥哥。”赵旻几乎没思忖,平平一句,不带任何感情。

萧忌苦笑抿了抿唇,应了声。

“阿旻,海平侯府的事情就算不是阿旻拜托本王,本王也一定会给赵墨一个清白,”萧忌嚼了口米饭,看着身前越发单薄的青年。

小孩儿心思难猜,他惯知道的。

只是从未想过要与他解释什么,说清楚什么,他给赵旻受着就是。

到头来,却竹篮打水一场空,把小孩儿养的越发敏感了。

“本王和阿旻说过,本王有个小妹,”萧忌:“四年前,公主府走水,全府五十多人无一幸存。当时本王刚清了边陲的克勤人马上就能回京师,见亲人。”

“但是后来,本王查到了周志文小妹的心上人,他被处斩后仅有一个月公主府就走了水,太过蹊跷。”

“本王就看着她被烧坏了的身子,被仵作一刀刀划开。”

萧忌苦笑:“本王想要个真相。”

“所以这件事又扯出来王家,扯到赵墨,如今又扯到海平侯府。桩桩件件本王一个都不会放过。”

“本王并非肱股之臣,但也不是什么穷凶极恶的奸臣。赵墨与本王立场不同,有冲突必然,今后也不会少。”

“别恨本王,”萧忌轻轻握着赵旻的手,抬眸看着他,“阿旻,本王也是迫不得已。”

萧忌甚少与赵旻说这些事。

赵旻听得有些发晕,但却和之前他与赵墨的推测差不多。

也与那个最初的梦差不多。

萧忌只是想手刃仇人,才会走到最后那般不可挽回的地步?

赵墨是清风朗月,是未来开万世太平的功臣,与萧忌这样偏执的人注定要针锋相对。

“王爷无需和阿旻说这些,”

赵旻曾经想帮萧忌,是因为萧忌救过他,也因为萧忌与他一样是结局不好的人。这是他自己做的决定,哪怕萧忌现在想绑他,他也没后悔过。

“阿旻不懂朝事,”

萧忌:“嗯。”

“不管如何,本王今后护着阿旻——”

赵旻摇摇头,打断萧忌的话:“但我今日想说的事情,与王爷只是个人的事情。”

萧忌挑眉:“阿旻与本王的私事?”

他与小孩儿有什么私事?

“王爷救过阿旻,”

赵旻不愿回忆,但又不得不解开伤疤:“阿旻一直没和王爷说过,当时去王府求您,是因为父亲母亲想将我嫁给表哥做侧室。阿旻不愿,又听闻您西北旧事,所以斗胆去了王府,求您疼爱。”

“可是阿旻不明白,为何与王爷同房后清理过…还会有孕……”

赵旻“……侯府出了那样的事情……”

“阿旻也不是父亲的亲生儿子,今后……”

赵旻轻轻拿起萧忌的手,放在自己的微微隆起的小腹上,有些颤音:“今后侯府回不去了,我,我能不能不走了,就一直留在您身边。”

“王爷,能留下,阿旻肚子里的孩子吗?”

“是您的,已经四个月了。”

“那日贺宴是母亲下的生子药,阿旻以为与王爷事后有做清理,不会有孩子。”

“王爷,真的,不是故意要的……”

赵旻要碎掉了。

“本王与阿旻的孩子?”

萧忌似乎被定格在某个瞬间,手心与小孩儿的肚皮隔着一层衣物,却还能清晰感受到那微微隆起的肚皮。

赵旻的腰,不堪一折,手掌粗细。

如今这薄薄的窄腰,却微微隆起,似乎还有些微弱的跳动。

萧忌掀了掀眼皮,难以置信的看着赵旻。

四个月?

侯府给喂的生子药?

他们给小孩儿吃了生子药,还要送给别人做妾?

萧忌收了手,玄袍堆迭在地,倏然那双金眸似点了火,他看着赵旻害怕到颤抖的模样,心油煎了似得。

四个月。

小孩儿离开京师前就有了?

他的孩子。

可赵旻看不出萧忌的态度。

萧忌是高高在上的审判者,决定他未来的命运。

这种将生命依托在他人手心的感觉让赵旻觉得要窒息了。

他抬眸,眼睛里蓄满了泪。

萧忌看着他的表情似乎是诧异、错愕、难以理解又或者是不耻?

赵旻咬着唇,有些激动的拽着萧忌的手,“哥哥,四个月了,已经成型了,求您留下他。”

“求,求您了。”

萧忌觉得自己大概要疯了。

原来,赵旻要走,是因为这件事?

海平侯府?

萧忌忍了又忍,将小孩儿轻轻揽在怀里,怀里的人怕的不行身子颤个不停。

他从未见赵旻这么怕过。

赵旻害怕他不要这个孩子?

这种感觉——

萧忌觉得自己要疯了。

他以为,赵旻不愿见他,是因为他处处掣肘赵墨。

原来是有孕?

萧忌衣袖中的手臂青筋虬结,抵着小孩儿的鬓角,试着安抚他:“乖,不哭。”

“阿旻,本王把他们都杀了给你解气,不哭了。”

萧忌轻轻抚着赵旻的小腹,那微微隆起的身子里是赵旻与他的孩子。

这种感觉,好像,没有什么言语可以表达。

海平侯府。

都杀了好了。

给小孩儿解解气。

“什么……?”

赵旻哽咽着,在萧忌怀里缓了好久,才后知后觉萧忌方才说了什么。

赵旻茫然。

为什么要把侯府的人都杀了?

萧忌这是……没介意他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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