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方璧鹤带来的一系列的事,导致半路耽搁了一些时间,等他们回到县城,已经是大半夜。
码头静悄悄的,两艘船靠岸时,并未引起多少注意。
郁金去找郁离和傅闻宵,对他们道:“大姐,姐夫,你们先回家歇息罢,我今晚要留在船上,等天亮后我再找人来卸货。”
除了船上的货物让她不放心交给别人看守外,还因为这次回来多了一条船。
这可是她的船,没在官府那边登记之前,她也挺不放心的。
郁离没有拒绝,很放心地将这些事交给她。
经过昨晚的一战,她对这个妹妹的战斗力已经有些信心,相信下次再遇到这种事,郁金一定不会再手忙脚乱,知道怎么对敌。
“对了,那位方郎君……”郁金犹豫地问,“要不要找个地方安顿他?”
她在想怎么安顿方璧鹤才好。
这人是傅闻宵的朋友,光是这点,就应该好好安顿他,给他找个地方养伤,还要给他找个大夫看看。
船上只有一些常备的药物,他那伤看着挺严重的,只敷了一些止血的药,根本不起什么作用。
傍晚时,他看着情况就不太好,只是船上没有大夫,而且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也不知道去哪里给他找大夫。
只希望这人能撑住,别死了才好,不然她肯定会愧疚的。
郁金道:“大姐,要不先让他在船上歇息一晚,等明天我去找人租个房子安顿他。”
得租那种环境清净、适合给人养伤的房子,还要安排人去照顾他。
郁金没想过要让方璧鹤住在店里。
她在县城租了两个房子,都是前头店铺,后头住人,但光是他们这些人就住满了,没办法再安排方璧鹤住进去。
住在店里的话,也不方便他养伤吧。
这时,傅闻宵道:“不必麻烦,让他住到我们那里就行。”
郁金看向她姐,见郁离没意见,心知两人已经商量好,便不再说什么。
等他们去找方璧鹤时,发现他的情况很不好,脸蛋烧得红通通的,已经陷入昏迷之中。
没办法,他们只得先将他送去回春堂那边。
三更半夜,许大夫被人叫醒,看到郁离几人,已经习惯了。
见这次他们送来的是一个年轻男子,而且对方身上的伤看着像是被某种兵器所伤,看他们的眼神有些微妙。
许大夫一边给方璧鹤处理身上的伤,一边问道:“这位郎君和你们是什么关系?”
傅闻宵淡淡地道:“一位朋友。”
许大夫闻言,看了眼傅闻宵,心里有几分明悟。
当初他第一次见到傅闻宵时,就觉得他不是寻常人,更不用说他还中了一种奇怪的寒毒,这东西可不是普通人能接触的。
现下他们送来的伤患,身上这伤同样不是寻常兵器所伤,看着也不像是普通人。
许大夫在心里感慨,山平县明明只是南地一个偏僻的县城,咋来了这么多不寻常的人物?
给方璧鹤处理好伤,许大夫便去抓药。
趁着许大夫不在,郁离悄悄地将手指按在方璧鹤的手腕上,给他输了些异能给他保命。
这年头没有什么消炎药、抗生素之类的,人一旦生病,还真只能靠自己抗。
这种时候,郁离不由庆幸自己觉醒的是生命异能,可以救命,不仅救自己的命,也能救别人的命。
傅闻宵看到这一幕,突然起身坐到她身边。
在郁离转头时,他朝她笑了笑,将披风撩起,正好遮掩住其他人的视线。
郁金见他突然坐到她姐身边,有些懵地看了看两人,脸上露出恍悟之色。
这次去省城,她发现一件很不得了的事。
她们这位姐夫,好像挺黏人的,黏她姐黏得不行,就连去省城都要跟着,寸步不离。
小夫妻俩说是形影不离,不如说是当丈夫的离不开妻子。
郁金又瞅了瞅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黏人的男人。
偏偏他长得好看,而且身体看着也不怎么好,苍白着一张脸,安安静静地端坐在那里时,莫名地觉得他很脆弱。
所以她姐才会带他一起去省城,在省城时带他到处玩,一直护着他……
许大夫过来,将抓好的药给他们,让他们将伤患带回去好生照顾,同时叮嘱一些注意事项。
医馆不留病人过夜,现下他们都住在县城,回家也方便,自然不留他们了。
正好这时,昏迷中的方璧鹤醒过来。
当看清楚周围的环境,发现伤口也换了新的药,便知道他们将他送到药馆。
许大夫倒是有些惊讶,“看来这位郎君的身体不错,醒来得很快。”
怪不得受了这么重的伤都没死,看来这位郎君的身体很强壮,平时有注意锻炼。
这样倒是好,这么重的伤,他都有些担心这位郎君撑不下去。
方璧鹤慢慢地坐起身,先是谢过大夫,然后又谢过郁离等人。
郁离问他:“你能走吗?”
方璧鹤发着高烧,嘴唇干燥脱皮,脸庞也红通通的,不过一双眼睛却很清醒,他道:“可以的,嫂子不必担心。”
见他可以自己走,郁金便道:“大姐,姐夫,那我就先回码头那边。”
说着她带着两个船员回去。
刚才送方璧鹤过来的是两名船员,两人轮流背着他过来。毕竟男女有别,傅闻宵身体又不好,只能找船上的船员将方璧鹤背过来。
傅闻宵和郁离、方璧鹤也离开回春堂。
夜晚的县城格外安静,街道也很昏暗,只有淡淡的月光洒落在地上。
就着月光,三人朝疏影巷走去。
走了会儿,方璧鹤便有些支撑不住。
这次他受的伤不轻,后来又被郁金攻击,导致伤口撕裂得更严重,是以傍晚时就有些支撑不住,直接发高烧昏迷过去。
能撑到现在,也是多亏郁离渡过一些异能给他。
这时,方璧鹤发现有人扶住自己。
那扶着他的人的手很冰冷,和他发热的身体形成鲜明的对比,让他不禁打了个哆嗦,转头就看到傅闻宵。
方璧鹤有些受宠若惊。
他没想到傅闻宵居然主动扶他,他还以为像傅世子这样的人,旁人在他面前死了,他都不会多看一眼,更逞论是主动去扶伤患。
难不成傅世子对自己另眼相待,才会如此和气?
正当他这么想着,听到郁离的声音响起:“阿宵,你累不累?要是累的话,你别扶了。”
方璧鹤:???
方璧鹤有些茫然,不知郁离这话是啥意思?
什么叫傅闻宵累不累?累的话就别扶自己?
他现在是伤患吧?比起自己这个伤患,傅闻宵明明看着好好的,哪里会累?他一个大男人,累什么累?
傅闻宵不知道方璧鹤所想,不然肯定会直接丢开他,让他倒在路上。
他朝郁离道:“还好,暂时不算累。”
郁离看了看他的脸,“你要是累的话告诉我,我来扶他吧。”
这三更半夜的,没法去租辆骡车将伤患拉回去,看方璧鹤这样子,要是不扶着他,说不定半路他就要躺下。
方璧鹤伤成这般,能支撑着不昏迷,可见这毅志力很不错。
“好的。”傅闻宵朝她笑了笑。
在这寒冷的黑夜里,他的声音柔和,像夜晚的絮语,轻轻地拂过心间。
饶是身体不舒服,方璧鹤还是被如此的傅闻宵弄得呆住,觉得这位的变化可真大。
回到疏影巷时,方璧鹤身体已经达到极限。
不过他的意识仍是清醒的,然后清醒地看到郁离直接翻墙进去,从里头将门打开。
方璧鹤:“……”
方璧鹤被傅闻宵扶到书房,这里有一张床榻,傅闻宵平时看书累了时,便会在这里歇一歇。
这会儿,傅家唯一的客房被两个孩子占据,只能先将他安排在这里。
等明儿将客房收拾一下,再让他去那边住。
郁离扛着行李送到内院那边。
等她放好行李,遇到从屋子里出来的周氏,见到郁离很是开心,“离娘,你回来啦……咦?宵哥儿呢?”
“他在书房那边。”郁离说道,“娘,有烧好的水吗?我们这次带了个客人回来,他受伤了,得给他喝点水……”
发烧的人得多喝热水才行。
周氏愣了下,赶紧道:“灶房里有烧好的开水,还温着,我去给你倒。”
她想着两个孩子应该会在这几日回来,所以每天晚上都会烧水,就怕他们回来没杯热水喝,没热水洗漱。
现在天儿冷,她不让家里的孩子用冷水洗漱。
郁离往水壶里灌了大半壶热水,便提着去书房那边。
周氏也跟着过去瞧瞧,听说客人还受了伤,她挺纳闷的,又有些担心。
书房里亮着灯,周氏进去后,跟着郁离一起来到靠墙的床榻。
当看到躺在床上的方璧鹤时,她吃了一惊,特别是看到方璧鹤肩膀处浸了血的衣服,不由有些害怕。
这一路走回来,方璧鹤身上的衣服又被沁出来的血打湿。
郁离以为方璧鹤的模样吓到她,忙拉着她出去,说道:“娘,你别看啦,他现在受伤了,这段日子要在咱们家养伤。”
周氏有些神思不属,下意识地问:“怎会受这般重的伤?”
“听说是被人追杀的,他去查一些人的罪证,那些人就派人去追杀他……”
郁离简单地解释了下。
虽然方璧鹤没有说他去查的是什么人的罪证,不过想来他做的事很危险。
在她看来,方璧鹤所做的事,应该和当初她去康家找罪证差不多,如果当初康家发现她潜入,估计她也会面临康家的追杀。
周氏并没有在书房这边多待,主要是郁离怕吓到她,将她推了出去,没让她和方璧鹤接触。
她只好道:“那我去灶房给你们做些吃的。”
“好的,谢谢娘。”郁离嘴甜地说,“正好我饿了。”刚才给方璧鹤输了异能,她现在挺饿的。
周氏闻言,脸上露出笑容,因为看到方璧鹤身上的伤而有些惊惶的心也渐渐地落定。
她默默地想,宵哥儿将方小侯爷带回来,肯定有他的用意,不用担心什么。
而且家里有离娘在,肯定不会有事的。
等郁离跟着周氏一起去灶房,书房里只剩下傅闻宵和方璧鹤。
傅闻宵拎起水壶,给他倒了一杯热水。
方璧鹤勉强地坐起身,将水喝了,然后虚弱地靠坐在那里,忍不住问:“傅世子,刚才那位是周嬷嬷罢?我好像听到嫂子叫她……娘?”
说到这里,他探究地看着傅闻宵,面上露出怀疑之色。
总觉得这次在南地见到这位傅世子,很多事都挺让他震惊的。
傅闻宵轻描淡写地道:“我如今名为傅闻宵。”
闻言,方璧鹤微微一愣,瞬间就明白他的意思。
他现在作为傅闻宵,不再是以前的镇国公世子,周嬷嬷目前对外的身份是他的母亲,郁离作为傅家妇,叫周嬷嬷一声娘也是正常的。
方璧鹤微微皱眉,很快又松开。
他像是开玩笑地说:“傅世子,几年不变,你变化极大,我都有些不敢认。”
傅闻宵没理他,说道:“你先休息,有什么事忍着,不必叫我们。”
方璧鹤:“……”
果然还是那个傅世子,说话实在不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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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闻宵回到内院,去到灶房,果然看到灶房里正在忙碌的两人。
准确地说,周氏在忙着给他们做卤肉面,郁离坐地灶前一边帮忙烧火,一边吃点心垫垫肚子。
这卤肉是周氏昨天卤好的,这天气冷,可以放好些天都不会坏,原本就想着卤起来,等郁离他们回来吃的。
“离娘,别吃那么多点心,天气冷,小心坏了肚子。”周氏叮嘱道。
“没事的。”郁离说道,“我的身体强壮如牛,吃啥都能消化,不会坏肚子的。”
周氏听得直笑,“哪有姑娘家这么说自己的?”
见傅闻宵进来,周氏不由想到书房里的方璧鹤,问道:“他……他没事吧?”
“没事。”傅闻宵含笑道,“大夫说他的身体强壮,只要好好养伤,便能熬过来。”
周氏闻言便放心了,刚才看到方璧鹤肩膀上的那团血渍,确实吓到她。
周氏做了一盆卤肉面,让他们先吃着,然后去给方璧鹤煎药。
等两人吃完卤肉面,他们又在周氏的催促下去洗漱歇息。
“娘,你也去歇息,别累着。”郁离不放心地说,“不然我来煎药罢。”
周氏笑道:“哪里用得着你,我白天没事做,可以歇息,倒是你们在外奔波,肯定累着了,去歇息罢。”
两人拗不过她,只好回房歇息。
等药煎好后,周氏端着药去书房那边。
当她推门进去时,床榻上的方璧鹤警惕地睁开眼睛,看到是周氏,他忙坐起身,只是这一动,牵扯到肩膀的伤,让他闷吭一声,差点就倒回去。
“方小侯爷,你别动!”周氏吓了一跳,赶紧将药放下,过去扶他。
方璧鹤缓了下,朝她道:“周嬷嬷,让你见笑了。”
周氏没说话,将已经放得微凉的药端过来让他服下,然后又看他身上沾血的衣服,转身走出去。
一会儿后,周氏回来,给方璧鹤带了一套干净的衣服,还有一盆清水。
周氏道:“这衣服是宵哥儿以前穿的旧衣服,浆洗得很干净,先委屈方小侯爷暂时穿着,明儿我再去给你买新衣服。”
方璧鹤是逃到船上的,根本没有行李,这衣服脏了也只能穿别人的。
方璧鹤忙道:“周嬷嬷,谢谢您!”他有些不好意思,“对了,您别叫我小侯爷,叫我的名字就行。”
“这怎么行?”周氏摇头。
方璧鹤道:“可以的,你现在是傅兄的娘亲,你这么叫我,只怕嫂子听到不好。”
周氏张了张嘴,想到郁离,到底没再坚持。
她犹豫地说:“那好吧。”
等方鹤壁换上干净的衣物,周氏端着水和脏衣服出去,顺便将书房的门掩上。
将东西端到灶房,周氏先是用热水将那血渍斑斑的衣服泡着,然后去烧了锅开水,往灶里头放几块炭,让这水能一直保持温度。
做完这些,她坐在灶房里,怔怔地发着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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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离挂心方璧鹤的伤,担心这人熬不住没了。
天亮后她便醒过来,打算去书房看看方璧鹤,如果他的伤势恶化的话,还得给他输点异能。
她刚动,傅闻宵也跟着醒过来。
“离娘?”他沙哑地唤一声,“时间还早,你再睡会儿。”
郁离一边穿衣服一边说:“我去书房看看方璧鹤,他这次伤得挺重的,也不知道身上的温度降下来没有。”
“我和你一起去罢。”
傅闻宵说着,也起身穿衣服。
穿戴整齐后,两人一起去了书房那边。
在他们进门时,方璧鹤瞬间惊醒,目光冷冽地看向门口的方向,浑身紧绷。
见是他们,他慢慢地放松下来。
看到他这副警觉的模样,和当初的傅闻宵挺像的,郁离忍不住多看他两眼。
“傅兄,嫂子。”方璧鹤浑身无力,脑袋晕晕沉沉的,虚弱地问,“你们怎么过来了?”
郁离道:“过来看看你。”
傅闻宵走过去,伸手去摸了下他的额头,发现这温度还没降下来,依然热气腾腾的。
郁离也看到方璧鹤的脸色,看来挺严重的。
她按着方璧鹤的手腕,给他输了些异能。
“嫂子?”方璧鹤发现自己的手腕好像被什么按住,想要看时,脸就被傅闻宵伸手扭到一边。
方璧鹤:“……”
方璧鹤呆了下,反应过来时哭笑不得,无力地问:“你做什么?”
“没什么。”傅闻宵慢条斯理地松开手,“就是想看看你死了没有。”
方璧鹤已经习惯他的说话方式,反而觉得这才是他认识的那位傅世子,无力地笑了下,说道:“放心,死不了,那些人都想我死,我偏偏不死,等我养好伤,还要回去吓他们。”
见他还有力气说话,傅闻宵便知道他没什么事。
他站起身,“行了,你继续歇息罢,我们不打扰你养伤。”
方璧鹤见他冷酷无情地拉着他媳妇就要走,忙道:“你好歹给他倒杯水啊,我现在渴得厉害。”
“水就在桌上,你自己倒。”傅闻宵说,没有理他。
出门后,郁离道:“桌上的水已经冷了,他现在生病不能喝冷水,我去灶房给他拿壶热水过来。”
傅闻宵却让她先去洗漱吃早饭,他送水过去就行。
她刚才给方璧鹤输了异能,这会儿肯定饿得厉害,他可舍不得她饿肚子,也不想让她为方璧鹤忙上忙下的。
傅闻宵提着水回书房,方璧鹤睁开眼睛见到他,忍不住又笑起来。
他笑道:“能得傅世子给我端茶倒水,真是我的荣幸,要是说出去,只怕那些人都不相信。”
傅闻宵道:“别叫我傅世子。”
方璧鹤看他,“难不成你真想做一辈子的傅闻宵?”
傅闻宵没说话,给他倒了一杯热水,等他喝完后,说道:“你若想好好养伤,就管好自己的嘴,伤养好后就离开吧。”想到什么,他又道,“对了,救命之恩无以回报,给个一万两就行。”
方璧鹤不可思议地看他,“你居然向我讨要一万两?”
这位傅世子几时如此斤斤计较了?居然一张口就充满铜臭味儿,以前那个清高又视金钱如粪土的傅世子哪里去了?
傅闻宵平静地道:“我们救了你,这不是应该的吗?”
方璧鹤:“……救我的又不是你,是嫂子和她妹妹。”
“是啊,所以你要给她们一万两银子。”傅闻宵问道,“有什么不对?难不成你这位小侯爷连一万两都拿不出来?”
方璧鹤嘴角抽了抽,最后只得道:“我现在没有一万两银子。”
他这是逃命呢,身上哪里有这么多的银子?
“没事。”傅闻宵淡然地道,“等你的亲信过来时,记得让他们带好银子过来。”
方璧鹤能如何?只能应下。
见傅闻宵面露满意之色,起身要离开,突然他想起什么,叫住他:“对了,先前嫂子过来时……”
没等他将话说完,就见傅闻宵冷冷地看过来,身上的气势极盛,恍惚间,仿佛看到当年站在圣人身边的那位镇国公世子,亦是圣人钦点的皇城司指挥使。
方璧鹤因为高热而泛着病态嫣红的脸庞有些煞白。
他的嘴巴动了动,困难地说道:“傅世子,我没有别的意思,你不必如此。”
傅闻宵冷冷地看着他,好半晌转身离开书房。
书房很快又恢复安静。
方璧鹤躺在床上,回想刚才傅闻宵的反应,然后无力地笑了下。
果然,这位傅世子仍是没有变,这两天所见的那个温和的、含笑的傅闻宵只是一种对外的伪装。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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