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出,逛街,四人组。
洛舒,白星回,柳生霜月,樱井思……四个女人出门逛街,手边缺个拎包的。
本来该是白畅或者白维,中年款和青年款二选一,但中年款被拐了,青年款也外出办事。
白星回有心把柳生霜月和樱井思好好拾掇一下,这时候却有些下意识的走神。
她想起了早上的时候,早上出门前,兄长表情相当严肃的打量着她。
这让白星回有些紧张,心说难道自己今天眼线画歪了,还是忘了定妆了。
结果兄长也什么都没说,而是去找了柳生霜月说了一句什么话,之后便独自出门。
柳生霜月也没隐瞒,拍了拍腰间:“兄长说,让我把刀带上。”
明国虽然有对应的法律管控刀剑,但没有瀛洲那么严苛。
瀛洲没有佩刀令,不需要佩刀上街,违者不止罚款,还要拘留一月。
明国则是对武者放开兵器管控,可以随身携带,但不能拔刀拔剑,必须藏在鞘里,用布盖好,公共场合不允许动手,若是谁要动手,后果会很严重,惩罚力度比瀛洲更高,允许亮兵器的地方是各个地方的武术馆,还有街道中设立的演武台,当然,凡事也有例外,如果生命财产受到威胁,可以亮兵器,这属于是正当防卫。
柳生霜月带上了爱刀月夜见村正,握着刀却觉得总是少点手感,或许是境界高了,对于普通兵器渐渐看不上眼,虽然这把村正也是名刀,但没有神秘加持,这把刀仍然属于凡品行列,对小宗师来说勉强足够,但对于大宗师已经有些拖后腿了。
“我对刀没什么了解。”白星回摇了摇头:“但如果你想买一把好刀,价格绝对不便宜,学宫里有渠道可以入手名刀,但在燕京比较远。”
柳生霜月顿了顿:“那就先等等好了。”
距离御前大比也快了,还余下三四个月的时间,应该足够她弄到一把好刀,实在不行……借一下卧虎刀,兄长应该不会不答应,只是卧虎刀是横刀,用起来不太顺手。
“你是不是还有别的心事,心不在焉的。”白星回注意到柳生霜月的情绪不高。
“我跟你在一起,能表现的多开心?”柳生霜月淡淡反问:“要我一直笑吗?”
她举起一个黄豆龇牙的扇子,然后视线往左看,眼神尝试滑稽。
但是尝试失败。
“今天就当做是陪你们出来散心的。”白星回说:“但你们心情都不好的样子,我也不知该怎么办了,要去欢乐谷什么地方走走吗?有些游乐园的设施。”
洛舒摇头说:“我只是有些担心他们的安全。”
丈夫和侄子,或许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男人了,她当然不可能没心没肺的开心逛街,虽然能和其他女孩一起逛街是一件新鲜事,对长期宅家自闭的她来说。
樱井思揉了揉眼睛:“我没睡好。”
白星回不解的问:“你是认床吗?”
樱井思摇了摇头,老气横秋:“你们一定是不会懂的。”
睡不好是当然的,昨晚她被迫和柳生霜月挤一张床,不能说是挤着,只能说是被当做抱枕来用,胸口贴着脸,没有软软绵绵的感觉,只有肋骨积压面骨,又酸又疼,仿佛是被锉刀来回积压……
樱井思强颜欢笑,这种委屈能和谁说呢?
明天她绝对要和哥一起睡……绝对!
实在不行的话,换成白星回也能勉强接受,她看上去还是挺软的。
低头看不见脚尖的白星回更加疑惑了。
柳生霜月拍了拍刀身:“我在想,这把刀,可否斩龙。”
空气寂静了几分。
白星回:“你或许需要一个乾坤圈和一捆混天绫?”
柳生霜月低沉道:“至少得让我砍她们几刀吧,不然这口气我有点咽不下去。”
白星回也不劝说,而是直白的吐槽道:“你砍不动的,脸皮都那么厚了,龙鳞得多厚啊。”
“看来你也很不爽啊。”
“不然呢?”白星回冷哼:“我还以为是真心实意的,结果一个个都下贱,馋我哥身子,她们都是东海龙族,我哥不得被拐跑了?怎么留下来给国家做贡献?生下来的还能是人子吗?还能娶好几个老婆开枝散叶吗?”
“除了最后一句之外,其他我基本认同。”霜月点头说。
“最后一句怎么了?”白星回挑眉:“你难道认为兄长不配娶好几个老婆?”
“这不是配不配的问题,而是……”柳生霜月整理言词试图展现浪漫:“一心一意最好,一生一世一双人,古来典故从来都是歌颂两个人的爱情。”
“三个人的爱情不是爱情,而是折磨。”
“你这不是听的明白吗?”
“明白归明白,但是这跟我想让兄长多娶几个没有任何关系。”白星回又转了回来。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但是自己的快乐可以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人与人之间是无法相互理解的,折磨是祂们的事,和我有什么关系呢?我只是想要兄长多娶几位妻子,在明国定居,然后子孙满堂。”
白星回说的居然还很有道理,虽然全是歪理。
“你明明是个女子。”
“但在女子之前,我是个妹妹。”白星回打了个响指:“只要是对兄长有利的好事,我就要无条件的支持,甚至要超越他的欲求去满足他。”
“增其所欲,赠其所需?”
“是这样没错。”白星回眨眼抛来一个wink,如同白蝴蝶般穿梭在商场的衣架里,语气和步伐同等轻快:“但我不需要任何报酬,因为兄长早已支付完了。”
“支付完了?”柳生霜月问:“什么时候?”
“你还没来的时候。”白星回声音突然高了起来。
霜月郁闷的哼了声:“让你回答问题,没让你刺我。”
“能刺你的也只有这些了,我的都存在过去,而你的还在未来,都是没办法的事,我已经是旧人了。”白星回虚假的擦了擦眼角,泫然道:“只闻新人笑,不听旧人哭。”
三个姑娘都看着她做作的表演而面无表情。
“罢了,不开玩笑了,谁让我是个妹妹,所以对兄长最好的方式,就是给他找个天使代替我的原本位置,妹妹就是这样的存在,会被替代,会被分开,如果一个天使不够,那就凑上一对组成翅膀。”白星回轻缓的说:“兄长对我而言是最重要的人之一,我会期盼他得到幸福。”
“只有兄长?”
“当然不是,我期望我的亲人都能岁岁常相见,我之所以这么期盼兄长能得到幸福,是因为……”白星回目光黯然些许:“没能得到幸福的,只有兄长吧。”
“所以你看不上龙女们。”
“并不是看不上,和龙女们结婚,得到幸福的概率还是很高的,我只不过是看得出兄长并不情愿,至少现在没有这个意图。”白星回自顾自的说:“他好像在等一个人,却又不知道是在等谁。”
“那必须是我了。”柳生霜月充满了自信。
“啊对对对。”
交谈有一句没一句的进行着,一边看衣服,一边聊着天,气氛渐渐稳定和谐下来。
把内心烦恼说一说,大家集思广益,虽然不能解决问题,但至少可以解决问题衍生的负面情绪。
当然,实际上每个人都有所隐瞒。
柳生霜月隐瞒的烦恼根源是她心间萦绕不去的那股冷冽剑意,她觉得那或许是自己破境的关键,却又不想弄明白具体是什么,仿佛一旦弄明白,自己就会失去某些至关重要的东西,这种微妙的心情很难对旁人诉说。
为了力量而支付一些代价,并不是完全不能接受,大概或许可能,只要看开一点,似乎很多事也没什么大不了,要想生活过的去……
柳生霜月只能看看漂亮衣服排解自己内心的不乐意,然后又被气到。
白星回是气鼓鼓的,而她是气瘪瘪的。
单从脸蛋来看,柳生霜月能追平所有模特,本该是个衣服架子,可惜能穿的衣服类型有限,因为大多女性衣服要求凹凸有致,她太平了,撑不起来,只能穿要求不高的那种,但这类衣服又倾向于樱井思的年纪,偏可爱系,又跟她的风格完全不搭,从穿衣搭配来看,柳生霜月都处于一个非常尴尬的年龄,不够萝莉,不够御姐,说少女缺了点弧线;说萝莉多了些年龄和身高。
白星回脸都憋笑导致僵了,导购员也有些尬住了,只能推荐一些简单的运动装和宽松衣。
就在她们愉快逛着商场的时候,在上下电梯的时,白星回忽然感应到一股熟悉又危险的炁。
回头望气,视线隔着三层高度,跨过一千六百人,锁定了一名穿着卫衣走入商场正门的青年。
还有他怀抱的那把包裹着黑布的剑。
白星回当即认出了对方,不由得微微一愣。
“李七宗……他怎么可能逃的出天牢!……太好了,今天所有花费有报销了!”
李七宗目光如剑。
“白星回!今天就是你的死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