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维设想过一万种情况，但绝对不包括眼前这种。
谁都可能抱有主动的冲动。
缪雪儿、朱蒂、薛寒泪、朝露、柳生霜月……可里面不应该有云出岫。
当她真的展现出了这种主动和冲动的瞬间，白维抚摸着她的心口能感受到激烈的心跳声，无疑都在证明着她此时情绪的积压和爆发。
她的确变了。
和云无心所说的一样，变化很大，过去的云出岫绝不该有这种举措。
这是对的，还是错的？
无法判断，但她的身上的确多了更多的人性气息，比起过去高冷的仙家，她给人的感觉更加倾向于云无心。
因为心灵感应的存在，这对双胞胎不是一方被另一方所俘获，便是另一方被一方的情感倒灌。
过去是云无心为了避开云出岫的太上忘情而来到瀛洲躲避，现在又轮到云出岫被云无心的爱意倒灌。
白维想要撤回手，但她握的很紧。
“我们之间并不是那种关系吧。”白维说。
“我和她触摸起来的感觉是不是很相似？”云出岫忽然问。
白维思考宕机了几秒，然后点点头，又摇了摇头：“还是有些不同的……你比无心大一圈。”
双胞胎也并不是完全一致，因为云出岫喜欢吃垃圾食品和重油重糖的食物，所以她获得的营养比云无心更多，相较于云无心的匀称，云出岫其实更大一些……她平日看着比较平板是因为用了堪比波奇的藏胸术，但这一次她可没藏着，此时才知道什么叫做藏器于胸。
这句话说出来，云无心不知道有没有在衣柜里咬住衣角……谁让你知道你姐过来却放我来拦着她。
白维小小的报复了一下这调皮的魅魔仙家。
“是啊，即便是双胞胎，也是不一样的。”云出岫微微弯下腰，长发散落下去，如同帘幕般垂落，她低声说：“还记得么，十年前……第一认识你的人，是我。”
“我记得，但现在为什么要说这些？”白维不解的问。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只是觉得，应该告诉你。”云出岫轻声道：“我并不是无心的附庸……我是云出岫，我和她还是不一样的。”
白维放缓了语气：“如果你在下午茶的时间这么跟我说，我想我应该会为你感到高兴，但现在……”
他不自觉的指尖用了点力气。
云出岫身体一僵，紧接着微微颤抖起来，呼吸声让胸膛几次起伏，摩擦力使得仙家咬住嘴唇，这轻微的蹙眉竟显得如此妩媚，有些抗拒又有些享受。
云出岫和云无心不同，她是个标准的禁欲系，后者会给人糖溶于水的感觉，而前者就有种给人仿佛玷污了高高在上的仙女的背德感和刺激感。
……淦。
白维心想这反差也真是够强烈，难怪大家都喜欢看琼明神女录。
“觉得难受还是把我手还回来。”
“不……”云出岫却坚持着说：“我并不是难受，而是有些……不知所措。”
“明明你胆子比我还大？”白维心想还是当着你妹妹的面。
“我现在很冲动。”
“我看得出来。”
“所以我接下来不论说些什么，做些什么……都是冲动带来的错。”云出岫坚持着说：“和我无关。”
她猛地下压身体，一只手按着青年的肩膀，同时嘴唇堵了上去。
银色的长发如同垂落的云层，阵阵梅花香气扑鼻而来，嘴唇上柔软甜腻。
白维的道德标准是何其高尚，这种妹妹躲在衣柜里被姐姐强吻的戏码，作为当事人的他简直无可容忍怒发冲冠无……法拒绝。
被强吻的瞬间，他的脑子都混做一团浆糊了，搞不懂云出岫的突然袭击是什么意思，过于吃惊，以至于没做好任何防御，直接被对方轻而易举得逞，她的吻技有够烂的，像一只野猪般不断的往前拱，即便嘴上说着无比冲动，但也不敢太放肆，甚至过于用力，牙齿磕着牙床一阵阵疼痛。
但这种亲吻却有种别样的感觉。
其他时候，白维总觉得有种自己被强占的冲动，而云出岫的亲吻显得小心翼翼又笨拙。
像是第一次学习作画的人，又像是亲吻睡美人的王子……点到即止，不敢冒犯。
等意识到的时候，亲吻结束，白维这才察觉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化被动为主动。
云出岫已经躺在床铺上，躺在刚刚云无心躺着的位置。
她的双手举起在面颊两侧，呼吸急促，胸膛起伏，漂亮的银色眸子如同被风吹皱的湖水，波光艳影。
是因为太相似的缘故么？是因为刚刚经历了那些导致自知力下降？
白维无法解释自己为什么会把她压倒在床铺上……这当然是合理合法的，但合乎情理么？
“我说……”
似乎是注意到了白维有些复杂的眼神，在他开口之前。
云出岫又一次坐起身来，完全不给机会，像一头雌豹似的再度扑上来咬住，双腿直接盘绕他的腰上，无师自通了古拳法里的最高奥义金蛇缠沾手，像个牛皮糖黏上去似的根本拽不下来。
完全不给半点反应的机会和时间。
她的所有行动都在表现一个意思——别说话，别开口，吻我！
比起笨拙的言语，行为更能直观的表达此时她的念想是什么。
不需要复杂的交谈，我愿意亲吻你，也想要被你亲吻，被你触碰，这难道还需要说明什么吗？
可白维已经恢复了一部分的理智，他当然知道不能这么下去。
——你妹妹还在看着呢！
衣柜这么薄薄一层根本挡不住感知，云无心此时肯定是瞪大了好奇宝宝的眼睛在暗中观察。
当着云无心的面和云出岫滚床单，除非是疯了，否则干不出这种事。
白维想要说话，可惜云出岫咬上来根本不给他开口的机会。
幽香扑鼻，在这种情况下，痛并快乐着，一方面觉得无比畅快，另一方面又觉得芒刺在背后脊发凉。
云出岫的美毋庸置疑，却如同万年冰封的雪山，无人能得见，但此时冰雪也开花。
强烈的反差足以击穿理性防线，白维抓着床单，理性和感性艰难抗争着，却又只能任由对方为所欲为。
足足过去了接近十五分钟后，云出岫才抬起面颊，深深换了一口气，她仰起头看向天花板，随后又垂下视线，看向被坐在身下的青年。
白维擦了擦嘴角，牙龈都被磨破了：“你到底是闹哪样。”
“没什么，只是拿回一些属于自己应有的权利而已。”云出岫轻声道：“事到如今，我也已经没办法回头了，对你对我，都没有后悔药可吃……既然决定要犯错，那就干脆犯错到底。”
白维看了眼衣柜：“你的确是在犯大错……可如果只是犯错，为什么非得是现在？”
“我也是会想通的。”云出岫俯下身，捧着他的脸：“我从未讨厌过你，虽然我知道你一定很讨厌我，但爱与恨本就是一体两面。”她抓住对方的手掌放在自己的脖子上：“你曾经有多恨我，多想毁掉我……现在就可以这么做，我是不会反抗的，随你喜欢。”
白维问：“你这是在赎罪吗？”
“如果我说是呢？”
“那我得请你离开了。”白维摇头：“你欠我的已经还清。”
云出岫垂下眸子：“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呢，我难道不是一个惹人厌恶的女人吗？”
“说不清了。”白维闭上眼睛叹息：“事到如今，哪里还能说得清呢？太复杂了。”
“或许吧。”云出岫低声道：“我觉得我应该是喜欢你的，否则，我不会想这么做。”
“那这份喜欢，是你的，还是无心的情感倒灌？”白维继续追问：“你分得清么？”
云出岫沉默，旋即又说道：“我和无心是不同的，如果喜欢是源自于她的感情，我又怎么会这么冲动？”
白维回道：“冲动或许是因为心灵共通……如果分不清的话，也仅仅只是冲动。”
仙家俯下身，声音生硬了几分：“所以在你眼里，我就应该是个心如铁石的女人？”
白维注视着她：“我只是不希望无法区分你和她。”
“你是在害怕么？害怕无心成为我，也害怕我成为无心。”云出岫低沉的问：“所以你不来见我们。”
白维不回答。
“自作多情。”云出岫恢复了一如既往的冷漠和傲然：“我还没孱弱到需要被你同情的地步！你也不要自作多情了，我可没喜欢上你，我都是为了无心才自甘情愿的做牺牲。”
“那真是太好了。”白维也同样回应：“既然不喜欢，那麻烦你从我腰子上把臀部移开，我该起床做饭了。”
“凭什么？”云出岫眯起眼睛：“你已经是我的未婚夫了，为了无心着想，我可不能让你继续祸害她。”
到底是谁祸害谁啊，简直是睁眼说瞎话……白维内心吐槽完后脸色一变：“你要干什么！”
云出岫露出和云无心如出一辙的神色：“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