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听说郁离愿意以每斤八文的价格将半扇野猪肉卖给村里的人时,十分高兴,连连夸她是个好的,看她的眼神十分赞赏。
昨晚郁离两棍子就将那两只横冲直撞的野猪打死,没有人伤亡,村里的损失也不大,对此村长甭提有多高兴,对郁离的印象瞬间大变。
村长让他儿子敲锣打鼓,将这事告诉村里的人。
得到消息的村人都赶来傅家这边,就见村长儿子在傅家门前搭了个简易的案台,直接在那里卖野猪肉。
来买肉的村人不少,都是奔着八文一斤的肉过来的。
县城十几文一斤的肉他们买不起,八文一斤的肉咬咬牙还是能买点回去尝尝肉味的。
野猪肉的味道确实没有家养的猪肉好吃,但那也是肉,而且还这么便宜,没人会介意。
这年头大家都不容易,能少一文都算是赚的。
村民对肉并不挑剔,有时候哪里有人打了野猪,他们还会特地跑去买野猪肉,就是为了能省那七八文钱。
村长儿子吆喝道:“先排好队,别挤别挤,这里有半扇的肉呢,够大家买的!”
挤成一团的村民们闻言,忙排起队来。
他们排队等着买肉,一边闲聊,聊的都是郁离昨晚打死野猪的事。
“听说离娘一棍子就将野猪打死了,她的力气可真大啊!”
“什么?不是一拳头打死的吗?”
“什么一棍子一拳头的?离娘哪有那么多时间去找什么棍子,眼看那野猪就奔着她去了,她只能将野猪撞断的树干当武器,朝野猪打过去,野猪吃了这一击,便直接倒下……”
当时在场的人并不少,虽然天色昏暗,有一些人没看清,不过也有几个在附近的人,正好看得清清楚楚的。
正因为看得清楚,知道郁离是一击就将野猪打死,非常震撼。
知情者和这些村民们详细地说郁离打野猪的过程,大伙儿都听得津津有味。
青石村背靠大山,山里的野猪多,时常下山祸害庄稼。
村里的人对这些野猪恨得牙痒痒的,却拿它们无可奈何,每次都要出动一大堆人才能将它们赶走或杀死,结果还会导致不少村民受伤,严重些的甚至会死人。
这次又有野猪下山,虽说庄稼已经收了,不用担心它们祸害庄稼,可野猪那蛮力,连院墙都能撞塌,这让人根本无法放心,就怕它撞墙闯进来,届时家里的老人孩子都有危险。
他们正担心着,没想到郁离一下子就将两头野猪打死了。
昨晚郁离解决完两头野猪后,天色已经暗了,加上这天气冷,大伙儿也没怎么出去了解情况。
直到今早,他们听说是郁离打死两头野猪时,十分兴奋,有人特地去问周氏这事,可惜周氏好像啥都不知道,人看着比他们还懵。
这让他们意犹未尽。
哪想到午后就听说郁离要卖掉野猪肉,并降价卖给他们,不少人心里都是承她的情的。
等听完知情者的话,众人都是惊叹不已。
“我以前就知道离娘的力气大,没想到她居然能打死野猪。”
“离娘不仅力气大,还很能干,你们瞧她嫁到傅家后,不仅在县城找了份杀猪的营生,每天都可以赚到钱,还能打野猪……”
“离娘从小就是个能干的,心肠也好。”
这时,有人说了一句:“我要是郁阿奶,估计都要后悔将这么能干的孙女随便嫁出去冲喜。”
“确实,要不然,现在这野猪肉就是郁家的了。”
马上就有大娘反驳,“她后悔是她的事!没看到离娘嫁到傅家后,吃得好、睡得好,傅家还出钱给她调理身子,她现在比以前要健康多了,看着就是长命百岁的。”
这话得到众多赞成,想想郁离以前在郁家过的是什么日子,那真是瘦得像难民,不知情的,还以为郁家有多穷呢。
就算要供大房的男丁读书,也没必要如此苛待孙女吧?
说到底,就是不重视孙女,随便磋磨罢了。
说话间,有几人挤眉弄眼的,和身边的人说:“我刚才过来时,经过郁家,听到郁阿奶在骂郁老三一家呢,她骂郁老三又懒又馋,农闲了都不出去找点活干,还骂郁老三家的只会往娘家送东西,不懂得孝顺长辈,让她连个鸡屁股都没见着,又骂郁老三的几个孩子吃啥啥不剩……”
总之,郁老三一家五口都被她骂了个遍,什么都能逮着骂。
有人问:“好端端的,她干啥骂郁老三啊?”
“能是啥,还不是郁老三也想过来买野猪肉,被她知道了,就堵在那里骂……要我说,她其实也想来的,估计是拉不下脸吧。”
“咋可能?郁阿奶这人会拉不下脸?她这人从来不觉得脸皮重要。”
说到这里,大伙都不解,为何郁老太太没来占便宜,这不像她的性格啊。
先前听说郁离要卖野猪肉时,他们都做好心理准备,郁老太太一定会仗着是郁离的长辈,说不定会直接拿走野猪肉,或者是卖肉的钱她要拿走什么的。
这些都是她会干得出来的事。
哪知道她居然没来,甚至还不准郁老三他们过来买。
实在是太奇怪了。
不会是羞愧于将孙女卖过来冲喜,没脸过来吧?
众人想不明白,只能道:“或许是郁老大一家人都不在村里,只有他们老两口,他们在省口粮呢,不吃两口肉也没什么。”
“对啊,反正离娘是她孙女,她想吃肉的话,让离娘送过去呗。”
说话间,有人眼尖发现郁老三过来排队买肉。
当即便问他:“郁老三,你娘咋不来买肉?是不是等离娘给她送过去?”
郁老三尴尬地笑了下,含糊地应一声。
郁离肯定不会给老两口送肉的,只是这话他不敢说,更别提他就站在傅家门口,正要买郁离打下的野猪肉,当然不可能随便乱说,败坏她的名声。
天气很冷,阵阵北风吹来,吹得身体冷嗖嗖的。
然而村民们的兴致很好,凑到一起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让向来冷清的傅家门前变得非常热闹。
有人看向傅家关着的院门,说道:“咋不见离娘和周婶子他们?”
因傅家有个病秧子,他们不好上门打扰,对周氏和郁离还是熟悉的,以为她们会出来。
正在称肉的村长儿子说:“我爹在里头和她们说话呢。”
“说啥啊?村长是不是也想让离娘也一起上山驱赶野兽?”
原本按计划是今天要上山驱赶野兽的,不过昨天刚打死两头野猪,还要处理它们,村长便决定后天再进山。
村长儿子没回答那人的话,因为他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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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家的堂屋里,村长正和郁离说话,他先是感谢郁离愿意降价卖野猪肉给村民,然后好奇地问她的力气有多大。
这个问题不仅村民好奇,村长也好奇啊。
在此之前,村长对郁离的印象不深,只知道她被郁家嫁到傅家冲喜,郁家虽然做得不地道,但他这村长也不好说什么。
幸好,她嫁到傅家后,过得好像挺不错的,多少让他有些欣慰。
如果傅闻宵的身体能好,那就更好了。
村长正想着,突然见一个人走进堂屋,定睛一看,可不就是傅家那病秧子的儿子。
“傅书郎,你咋来了?”村长吃惊地问。
他记得周氏说过,这傅书郎体弱多病,甚至连房门都没办法走出来。
傅闻宵走进堂屋,挨着郁离坐下,温声道:“先前在屋子里看书太闷了,出来透透气。”然后又笑道,“外头挺热闹的。”
村长没多想,将外头正在卖野猪肉的事和他说了说。
说完后,村长惊奇地看他,“傅书郎,你的身子是不是好一些了?”
这脸色看着虽然仍有些苍白,但气色比三年前第一次见他时要好许多,而且他现在都能走出房门,这身体算是要好了吗?
傅闻宵道:“多谢村长关心,我的身体确实在转好。”
“真的?那可真是好事!”村长很是为他高兴,“如此你娘和离娘也不用为你担心了。”
看来离娘是个有福气的,这冲喜居然真的能将人冲得身体都转好了。
村长很为傅家高兴,也为郁离高兴,觉得她嫁到傅家是嫁对了。
接着他继续刚才的问题,问郁离的力气有多大。
郁离道:“嗯,也不算太大,应该能打得过山里的野兽吧……”
“那真是太好了。”村长说道,“后天我要组织人上山驱赶野兽,离娘,你要不要一起去?”
知道郁离能打死野猪,村长是想让她一起上山。
虽说每年上山驱赶野兽时,都会挑出一批精壮,人多势足,野兽也不敢轻易靠近人群,可凡事有个例外,也怕出什么事。
要不然,村长也不会特地给参与的人奖励。
是以村长很想让郁离跟着上山,她的力气大,能将野猪一击毙命,实在让人太有安全感,总觉得拉上她比较好。
郁离道:“村长,我早上还要去县城杀猪,回来太晚,没法去。”
他们一大早就进山,她的时间没办法配合他们。
当然,上山驱赶野兽这事虽然有必要,不过这些村民自己就能干好,她就不必去凑这热闹。
村长只能遗憾作罢,总不能让她放弃赚钱跟着进山吧?进山这事是自愿为主,并不强求,不过若是报名的人太少的话,还是得有强制要求的。
只是再怎么强制要求,从来没要求过村里的女人一起上山。
村长又和他们闲聊几句,等外头的肉卖完,方才起身离开。
郁离忙给村长家割了几斤肉,感谢村长儿子帮忙卖肉。
剩下的半扇猪,郁离摆在院子里,手起刀落,很快就将它们分割成几个部位。
这种事她做惯了,一刀下去,格外的丝滑,有一种奇妙的美感。
明明是杀猪割肉的事儿,在世人眼里,这是一件极为粗鄙的事,然而由她做出来,却让人无法将粗鄙二字放在她身上。
傅闻宵站在屋檐前,深深地看着这一幕。
这是他第一次看她做这种事,虽然知道她在县城杀猪,却从未亲眼所见。
如果是她的话,他觉得不管她做什么都是可以的,都十分的可爱。
周氏和两个孩子也蹲在一旁看。
两个孩子看到郁离切割肉时的利落,每次都要哇的叫一声。
周氏的手在郁离分出来的肉指来指去,告诉他们这些肉要怎么吃,哪部分怎么做好吃,说得头头是道,让郁离都有些馋了。
将肉切割好,郁离拿来一个小竹筐,将几块肉放上去,朝周氏说:“娘,我给三妹和屠叔他们送些肉过去。”
野猪肉虽然不好吃,不过也是肉,她打算给大伙儿都送点。
明天也送些去给张复、郁小姑和在县城做生意的郁金他们尝尝。
周氏笑道:“去罢。”
她对离娘给人送肉的行为没什么意见,反而觉得她乖巧又贴心,是个知恩图报的,但凡对她好的人,她都会加倍地还回去。
例如她的几个妹妹,还有屠老大等人。
郁离去郁家送肉时,路上不少村民们看到,然后都羡慕起郁老爷子夫妻。
“他们可真是好命,养出这么个能干的孙女,就算他们不来买肉,孙女也会给他们送肉过去。”
“可不是,怪不得他们不用去买肉呢。”
“……”
说话的村民并不知道,郁离去到郁家后,没给正院那边送肉,而是送到郁家二房,给留在村里的两个妹妹吃。
接着她又去山里找屠老大。
结果屠老大不在,只有那条狼狗在,狼狗夹着尾巴躲在屋子里,发出呜咽的声音。
郁离走到房门前,问那条狼狗:“屠老大还没回来?”
狼狗:“呜呜呜……”
“那他今天会回来吗?”
狼狗:“呜呜呜……”
“行吧,我明白了。”郁离提着竹筐离开,“我明天送到肉铺那边给他。”
狼狗:“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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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郁离背着大半篓的野猪肉进城,送给张复和屠老大他们一半,给郁金和郁小姑一半。
张复等人没想到她居然打了野猪,十分稀奇。
听她说完打野猪的过程,张复笑说:“离娘挺厉害的呀,要不然你哪天和屠老大一起进山打猎,应该能收获更多。”
“也有可能完全没收获。”郁离说,参照她夏天往山里跑的那一个月。
连只兔子都没找着,要是真想进山打猎,只会打了个寂寞。
所以打猎什么的,她早就歇了那心思。
中午张复将郁离送的野猪肉用大料炖了,炖得香喷喷的,留了郁离在肉铺吃饭,还让她将柳氏、郁金等人叫过来一起吃饭。
郁离最喜欢张复炖的肉,是旁人做不出的味道,自然愿意留下蹭顿饭。
她拎着给郁金她们的野猪肉,去聚财巷那边叫人。
见她提着这么一大块肉过来,郁金她们还有些疑惑,等得知这是她打的野猪肉时,孙芳娘惊得不行。
“什么?你们村有野猪下山?离娘你没事吧?没被伤着吧?”
她也知道野猪的杀伤力,很是担心。
郁离淡定道:“没什么,被我打死了。”
孙芳娘:“……”她说得好简单啊,仿佛野猪真不算什么。
想到县城的赌坊被毁掉的消息,孙芳娘有些怀疑是郁离干的,只是她没证据,也不敢这么想。
但是……她连野猪都能打死,万一真的是她做的呢?
再看郁金,一副完全不担心的模样,甚至还高高兴兴地准备和郁离一起去肉铺那边吃饭。
金娘好像对离娘能打死一头野猪的事挺淡定的。
还有二舅母,看着也一点都不担心。
孙芳娘和柳氏不好意思去肉铺吃饭,表示要留下来守店。
郁离没勉强,指着那块肉说:“你们要是想吃,将这肉卤了留着自己吃。”然后又对孙芳娘说,“你太瘦了,多吃点。”
孙芳娘抿嘴一笑,“离娘,你说我瘦时,也要看看你自己,你自己也挺瘦的。”
郁离道:“所以我正在努力地吃!”
孙芳娘终于憋不住大笑。
在屠老大那儿吃过午饭后,郁离和郁金一起去给郁小姑送肉。
郁小姑正在看店,趁着没客人时缝制一件冬衣,见她们提着一大块肉过来,得知是郁离打的野猪肉时,同样被吓到。
她忙问郁离有没有受伤,确认她好好的,总算松口气。
“这野猪真是离娘你打的?”郁小姑满脸不可思议地看着郁离。
在她心里,郁离是个纤瘦柔弱的女孩子——表面看来是这样,就算因为从小干活,力气可能比一般的姑娘家要大一些,也是在正常人的范围。
是以她从来不知道,她的力气大到能打死野猪。
郁金笑道:“小姑,真是我姐打的,我姐的力气可大了。”
她觉得她姐能打野猪挺正常的。
郁小姑又瞅了瞅郁离,神色有些复杂。
姑娘家有这样的力气是好事,可以保护自己,不让人欺负,前提是她自己要立起来,不然再大的力气也是白费,就像郁离没出嫁前。
幸好,现下郁家二房的几个姑娘自己立起来了,她们有自己的主见,不管怎样都能过得好。
以后不需要再为她们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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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石村下第一场雪的时候,郁离去给三叔婶家杀猪。
周氏道:“离娘,你三叔婶养的猪好,等会儿顺便在她家买些肉回来,我给你做腊肉吃。”
她知道郁离爱吃腊肉饭,现在的天气正好可以做腊肉。
果然,就见她双眼一亮,然后点头。
“好的,我知道了。”
郁离说着,低头整理她的杀猪刀。
这套杀猪刀是她在县城的铁铺定做的。
以往她在肉铺杀猪,用的都是肉铺里准备的刀,那里有好几套杀猪的工具,不用自己准备。
不过她已经答应村里的人,会帮他们杀猪,便得准备一套工具。
昨晚郁离已经将杀猪刀磨好,将它们一一放进皮制褡裢里。
这皮制褡裢是屠老大送给她的,说用来放杀猪刀,不用担心磨损,带着到处跑都没问题,这东西扎实着呢。
郁离当时听了,便点点头,觉得以后要是去剿匪,也可以带去。
虽然用不上,但是可以用来劁……
这世界上,总有一些人渣是无药可救的,到时候就可以尝试着怎么劁了。吴瘦子他们改邪归正太快,没让她找着机会,相信以后还是会遇到需要的时候。
“劁什么?”屠老大没听清楚。
郁离看着他没作声,觉得男人好像听不得这种话。
屠老大很肯定自己听到“劁”这个字眼,总觉得这字眼放在她身上很危险。
对上他狐疑的目光,郁离只好道:“屠叔,我想和张哥学劁猪!”
屠老大当时正在喝水休息,差点就被呛到。
不仅是他,肉铺里所有男人都被呛到,咳得惊天动地的。
等他们缓过来,发现她居然是认真的,在场所有男人都觉得身下发凉。
也不知道是不是郁离身上有一种很奇特的气场,要是别人说学劁猪什么的,他们不会多想,可放在她身上……
或许是因为她是个漂亮的小娘子,总觉劁猪这种事和她扯不上关系。
张复定了定神,小心地问道:“离娘,你为何要学劁猪?”
“因为可以赚钱!”郁离理所当然地说,“这是一门手艺活,学会了就能赚钱,不是很好吗?”
这种手艺活,她真的很想学,说不定以后能派上用场。
张复无言以对。
为什么你会觉得能派上用场呢?难道你还觉得,自己哪天会落魄到只能去劁猪为生吗?
虽然没见识过她强大的战斗力,光是听说赌坊那些打手的下场,便知道凭她这样的武力,永远都不会沦落到劁猪为生吧。
“张哥,可以教我吗?”郁离问得很认真。
张复实在不知道怎么拒绝她,只好含糊地说,等春天到了,就教她如何劁猪。
得到答案,郁离很是高兴,请他吃饭感谢他,还给他送了拜师礼,让张复都不好意思不教她。
晚上回到家里,郁离还特地和傅闻宵说了这事。
傅闻宵:“……”
这是她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如此勉强的神色,有些惊讶。
于是她问:“你觉得这是不对的?”
难道她这种做法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怪不得屠老大他们当时的反应这么大……
“没有。”傅闻宵很快就恢复镇定,含蓄地说,“只是很少听说有姑娘家学这个。”
郁离不在意:“少不代表没有,我们那边有一种说法,职业不分高低贵贱,也不分男女。”
这么说时,她瞅着他,想看看他是什么反应。
傅闻宵好像怔了会儿,然后笑了。
他说:“你说得对。”
他受教了。
如此,郁离十分满意,觉得这人果然是个明事理的,比那些迂腐的书生好太多。
不,应该是比这个世界大多数的人都要好。
他总能轻易就接受她那些异常的行为,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她很高兴,因为她也不觉得自己学劁猪有什么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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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儿,郁离将她的杀猪刀收好,准备出门去给村里的人杀猪。
傅闻宵站在屋檐下,说道:“离娘,天气冷,早点回来。”
他身上披着一件鹤氅,脖子上还围着一个兔毛围脖,灰色的兔毛衬得他的脸越发的莹白,乌发黑眸,极为醒目。
郁离扭头看他,“知道,你别出来啦,在屋子里待着吧。”
外头下着雪呢,他虽然穿得挺厚实的,但身体还没彻底好全,一个不小心还是会生病的。
傅闻宵笑了笑,怀里抱着一个手炉,安安静静地目送她出门。
他想,不用过多久,他就可以和她一起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