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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 ◎视线◎

病美人和杀猪刀 雾矢翊 5175 2025-01-10 11:40:26

过了元宵,方璧鹤告诉傅家人,他准备离开了。

当时大伙儿正在吃饭,闻言都转头看他。

“这、这样啊。”周氏回过神,有些忧心地说,“你是要回……北上吗?现下天气不好,正是化雪的时候,只怕路上不好走。”

方璧鹤笑道:“没事,我一个大男人,轻车简行,也不耽搁什么。”

周氏便不再说话。

傅燕回兄妹俩倒是很不舍,问道:“方叔叔,你以后还会来我们家吗?”

他们挺喜欢方叔叔的,他不仅说话有趣,还会陪他们玩,兄妹俩渐渐适应他的存在,乍然听到他说要离开,自然不舍。

方璧鹤摸摸他们的脑袋,“可能以后不会来这边了,不过咱们还会再见的,到时候咱们再一起玩。”

“哦。”

两个孩子没太明白他的意思,不过都听话地应一声。

方璧鹤离开那日,天气不怎么好,天空阴沉沉的,下起冻雨,天气格外冷。

他撑着伞,走在街道上,身边有两名亲卫跟着。

一名亲卫小声地说:“侯爷,船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出发。”

路过县城的东街时,方璧鹤看到路边的一家名叫“郁氏胭脂坊”的店铺,店铺里的门开着,能看到店里忙碌的人。

他朝亲卫道:“你们在这里等我,我去买点东西。”

说着,他便朝那家店铺走进去。

刚过完年,店里的生意很冷清,只有郁金一人守着店,她坐在柜台那边,翻看着账本。

察觉有人进门,她抬头看过去,嘴里说道:“欢迎光临……”

等看清楚进来的人,郁金有些诧异,问道:“方郎君,你怎么来了?是要买东西吗?”

方璧鹤看了看这家店铺,分成两个区域,一边区域卖的是省城那边流行的衣服首饰等物品,另一边则是胭脂水粉和香膏一类的商品。

角落里还有一些样式精巧可爱的玩意儿,很容易吸引女子或孩子的喜欢。

店里的东西摆放得井井有条,让人一目了然。

将店铺里环视一眼,方璧鹤道:“我想给我娘和我妹妹买些胭脂水粉,麻烦郁掌柜帮忙介绍一下。”

郁金闻言,问清楚他的母亲和妹妹的喜好,便给他推荐一些。

方璧鹤对胭脂水粉这些没研究,也不知道哪种好,直接将她推荐的几种都买下来。

郁金:“……”

这人真是钱多得没处花。

等结账时,方璧鹤突然说:“郁掌柜,我要走了。”

郁金诧异地看着他,然后说:“祝方郎君一路顺风。”

“谢谢,承你吉言。”

方璧鹤笑容爽朗,拿着她打包好的胭脂水粉,便走出店铺,迎着风雨离开。

店里的郁金抬头看了一眼,便不再关注,继续低头算账,同时拿笔时不时写下一些办女塾要注意的事项。

等过了正月,店里便要开始招人,顺便和县令夫人商量办女塾的事,届时只怕她会忙得没办法兼顾店里的生意,只能麻烦孙芳娘多注意。

**

过完年,郁离也忙碌起来,和张复去村子里劁猪。

去年她在附近的村子里帮忙劁猪,大伙儿都记得她劁猪的手艺,对她十分信任,今年便有不少人找张复询问,能不能再请她去劁猪。

郁离得知这事,欣然同意。

当时方璧鹤听到她要去给人劁猪时,那表情非常的震惊,震惊中又透着怪异。

等郁离带着劁猪刀离开,他忍不住去问傅闻宵,“你真的不害怕吗?”

这么厉害的姑娘,砍人像砍菜一样,不仅会杀猪,还会劁猪,傅世子真不惧吗?要是哪天他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肯定会被她当猪一样劁掉。

傅闻宵懒得搭理他,说道:“不过是一项讨生活的手艺,有何好怕的?还是你做了什么欺男霸女之事,才会害怕?”

这么说时,他意味深长地看着方璧鹤,仿佛要找出他欺男霸女的证据,然后告诉他媳妇。

离娘的性子直,最见不得男人仗着力量欺负女人,既然如此,那她仗着自己的力量欺负他们,也是可以的吧?

方璧鹤被他吓得不行,觉得这家伙实在目面可憎,居然想让郁离将他当猪一样劁了。

他忙不迭地说:“我可是奉公守法的好人,你别诬蔑我啊!”

周氏当时端茶水过来,正好听到两人的话,差点就摔了。

后来她觉得,方璧鹤会离开这么快,可能也是被劁猪刺激到。

对此她不知道说什么好。

等方璧鹤被吓走,周氏将茶放到桌上,欲言又止,“宵哥儿,你别这么吓人。”

瞧方小侯爷,被吓成什么样子?万一以后见到离娘,都绕着走……

傅闻宵转头朝她笑了笑,“娘,我只是吓唬他一下,他的反应挺有趣的。”

周氏有些无奈,觉得他可不像是吓唬人,要是方小侯爷真是个欺男霸女的恶棍,不必离娘出手,他就让人将对方绑起来让劁猪匠直接劁了。

这种事……他以前又不是没做过。

-

郁离劁完猪回来,就见傅闻宵捧了个匣子过来。

他说:“这是方璧鹤给你和二妹的。”

郁离等打开匣子,看到里头的一叠银票时,不禁看他。

傅闻宵说:“方璧鹤给你们的谢礼,还有这段时间他在咱们家的伙食费等一并在这里。”

既然他赖在傅家吃吃喝喝,总得给些伙食费。

郁离吃惊地说:“他干嘛给这么多钱?”

她算了算,居然有一万多两,他家这么有钱的吗?

傅闻宵笑道:“他的命可不止一万两,怕你们不收,所以他在离开前给你们。”

郁离哦一声,忍不住瞅了瞅他,怀疑方璧鹤这么大方,是不是他说了什么?

最后她将这钱收下。

如果方璧鹤人在这里,她肯定不会收,就算收也不会收这么多,但他人都走了,也没办法还给他。

正好郁金那边做生意要用到不少钱,就当作给她的本金吧。

翌日,郁离将匣子里的钱给郁金送过去,告诉她这是方璧鹤给她们的谢礼,感谢她们的救命之恩。

“这么多?”郁金同样吓了一跳,“他家这么有钱的吗?”

虽然能看出方璧鹤不是寻常人,可这一出手就是一万两的谢礼,还是将她一个平民百姓给吓到了。

郁金顿时有些后悔,“早知道他这么大方,昨天他过来买东西时,我就不收他的钱。”

此时她对方璧鹤充满了好感,像看财神爷似的。

这人不仅给她带来一条船,还给她们一万两的谢礼,是个知恩图报的好人,这样的人救了也不亏。

当然,像那天遇到方璧鹤这样的意外还是少点吧。

郁金可不想再遇到这种事,实在太刺激了,上次是因为她姐在才能顺顺利利地解决,不代表以后都可以。

有了这一万两,郁金手头能支配的钱更多,能干的事也更多。

她很兴奋,拉着郁离叽叽喳喳地说自己今年的计划,想组建自己的商队,去到最富裕的青江省那边进货。

郁离耐心地听着,等她说完,继续鼓励一番。

接下来的日子,郁离继续跟着张复去村子里劁猪。

每个见过她劁猪的村民,都对她劁猪的技术十分信任,觉得将自家的猪崽交给她很放心,结果也证明,她劁的猪崽都不怎么受罪,每一个都活下来,很快就恢复精神,看着很有活力。

转眼到二月。

二月中旬,宣怀卿来找郁离,请她去府城的庄子,指点庄子里的姑娘和那些将士的体术。

这体术练到中途时,总会遇到这样那样的问题,有些人能察觉,有些人察觉不了,这种时候,还得郁离去帮忙指点一番。

其实他想请郁离去镇南军的营地,又怕给她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最后决定去府城那边的庄子,将镇南军的那些将士也带去那边。

在庄子里,不用担心会被人发现什么。

郁离欣然应允,和傅闻宵一起去府城。

宣怀卿在府城等他们,看到傅闻宵也一起来时,他有些纠结,不知道怎么称呼这位。

自从确认傅闻宵的身份后,宣怀卿现在看他,总觉得这人不怀好意。

在郁离去指点那些人的体术时,两人就在远处看着。

庄子里的人很多,不过这会儿,除了那群需要指点体术的人,其他人都不在这里,宣怀卿特地让人清场。

虽然郁离说,这套基础的体术被外人看到也不要紧,想学的人都可以学,但宣怀卿还是觉得,应该先让一批人学会,方能更好地保护百姓。

以后就算有更多的人学会这套体术,让他们的力量增大,想仗着力量做坏事,官府也能迅速地派人制住,不会让其危害到更多的百姓。

宣怀卿看了会儿,目光转到傅闻宵身上,忍不住问:“傅、傅世子,你为何会来山平县?”

傅闻宵平淡地看他,“宣小将军这是要将我赶离南地不成?”

“傅世子说笑了。”宣怀卿僵硬地说,小声嘀咕,“谁敢赶你走?不要命了?”

闻言,傅闻宵没再说话。

宣怀卿纠结了下,很快就决定不去理会。

反正这人现在叫“傅闻宵”,是山平县的一名秀才,又不是镇国公世子,不用想太多。等哪天他恢复身份,他才要考虑他跑到这里的原因,以及会不会给镇南军带来麻烦。

要知道,镇南军驻守大庆朝南地,朝中有不少人盯着,仿佛怕镇南军在南地造反似的,甚至还有皇子派人拉拢镇南军……

实在可笑,镇南军远离京城,好好地守在南地这山旮旯的地方,为大庆朝守护南地的边境,一心为民。

他们要有多想不开,才会卷入那些事里,帮某个皇子夺嫡?

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傻子才会干。

宣家这一辈,只有宣怀卿一个男丁,他没有什么姐妹,那些皇子就算想和宣家联姻将宣家拉拢过去,也找不到人选。

这也是宣家精明的地方。

死去的宣父和妻子感情好,夫妻俩只生了个儿子,没有其他孩子,孩子也在十岁后就被送去南地,不用担心留在京城里卷入那些皇子的夺嫡。

**

难得来到府城,郁离和傅闻宵决定在府城玩几日,同时也帮郁金看看府城的商铺怎么样。

郁金计划三月份来府城开新店,届时她会带一批人过来,先在府城驻守一段日子,等生意步上正轨再回去。

正好他们来了府城,就帮她先去看看店铺,要是有合适的,直接定下来。

在两人忙碌时,姚老夫人得知他们来到府城,给郁离下帖子,请他们过去吃饭。

郁离和傅闻宵过去。

姚老夫人见到郁离,拉着她又是一阵关心,问他们这几天在府城忙什么,怎么都不来看看她。

郁离道:“我妹妹想来府城做生意,开家店铺,我们这几天给她物色店铺。”

姚老夫人一愣,笑道:“原来如此,找到合适的了吗?要是没找着,我让人帮你们看看,府城这边,我还是很熟悉的。”

郁离谢过她,表示不用,他们已经物色好了,准备过几天就去将店铺定下来。

定好店铺后,他们便回到县里,将这事告诉郁金。

郁金十分开心,基于对大姐和姐夫的信任,决定过几日就带人去府城看看那店铺,然后顺便将店开起来。

到了三月,宣怀卿那边又有消息,来找郁离去剿匪。

郁离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钱永远是不够用的,特别是她现在要支持妹妹在县城办女塾,万事开头难,前期要投入的钱越来越多,她决定还是多赚些钱吧。

得知郁离又要出远门,周氏给她收拾行李,然后去看傅闻宵,有些疑惑宵哥儿怎么如此平静。

郁离也记得去年她去剿匪回来,傅闻宵生病的事,和他说:“这次应该不会去太久,一个月左右就回来。”

傅闻宵道:“那我在家里等你。”

郁离没多想,以为他要在家里看书,以便去参加今年八月份的乡试。

乡试又称秋闱,三年一次,今年正好是三年一次的乡试,只要乡试过了就是举人。

傅闻宵自然也打算参加的。

晚上休息时,郁离习惯性地给傅闻宵输入异能,然后摸了摸他的手腕脉博,脉博十分有力,不再像是初见时,若有似无,仿佛随时都可能会停止。

“宵哥儿,你的身体应该已经好得差不多了。”郁离看着他,“现下你可以练体术。”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异能不够,他的身体还是温温凉凉的,体温很低。

傅闻宵嗯一声,面上含笑,声音温柔和煦,“其实这段日子,我都有练。”

“是吗?”她眨了眨眼睛,“你怎么不等我回来?”

他有些不好意思,“我看你白天那么辛苦,就自己先练一练,有不会的再问你。”

郁离闻言,盯着他的脸,仿佛要在上面盯出个什么。

这人皮肤白,脸红时挺明显的,要是眼眶红了的话……应该也很明显,但她好像没见他红过眼眶。

傅闻宵心里有异,不动声色地说:“开头确实有些难,不过还算好,也不是那么疼的。”

“不疼?”郁离纳闷地看他,难道他是对疼痛不敏感的体质,所以不像其他人那样,疼得都想哭?

怪不得他的眼眶都没红。

傅闻宵嗯一声,坦然道:“和以前比,确实不算太疼,还能忍着。”

闻言,她有些恍然。

当年他生病那会儿,可不是真的生病,而是中毒,那毒对他的身体破坏性非常大,必定带来极大的痛苦。

特别是每次毒发时,他连站都站不稳,只能浑浑噩噩地躺在床上。

郁离不知道他有多痛,这种事旁人无法感同身受,只能从他的一些反应知道,必定很难受。

他连那样的痛苦都能忍了,能忍住练体带来的痛苦,好像也是正常。

郁离也不是真的想要看他红了眼眶,知道他开始练后,没说什么。

“那行吧。”她说道,“等我剿匪回来,我再看看你练到什么程度。”

傅闻宵笑着应一声。

自从感觉到身体越来越强健,四肢越来越有力,傅闻宵就知道自己的身体要好了。

这样的情况下,并不影响什么,他就开始练体术。

这套体术他看她练了千遍、万遍,早就深深地烙印在心里,闭着眼睛就能练出来。

练体的痛苦确实极大,但和那三年比,好像又没什么。

那三年,是一种蚀心剜骨之痛,终究还是给他带来意外的收获,让他能忍常人无法忍受之苦,能面不改色地将一套体术练下来。

要不是想要将这套体术练好,或许他这次会和她一起去剿匪。

他实在不想和她分开。

只是比起自己去拖后腿,还是先让自己变强,能跟上她才行。要不然他只是世人眼里的一介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不管去到哪里,都只能由她保护,这可不好。

**

整个三月,郁离都在外忙碌,直到四月初方才回来。

这日,郁离回到县城,刚走出码头,就在路上遇到一个快要生的妇人,她似乎摔了一跤,躺在地上痛苦地呻、吟,一只手搭在高耸的肚皮上,她身下的地方泅开一滩血。

周围的人惊慌地叫着,让人赶紧去找板车,将孕妇送去医馆。

郁离挤开周围的人,将地上的孕妇抱起,一边暗暗给她输入异能,保住妇人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一边大步朝医馆而去。

妇人送到医馆后不久,孩子就平安地生下来。

众人都有些惊奇,没想到生得这么快,而且那妇人的身体显然不错,不仅顺利地将孩子生下来,孩子看着虽然有点小,但也很健康。

大伙儿都说这妇人的运气不错。

郁离确认孕妇和孩子都没事后,就准备离开。

孕妇的婆婆和丈夫赶紧过来谢过郁离,看她衣服上还沾着血,感激又愧疚。

婆婆拉着她的手,“姑娘,真是谢谢你,要是我儿媳妇和孙女出什么事,我真是……”

孕妇是给在码头干活的丈夫送饭时,不小心摔了一跤。

肚子里的孩子正好八个月,俗话说七活八不活,看到孕妇摔成那样,所有人都以为大人和孩子只怕不保,得到消息的婆婆和丈夫吓得魂都快没了。

哪想着因为送医馆及时,也可能孕妇的身体确实好,大人和孩子都活下来。

当然,婆婆还是觉得,肯定是送医馆及时,儿媳妇才能顺利地生下孩子。

她实在感激郁离,询问她家在哪里,改天她要登门感谢她。

郁离终于走出医馆时,察觉到有人在看她。

其实平时看她的人不少,因为各种原因盯着她看,但这道视线格外不同,带着几分阴冷和探究。

让人莫名的不舒服。

拥有异能的人,对人的善恶都很敏感。

对方明显来者不善。

郁离转过头,看向不远处的一家客栈,看她的人就在客栈二楼的一个房间,窗口掩着,只留一道缝隙,有人就站在那里看着她。

郁离走过去,来到客栈前,抬头看了看。

对方可能没想到她竟然会直接走过来,一点也不掩饰,被她吓了一跳,哪里还敢看,窗户啪的一下关紧。

郁离站在那里看了会儿,也没有进入客栈探究,转身走了。

在她离开后,客栈里的人可能被吓住,那道视线并未再出现。

这次是下午回到县城的,回到家时天色还早。

当周氏等人看到她身上的血渍,吓得脸色发白。

“离、离娘,你哪里受伤了?”周氏手足无措,脸上担心、害怕交织,满脸惊恐之色。

两个孩子也被吓到,扁着嘴,眼泪在眼眶里滚动。

傅闻宵的脸色发白,担忧又惊怒。

郁离见吓到他们,赶紧道:“我没事,这是别人的血。”

接着她将自己回来的路上,将一个孕妇送去医馆的事和他们说了说,几人的脸色方才好一些。

作者有话说:

今天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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