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出岫完全没想到自己也会有这样的一天。
仙家修行讲究太上忘情封绝欲望,求长生便要放弃对红尘的眷恋,世俗情爱。
如此种种。
她过去走的也是这条路,但实际上她也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放下过,就单纯放下感情这一点她便做不到。
等意识到这一点后,云出岫已经完全明白她是逃离不了妹妹的魔爪了,索性不如自己掌控一些主动权。
云出岫在亲人之前显得软弱可欺,谁都可以把她揉捏搓成自己的形状,但面对外人的时候强硬如冰川。
两姐妹的性格在这方面也是截然不同。
云无心在亲人之前反而表现的如同窝里横的小恶魔,掌控欲极强。
云出岫却是个人畜无害的小白兔。
可兔子嘛,一旦到了‘春天来了,又到了那个季节’的时间点,它的狂暴会让人震惊。
云出岫自己都没想到自己今天会敢这么大刀阔斧的追进度,不仅尝到了鲜奶油,而且和白维之间的关系取得了突破性进展,往后这个有名无实的未婚妻的名头也可以改成名副其实。
当然,她所想的并不是去争宠什么的,而是觉得不能一味的吃亏下去,一味的处于被动……无心可以做的,她也可以做。
这种偷吃的体验反而给了她一种强烈的快意,仿佛偷偷摸摸从云无心的盘子里偷走几块美味佳肴,这可比云无心主动分给她要刺激多了。
孪生姐妹的关系是复杂的,云出岫既深爱着自己的妹妹,又怀抱着对她的少许嫉妒心;云无心既厌恶着云出岫过去的所作所为,又对姐姐留着无穷的包容……情感的多样性是必然的,而其中如果再加入白维这个变量,必然会让她们的关系更加复杂,于是进一步演变成这样都属于合情合理的范畴。
云出岫也没想着瞒过云无心自己也偷吃的事实。
都是姐妹,心灵同感,瞒不过去的,她内心的快意满足都会被对方意识到。
但是,那又如何呢?
我已经偷吃成功了,而且往后还要继续偷吃,要吃的比你更多。
这种奇怪的竞赛思想在脑内生根发芽后就逐渐无法抑制,长成了参天大树。
打开柜子藏进去的时候,她都想着等之后见到无心的时候是不是该说些什么话,要说些什么才能让妹妹流露出惊愕的表情,要让她见识见识什么叫做姐姐的威严!
她把自己关机衣柜的时候,眼神里的笑意和动作像是把自己关进小黑屋里的汤姆。
那种桀骜,那种自信,那种自己都不认识自己的强烈自负,都在她被搂抱住的瞬间,烟消云散。
一双手搂抱着她,衣柜里散发着雪莲的香气。
云出岫当即愣住,扭过头,看见一双同样银色的眸子,那双眸子里噙着三分笑意三分冷意三分戏谑还有一分‘你到我碗里来’的嘲讽。
云出岫充分理解到了背后是谁,并且顿时反应过来,原来云无心从一开始就没走,偷吃完之后跟自己一样躲进了柜子里……不愧是亲姐妹,这反应完全高度一致。
这也就意味着,刚刚屋子里发生的一切,她说的所有话,都被无心看的一清二楚?!!!
云出岫大脑一阵空灵,即便之前设想过和云无心对峙的场景,但怎么都不应该是现在啊!
完了,我自投罗网了!
云无心从后方搂抱着姐姐,伸出手抚摸她的身体,指尖滑动着。
“别……”云出岫咬着嘴唇,发出求饶的传音。
“嗯……”云无心松开手:“看来你还没做到最后一步。”
“你不是看到了么?”云出岫委屈的说。
“看了一半就没兴趣了。”云无心嘲讽道:“你的技巧太烂了,用了三十七分钟。”
云出岫低下头,羞愧难当……不是因为耗时太长,而是被妹妹完全看到了自己的那一面。
她捂着脸,恨不得当场悬梁。
云无心却不肯放过她,继续贴着耳畔喃喃细语。
“刚刚不是挺带劲的吗?”
“把他压倒在床铺上会觉得很刺激吧?是不是内心有一种强烈的满足感?”
“打着为我好的名义随意欺负他是不是很有快感?”
“偷吃了我的鲜奶油后的小嘴是不是甜蜜蜜的?”
“打算抢先一步在我之前解锁相公的功能是吗?”
“重振姐姐的威严就是这么重振的?”
“想把我的相公榨干了,让我一个人守活寡是吗?”
没问一句,云无心都会重重掐一下云出岫的屁股。
姐姐又疼又委屈,但完全处于心虚的状态下也不敢反抗。
云无心磨着牙:“都怪你吃了太多垃圾食品,凭什么比我大一圈!”
云出岫小声地说:“你不也偷吃了,而且比我多吃了一次……我还没来及呢。”
“犯罪未遂就不算犯罪了吗?”云无心没好气道:“不是你来的话,我还要继续呢。”
云出岫盯着云无心的嘴唇,低声念道:“我们算不算间接接吻了……”
云无心一愣,然后摇头说:“不算,你最多只能算是喝我剩下的。”
“我说的是那壶凉茶。”
“我说的也是啊,你以为是什么?”
姐妹对视一眼,维持住了各自表情。
云无心将一枚薄荷糖塞进云出岫的嘴里:“待会儿出去再跟你说。”
云出岫问道:“出去后还继续吗?”
云无心想了想:“看情况……又来人了,不知道这次是谁?”
她们透过缝隙看向衣柜之外。
……
走入房间内的人影并没有被一张纸牌就拒之门外,而是悄悄咪咪的溜进了房间。
确认没有其他人在之后,她翘起唇角,握了握拳头给自己打气,旋即便嗅到了房间内的怪异气味。
石楠花的味道。
女孩的面颊浮现出少许绯红,显然是联想到了什么。
她笑了笑,真没想到他也会有这种时候……不过也很正常吧,旧神的生命力极其惊人,稍微需要排放一些也是很正常的,况且黄金神秘也就是通过这种方式来传承的。
她走到床铺边缘,伸出手探向青年的面颊。
然后这只手就被抓住了。
白维睁开眼睛,抓着纤细的手腕:“你不会以为我会察觉不到吧?缪雪儿……”
小姑娘脸颊飘起绯红,旋即露齿一笑:“即便被发现也没什么啊,我本来就是正大光明进来的。”
“可你刚刚明明垫着脚尖走路。”
“嗯咳,这又不重要,重要的是……”缪雪儿眼神里露出促狭的笑容:“魔鬼先生这几天过的想来很辛苦吧,房间里这么重的气味。”
白维:“……”
百口莫辩或许就是这种情况了,难道要告诉她不是我自己上手,而是被迫?
自己的形象已经在缪雪儿这边一落千丈了,他补救道:“这个嘛,我可以解释清楚……平日我是不会这样的,一般只有特殊情况。”
“嗯嗯。”缪雪儿坐在了床边:“辛苦你了,魔鬼先生。”
“不论如何,我也该起床了。”白维掀开被子:“又是美好的一天,啊哈哈哈哈哈。”
故意笑的很爽朗,为了避免自己重新被摁回床上沦为流水线上的奶牛,他大步流星的走向窗户,只要能抵达那个地方,只要能拉开窗帘——!
可刚刚站起来没走两步,背后就传来柔软的贴靠。
缪雪儿从后方抱住了他,低声说:“如果真的这么难过,我可以帮忙啊。”
她声音轻缓的说:“过去不就是这样吗,这身体是献给魔鬼先生的贡品。”
她悄悄松开手,然后拉开衣裙,红着脸说:“要不要,试一试?”
“我觉得不行。”白维以莫大毅力将她的衣裙整理好:“首先,天已经亮了;其次,这违反了你们之间不可以瑟瑟的淑女条约;最后……我现在是贤者时间。”
“这样啊。”缪雪儿点点头,遗憾的说:“好吧。”
总算是劝住了一位……接下来就可以度过相对正常的一天了,谢天谢地。
白维刚刚内心放松了一些,正想着打开窗户通风,回头却见到缪雪儿端起那杯菠萝汁。
“等等!”白维正要制止,就见到她仰起头一口吨吨吨了下去,然后打了个小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