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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一刻好

黄金为君门 符黎 1869 2024-12-08 10:39: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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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枳凝视着他的泪水,惊疑而惶惑,他无法理解,无法认同,只能道:“我为什么要杀你?”

然而只这一放松,怀桢突地一拳击向怀枳下颌,险将怀枳颌骨都打碎!怀枳在剧痛下不得不后仰,怀桢便往那匕首落处爬去,又立刻被怀枳压住双腿膝窝。怀桢“啊”地痛叫,手指在雪地上抓出了血痕,攥出冰凉的雪团毫不犹豫扔向哥哥的脸。

雪团并不能带来很重的伤害,但冰冷四溅,却让怀枳感到侮辱。他抹了一把脸,阴沉沉道:“你又发什么疯?我哪里让你不如意了?”

“你放开我。”怀桢被哥哥挟制得喘不过气,双足失力后踢,险些踢进火堆,“你放开我!”

怀枳拽着他肩膀将他翻了个身,怀桢全身受制,却从手底翻出一块尖石划向哥哥的脖颈!

“嘶啦——”

皮肤被割破的声音,原来是如此清脆。

鲜血涌流而出,将冰冷的石头都染成赭红,淌过怀桢的五指,落在他苍白的脸颊。

怀枳摸了摸脖颈,又低头看了一下。满手的血。再看向怀桢。

怀桢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双眼里燃烧着他从未见过的疯狂的火。但怀枳仍居高临下地压着他的双腿,钳着他的肩膀,他只能像一只穷途末路的幼兽,发出一些意味不明的、毫无威胁的嘶吼。

怀枳将沾血的手指扣住怀桢的下巴,垂眸,声音也因伤而沙哑:“你不高兴我放箭,是不是?”

怀桢睁大了眼睛。他的哥哥啊,他的自大的哥哥。

怀枳短促地叹口气,又道:“我是为了救你啊。箭是朝着钟弥的军队射的,冲散那数千人,才能从钟弥手中救你下来……”

怀桢笑了。从忍俊不禁,到哈哈大笑,发丝散乱披在脸上,像鬼一样。

怀枳也并没有好到哪里去。他那棱角分明的侧脸迅速淤青,颈下伤口血流渐细——尖石划得不深,但流血让怀枳的脸色发白,亦像一只英俊的索命的鬼。一手拿纱布捂住,潦草地缠了几圈,一边又朝他望来:“你笑什么?”

怀桢竟像是心情好了一些:“哥哥,你若不杀我,便放我走吧。”

“放你走?”怀枳蓦地回神。他很不喜欢这句话,威胁地摸过怀桢的脸,手上的鲜血同怀桢的泪水混同一处,涓涓汩汩地投入火堆,那火却烧得更高,“我若想放你走,就不会追过来了!我都说了,往后有我保护你,你离开我又能往哪里去?!”

怀桢摇摇头,嗓音因大笑和流泪而终于干涩:“你的保护,我要不起。”

“你在说什么?”怀枳一边咳嗽一边冷笑,“你觉得我会害你?就因为……”

啊,就因为他下令放箭的那一刹那?就可以抹消他们过去的所有信赖与温情?

他讥刺地多说了一句:“你何时能长大一些啊,阿桢。”

怀桢闭了闭眼,又睁开,泪流满面,语气却很平稳:“我从未想过自己的生死。”

——我只是希望母亲能活下来而已。

可是再多解释也无用了。在哥哥的大业面前,在哥哥所有公而忘私的抉择面前,他永远是孩子气的、无理取闹的那一个。哥哥觉得重要的事,他不以为然。他觉得重要的事,哥哥弃如敝履。

怀枳从未见过这样的怀桢,那稚嫩的脸容已经长开,泪水上涨将那苍白淹没,眼尾却带着绝望的风情上挑,像用尽全力攀出水面,连呼救都没有声音,于是渐渐将自己的灵魂也置之度外。怀枳胸中再度浮起那种熟悉的、抓之不住的恐慌,冰下逼仄,火中焦灼,他不知道弟弟究竟在为什么而痛苦,而这种一无所知本身让他无措。

他只能低下身来尝试着亲吻,吻那泪水,咸而苦,但却是阿桢身体的一部分,是阿桢在痛苦中献祭出来的——这样能让他们靠得更近吗?这样能让弟弟忘记那所有的痛苦,只看着他一个人吗?

只看着他一个人……也许早该如此了。怀枳的眼眸中火光窜跳,他的鲜血与弟弟的融在一处。贴着弟弟耳边,轻喘着说:“别说傻话了,阿桢。”柔柔地劝慰,“我怎么会害你?我明明最喜欢你了。”

这句话原不应这么草率地说出的。怀枳说完了,便觉它毫无分量,或许并不足以让阿桢动容。

但是草率地说真话,也不失为一种攻守兼备的策略。

阿桢,他的阿桢,从小就有很多副面孔,亦嗔亦喜,晴雨皆宜。阿桢总是试探他、威胁他或引诱他,与他无伤大雅地过招,漫不经心地抛弄,可阿桢其实并不清楚这所有试探、威胁和引诱的后果吧。

自己总要展示给他看的。

即将冲破牢笼的不安的兴奋感令怀枳全身战栗。他含住怀桢的耳垂,男人温热的气息一点点侵蚀而上,带着情欲的目光抚过怀桢的脸容和脖颈。

“——哥哥,你做什么?”

怀桢本能地感到迷茫,又在这迷茫中感到极端的冷。亲吻,爱抚,柔情蜜意,只让他难以置信地失望。

可他大概也不知道,他每唤一次“哥哥”,只会让怀枳的双眼更红。他不知道自己看似在奔逃,其实却是往怀枳的掌心撞去,火是滚烫的,飞蛾却不相信。

“哥哥在。”怀枳察觉到他的颤抖,手掌无法自控地抚摸上他的脸,说一不二地谆谆教诲,“哥哥不会走,所以你也不能走,知道吗?”

怀桢似乎是很冷。他带着一种仿佛被冻僵的表情,呆怔地看着哥哥。他说了那么多,挣扎着厮杀着哭叫着,但哥哥却根本不明白,甚至不屑明白。怀枳吻了下他,将暖炉塞紧在他手心,低身解开自己的衣衫,将弟弟更紧地抱在怀里。弟弟还在颤抖。怀枳的吻从那花瓣样的嘴唇渐渐下移到喉结,锁骨,一点点剥开了弟弟的衣领,将自己赤裸的胸膛贴上,又用厚实的衣袍裹住,像将二人缠进了一个茧。

“抱着我,阿桢。”他哑声说。

怀桢看了他一眼。他径自握住怀桢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心跳透过那宽阔的胸膛,一下又一下炙烫在怀桢的手心。再往上,锁骨以上,那一束雪白的女贞花仍在,色泽虽然淡了一些,却更像是长在了怀枳的身体里。

“你看。”怀枳着迷一般,拉着怀桢抚摸那处,“你不能离开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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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桢:妈的谈不下去,还是要靠扭打

(作者:换个方式扭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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