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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阑珊灯火处

赵旻舔了舔唇, 微微侧目看着萧忌:“夫君……”

看来萧忌是真的累了啊。

“嗯?”萧忌握着赵旻的手,轻轻一夹:“怎么?”

“阿旻不愿意?”

“不是,”赵旻摇摇头:“阿旻只是觉得你好幸苦。”

赵旻是真的心疼萧忌。

想象一下, 从西北回来面前这个男人心里就装着他的心事。

平心而论赵旻自己为什么就没有发现萧忌这几个月来有些奇怪呢?那是因为自己到了产后期,萧忌几乎每日守着他寸步不离,晚上按摩哄睡, 事事亲力亲为根本抽不出来时间。

即便这样了萧忌还计划着要背水一战。眼下看是萧忌赌赢了,一切都好起来了, 可若是萧忌输了,那便是他的命。

殚精极虑至此,房事都不想动了。

小孩儿说罢, 浓稠的长睫一垂,耳尖红了起来,乖巧的模样看着人心暖了几分。

乖乖的, 认认真真的。

萧忌有几分后悔方才‘卖惨’过力了。

“夫君没事, ”萧忌顺着小孩儿的背, 蹙了蹙眉心,安慰道:“乖, 夫君不累。”

赵旻蹭了蹭眼泪,伏在萧忌肩上,抬眸与他对视:“阿旻……阿旻可以做……夫君躺着就好。”

萧忌:“……”

滑了滑喉:“嗯。”

……

眼下已经入了秋,夜晚天气凉爽。

赵旻洗漱完有点畏冷,裹上了鹤氅。

王总管让小厮将热水送到了内殿的,方才赵旻洗漱完,便又换了热水。

不过都是一起烧的, 等他洗完可能都有些凉了。

想到这里,本来准备用些白绒给的药膏的赵旻又去拿了件氅衣, 掀开珠帘,来到浴桶前,将衣物挂在了竹纹玉质屏风上。

头里正在洗漱的萧忌好像听到了他的动静,喊了声:“阿旻?”

赵旻停住脚步,“阿旻给夫君拿了件衣服,这会儿天有些凉了。”

赵旻话音刚落,只听见哗啦啦一声,少顷萧忌便只拿着一块浴布出了浴桶。男人身材颀长,背光而来,身上带着湿濡的水汽,极有视觉冲击。

赵旻耳尖一红不等萧忌出门,他就匆匆回了卧房。

一盏茶的功夫都不到,萧忌便大咧咧地敞着氅衣,赤足走进内殿。

男人乌黑的长发还湿着一块巴掌大的浴布搭在颈间,水痕顺着麦色的肌肤滑落。

赵旻眉心一紧,拿了快浴布上前,变成了乖巧懂事的小妻子:“夫君头发还湿着呢。”

萧忌淡淡“嗯”了声,顺势拉着小孩儿的手将人拦腰抱了起来,大刀阔斧往床上去。

“嗯?”

赵旻身子一轻,再睁开眼,自己被萧忌按在腿上。

男人带着凉意的鼻尖往自己的脖子里探,赵旻咕哝道:“夫君,阿旻先给你擦擦干净。”

萧忌有些急躁地应了声,手扶在小孩儿腰间,那不堪一折的腰似乎又软了许多,像一块温软的玉又像是一节细腻的绸缎。

赵旻小手里揪着一节浴布,擦着擦着就没力气了,可怜兮兮的伏在萧忌肩头:“夫,夫君不亲了。”

“嗯,”萧忌嘬了最后一口,单手托着人,掀开了自己腿上盖着的薄薄一层衣物。

握着小孩儿的软腰,有些急躁的唤了声:“乖阿旻。”又低声道了句不能入耳的荤话。

赵旻:“……”脸一下爆红!

小手推搡着萧忌:“不许。”

小孩儿舔了舔唇,带着一丝怒气羞怒羞怒地看着萧忌,命令道:夫君不许……不许乱说。”

萧忌低吁了口气,沉沉“嗯”了声:“不说。”

赵旻反应了一会儿,但萧忌想要他做什么的意思明显不过——

但是他确实是答应了萧忌的。

一个多时辰后。

赵旻颤着肩头,吐着舌尖,绷着身子缩在萧忌怀里,气喘吁吁:“夫君,真的不许咬了……”

“这是什么?”萧忌把玩着方才赵旻拿着的药膏,看样子像是白绒给的。萧忌想起之前,白绒做的安神香眉心微微一紧:“难道是白绒给阿旻的?”

萧忌说话的时候便安静下来了,他缓了口气,“是,今日白绒给阿旻的。”

“阿念现在身边有奶娘在,用不上阿旻了,但是产后的身子有些特殊,”赵旻说着,垂眸,看着萧忌捏着他。

赵旻咬了咬唇:“用一些药,能舒服一些,不过不用也行……阿旻问过先生了,男子到底与女子不同,就是不涂药,忍个几日就消下去了。”

萧忌双指突然并拢,“嗯?”

又俯身轻轻在小孩儿脸颊落下一吻:“用不上。”

赵旻头皮都麻了,小手死死揪着萧忌的头发,推搡他的脑袋:“夫君…夫君阿旻要生气了……”

赵旻这次真的生气了,见萧忌不肯住手,俯身吻上在萧忌唇上,乘其不备咬了一口,尝到了点血腥味儿。

萧忌只是淡淡‘啧’了声,舌尖卷着带着血渍的津液,一把抱着小孩埋进了被褥里,哄人:“乖,为夫错了。”

赵旻:“……”

舔了舔唇。

赵旻发泄完,后知后觉,又有点心疼萧忌的嘴巴了,但是萧忌确实过分,他煽动长睫毛咕咕哝哝问了一句:“萧忌你你疼不疼……”

真气了?夫君也不喊了。

不过小孩儿咬人比哭的强,以前总哭,哭了便更难哄也摸不清他的性子,重不敢重,轻不敢轻,实在难受。

萧忌轻笑了声,揽着小孩儿的腰,将人按在身下,“不疼。”

又舔了舔小孩儿的唇角:“阿旻多咬几口,夫君甚是喜欢。”

赵旻:“……”

“什么啊……”

真的心疼:“哪里有人喜欢被咬的,多疼啊。”

“不疼。”

赵旻的性子就是这样,被逼急了就是想亮出獠牙的小兔子,气呼呼地咬你一口又心疼的不得了,吹吹气儿哄哄,乖乖巧的模样想让人欺负的不得了。

萧忌便探了舌,勾着小孩儿的舌尖深入纠缠着津液。

后半夜便不止是唇了,帝王手臂上一连串儿的牙印。今夜好像新婚燕尔,即使被咬的满身牙印也是兴致盎然。

但,许是有半个月不能上床了。

……

十多日后,简单的办完登基大典,赵旻跟着萧忌搬到了宫里。

内阁暂时稳了下来,赵清民依旧任首辅,但萧忌又提拔了前年同赵墨一起中了进士的李进修进了内阁,以做制衡。冯弘重任司礼监掌印辅内阁一起处理朝事。

朝堂上安定下来,西北便亟需规整。萧景驰领封西北三州,三日后与任西北总督的赵墨一起去临州。

这日,中秋节。

往年中秋佳节宫内都要设宴,但今年国运不济,连出了好几桩战事不说,宁德县涝灾辽东蝗灾,百姓们过的艰难,萧忌又刚刚登基便一切从简。

这个简,可谓是简中至极了。

先有千年前的先祖皇帝,带着朝中百官扛着锄头下地种田,获节俭美誉;近有大宗天子戴孝百日,粗茶斋饭,祭祀宴会一切罢免。

天子尚且如此节俭,朝中百官也不敢铺张,这个中秋节过的也简单极了。

京师不设花灯,百姓们就自己准备油灯,但好在也热闹了一番。

酉时,京师城内,欢喜一片。

但城东的尚书赵府今夜却十分清净。

府内。

得了几日清闲的尚书赵大人赵墨穿了轻便的衣裳,跟着府里的嬷嬷们一头扎进小厨房里,弄得满脸是灰。

这时候,小厮慌慌张张从外庭赶了过来:“老爷!老爷!”

赵墨闻声,抹了把汗,从小厨房出来,看着小厮这般慌张的模样眉心一蹙,正色严厉道:“作甚如此慌张,还有没有规矩。”

小厮也想不慌张,但是天子大驾光临,他不慌张也不行啊:“是陛下,陛下和帝后来了!”

赵墨眼睛一亮:“阿旻来了?”

喜悦之情难以遮挡:“快,去接客。”

赵墨说着,掀开衣袍,动手抹了把汗:“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明明交代过的,饭菜要过了酉时才能做好。”

自言自语:“罢了,许是阿旻许久未见兄长了。”

赵墨脸上带着笑意,大步流星,小厮都跟不上了:“忘了提醒老爷了,老爷脸上还都是黑灰呢!”

“老爷,您慢点!”

今夜是家宴,赵旻特意和萧忌很低调,只带着几个护卫抱着儿子来了。不想因为他们来了,整个赵府立马乱成了一锅粥。

小厮端着茶,好好走着能撞墙、嬷嬷们又是行礼又是叩首,小丫头们头都不敢抬了。好像他与萧忌是阎王爷驾到来索命的般。

无奈,赵旻只能从身边一身玄衣的天子手里抱过来儿子:“夫君,你进屋吧,你在院子里嬷嬷们做不了事情。”

萧忌:“……”

“好。”

这边,萧忌话音刚落,欲转身进殿,结果甫一回头见一身劲装的少年手拎着一网青蟹进了赵府的门,边走边咧着嘴欢笑:“太傅,街上有卖螃蟹的——”

萧忌见了少年,压低了眉淡淡道:“朕今日过来赴宴。”

萧忌说罢,萧景驰显然是没意料他回来,有些不知所措地挠了挠头。

而后,少年脸上绽了个轻快的笑:“陛下先坐,孤和太傅去准备准备。”

萧忌抬唇,“去吧。”

赵旻在庭院里候着,少顷,见一素衣人影从内院的拱门处急匆匆过来。

人影路过竹林,便放慢了速度,似乎还整理了一下仪容仪表,这才迈着儒雅十分地轻快步伐走过来。

赵墨到了前院,便远远地瞧见赵旻抱着孩子,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有些凌乱的衣襟,吁了口气才走进。

却不想刚到青年跟前,便听见青年低笑一声:“哥哥,你的脸上怎么弄的?”

赵墨:“嗯?”

抬眸,看着赵旻清澈的双眸直勾勾的看着自己,赵墨拂袖在脸上蹭了蹭,把雪白的脸皮都蹭红了,也没能把眼角的灰尘擦干净。

赵旻还是第一次见赵墨这般‘狼狈’:“哥哥帮阿旻抱着阿念。”

赵墨知道自己今日是出丑了,索性认了,淡淡一笑,走了一步到赵旻跟前,将萧念抱在怀里:“好阿念,几日不见就这般重了。”

赵旻拿了帕子将赵墨脸上的灰尘擦掉,看着自己的眼前一幕,心里觉得甜滋滋的。再过几日赵墨和萧景驰就要去西北了,这一走没一年半载怕是见不到面了。

赵旻:“他最近吃的多些。”

“哥哥,让奶娘抱着他玩儿吧,阿旻想和你说说话。”

赵墨逗了怀里的小侄子,却没能逗乐,还眼见小家伙皱了皱眉头,立马就要哭了。赵墨只好将孩儿交给赵旻身边随行的奶妈:“劳烦。”

奶妈接过,便进了房间喂奶。

赵旻和赵墨边走边聊,转眼间便走到了小厨房。赵旻倒是想起在金陵的时候,赵墨给自己做过一碗元宵。

赵旻看着忙碌的嬷嬷,好奇问:“哥哥今日要做什么?”

“江南的家乡菜,不知阿旻喜不喜欢,一会儿尝尝?”赵墨出生江南,长在江南,但是却不怎么爱吃清淡的江南菜。赵旻才是他母亲的亲儿子,父亲母亲喜欢吃的东西,想必赵旻都回喜欢。

想到这里,赵墨仰头看着天上的满月,如今父母在天之灵,应该可以瞑目了。

赵旻的心里没想那么多:“哥哥的手艺都不错。”

“哥哥以后去了西北,阿旻就吃不到了,今日要多吃些。”

赵墨:“好。”

晚膳用罢,萧念又睡觉了。

赵墨提议去街上走一走,恰好来的之后白绒和白聿也一起过来了,只不过没来府上去街上玩儿了。

这会儿时候也不早了,一会儿去了街上正好接上白聿和白绒一起回去。

但萧忌毕竟刚刚登基,大势不稳,赵旻陪着萧忌只在轿子里坐着。赵墨和萧景驰师徒二人步行。

到了京师闹市,沿途摆满了卖花灯的小摊子。

赵旻掀开车帘,透着一方视野往外看去。

萧忌攥着小孩儿的手,诱惑道:“阿旻当真不想下去走走?”

赵旻摇了摇头:“还是不了,今日拢共没带几个京卫军,若真是有刺客,就算是伤不了夫君,伤了百姓引起骚乱也不好。”

他们乘坐的轿子是很低调,仅有一匹马拉着,马夫也不是宫里的人。

一切都是为了降低被刺的风险。

萧忌只好道:“好吧。”

“高处不胜寒,以后这样的日子阿旻要和为夫过一辈子。”

萧忌说着,攥着赵旻的手,有些无奈的语气:“阿旻可会厌倦?”

“嗯?”赵旻闻言蹙了蹙眉心,“夫君怎么会这般想?阿旻自然不会。”

“再者说了,今日只是个特殊情况,”

赵旻放下帘子,攥着萧忌的手:“夫君以后不是说还要带阿旻去游行吗?”

赵旻:“不是时时刻刻都要这般小心的。”

“确实,”萧忌:“那今日倒不如放纵一下,夫君护着阿旻,不会让阿旻出事的。”

“啊?”赵旻:“明明是夫君说长宁侯的势力还未完全除去要小心行事的吗?”

“还是算了。”

萧忌:“走吧。”

赵旻话音刚落,就被萧忌攥住了手腕,直接拉着下了轿子。

出宫的时候,他们就拿了帷帽出来,下了车萧忌就帮他戴上的帽子:“就在附近走走。”

赵旻:“……”

手被萧忌攥着,突然觉得好像什么都不怕了,“嗯嗯。”

萧忌说是要在马车附近走走,结果一下车就没了桎梏,沿着贩卖河灯的小毯摊子一路走到了闹市。

人群川流不息。

转了一半就看到了白绒和白聿在买花灯。

赵旻怕白绒缠上来引人注目,便拉着萧忌又回去了。

到了亥时,人群渐渐散去,白聿和白绒也被京卫军带上了马车。

赵旻和赵墨告别之后也带着萧念回宫了。

远去闹市,轿内有些昏暗,赵旻靠在椅背,小手掀开帘子。

月光斜撒进来,落下他的脸颊上。

萧忌捏着他的指节把玩,淡淡问:“阿旻看什么?”

“满轮望舒。”赵旻想起第一次见萧忌的时候,那晚上他回侯府也如今夜,心里有了些期盼。彼时天上的满轮望舒似乎也是这般明亮——

“满月有为夫好看?”青年帝王音色淡淡,少顷松了他的手抚,继而抚上了他的脸颊。

那双流光溢彩的金瞳含情脉脉望着他,与月光相比似乎更胜一筹。

帝王不满道:“阿旻,看为夫。”

赵旻:“……”

靠在萧忌肩头,咕哝了句:“都差不多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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