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儿泪眼巴巴的望着有良,东东在一旁看着心酸竟自落泪,而那个后爹仍旧闷头呼呼大睡。
有良反复思索,既无妖尸附体就施展不了“鬼门十三针”,“梦遗神功”更是风马牛不相及,唯一剩下的就只有“中阴吸尸大法”了。
当年黄建国被炸掉了四肢,躯干的那口气传功了三天三夜,随着输出“中阴吸尸大法”的同时,也稍带着连同自己的部分磁场也一同传给了有良。而黄建国的女儿与父亲血脉相连,与有良体内的那部分磁场相互发生感应,因此两人都不自觉的感到特别亲近。
要是能把黄建国传递到女儿身上的那种磁场信息吸出来就可以解除禁锢,孩子就能恢复到三四岁以前的说话能力,有良寻思着,不过弄不好就会连同真元一块儿吸出,这么小的孩子,很可能承受不住而当场毙命的。
有良反复思索也找不出好的方法,时间一点点的过去了,房间里静悄悄的,东东紧张的盯着他的脸,空气仿佛静止了一般。
自己目前还控制不好吸力的大小,若是能够通过外部媒介作为缓冲就好了,他的目光瞥见了门后的拖布。
有良站起身取来拖布,让小建握住木柄的一端,自己手持另一端,然后意念发动“中阴吸尸大法”,不料丝毫没有反应,原来木柄已经把吸气的通道绝缘了。
这个方法不行,他无奈的扔下拖布问东东:“有没有丝线?”
东东目光四下里扫视了一下,没有看到哪儿有针线,于是解开自己的一根辫子,将红头绳递给了有良。
女孩儿与有良分别抓住头绳的一端,然后意念发动,强大的吸力冲撞着细线绳,但见一股青烟冒起,头绳经受不住气场热能而燃烧起来,这次试验又失败了。
此刻走廊里传来了费叔和首长的谈笑声,他们已经酒足饭饱来客房瞧了去大师驱邪来了。
有良此刻心急如焚,“中阴吸尸大法”决不能让他们看出来,否则身份将暴露无遗。
他灵机一动,迅速取出两根银针,抓过小建的右手,在她的掌后鬼心穴刺入五分,然后同样在自己的左手鬼心穴上刺了一根。意念动处,将两根银针的针柄轻轻触碰,“噼啪”一声闪过静电的白芒,然后两针被荡开。顷刻之间银针一烫如火燎般,但与此同时,有良也感觉到了女孩儿体内有股极霸道然而十分温煦的真气被吸出来一些。
当年黄建国的“中阴吸尸大法”是被七百年前黑帽系第二世大宝法王噶玛拔希的“退魔咒”锁住的,虽然脖颈被中阴咒锁锁住,但他的脑电波却还是异常的强大。因此,当他感应到自己的女儿近在咫尺时,那股父女一脉相承的天性导致其不自觉的发送出一股极强的生物磁场脑电波。当时还只有三四岁的小女孩儿承受不住如此强大的生物电波,一下子造成脑部某些神经的死结,碰巧阻断了语言功能。
有良一看似乎有成效,于是再触碰一下二针,“噼啪”电芒毫光一闪,又吸出来一点,这绝不是孩子的先天元气,而是黄建国的生物磁场在逐步释放,他能够感觉得到。
门开了,首长等人恰好看到了这一幕。
“看,这就是‘鬼门十三针’的神奇之处。”楚大师得意的解释说道。
有良接着再触碰了数十次,终于将黄建国输入的生物磁场全部吸出来了,最后拔除了银针。
此刻在小女孩儿的大脑神经死结渐渐解开了,多年来睡觉时一直梦到的那个人的影像已然镌刻在了脑海里……这是一个年轻俊美的青年,白皙的皮肤,高耸的鼻梁,一双眼睛清澈得如一汪清水,正在慈父般的对着她微笑。这个英俊的男人是谁呢?她不知道,那就是她的爸爸黄建国、那个极其丑陋和可怕的瞎眼老乞丐,在荒凉的豫西大峡谷深处,早已经尸骨无存。
“哇”的一声,小女孩儿终于哭出声来:“妈妈……”
多少年来,东东再次听到女儿的叫声,长久以来压抑的情绪如火山喷发般一涌而出,她一把抱住小建嚎啕恸哭起来,首长见状也不由得眼眶湿润了。此情此景感人至深,唯有费叔和楚大师默默的看着,谁都没有说话。
床上的男人翻身坐在那儿,眼皮翻翻似乎无动于衷,毕竟孩子不是自己亲生的,再加上岳父已经退位没了权力,用不着再如从前那样唯唯诺诺装孙子了。
如今社会上这样的男人越来越多了。
“了去大师,我不知如何感激你才好……”首长眼噙泪水已经呜咽着说不下去了。
费叔呵呵一笑:“首长不必客气,大家都是自己人嘛。”
“出……去了。”有良捂着下颚,装作牙疼得厉害,转身退出房间,他有意掩饰自己的口音,没有说家乡话“俺”。
“好,了去大师辛苦了,回房去休息吧。”费叔满意地说道。
“首长,您瞧瞧这小姑娘是否已经完全康复了?”楚大师微笑着。
首长含泪点点头:“是的,完全好了。”
这时,豹哥轻叩房门,对楚大师轻声耳语了几句。
楚大师点点头,对费叔说道:“深圳市公安局来人,我去看看。”说罢跟着豹哥匆匆离去。
客厅的沙发上坐着两位警官正在饮茶,见到楚大师进来连忙起身。
“楚先生,这么晚了还来打扰,实在不好意思。”其中一位年长警官歉意地说道。
“李处长,什么大事儿需要您在台风天气里亲自跑一趟?”楚大师笑问。
“请问今晚庄园里是否来了客人?”
“是的。”
“从京城来的么?”
“不错。”
两位警官目光交流了一下,然后李处长说道:“楚先生,冒昧的问一句,他们到这儿是做什么来了?”
“看病。”楚大师回答很干脆。
“不知道是什么人病了?”
“一个八九岁的小女孩儿,患了失语症,刚刚被我们给医好了。”
“哦,这是好事儿,”李处长停顿了下,接着说:“我们想和京城来的客人谈一谈。”
楚大师踌躇道:“哎呀,客人们已经准备休息了,可否明日再说呢?”
“楚先生,这件事儿真的很重要,请你和费叔无论如何也要通融一下。”李处长坚持说。
“那好吧,你们等在这里,我去和客人通报一下。”楚大师让人给他们添上茶水,然后前去客房。
不多时,首长跟随着楚大师来到了客厅。
“什么事情啊,这么急?”首长依然还部分保留着往日的威严。
“您好,首长。”两名警官赶紧起立。
“坐下说吧。”首长也坐在了沙发上,楚大师知趣的退出去了。
“首长,部里来电话说,多年前有一起案子牵涉到了和您一起来的宋地翁会长,想请他回京协助调查。”李处长恭敬地说道。
“那也不必这么急嘛,我们刚刚才到,总得歇歇脚吧。”首长面色似有不悦。
“首长,今年第三号强热带风暴马上就要正面袭击珠江口,未来几天都将会是狂风骤雨,交通出行都很困难,从今晚开始广州白云机场所有的航班都已经停飞了。此事部里又很急,要求我们务必请宋会长即刻返京,市局已经订好了今天夜里的软卧火车票,现在走时间还赶得上。”李处长说。
“宋地翁本人是应届全国政协委员,这点你们清楚么?”首长皱了皱眉头。
“是的,部里说已经取得了全国政协常委会的同意。”
“到底是什么重要案子牵涉到他了?”首长问。
“这个我们也不清楚,市局只是在执行部里的指示。”李处长说着官场话。
“好吧,我去看看都睡了没有。”首长起身离去。
两位警官面面相觑,长嘘了一口气,想当年首长可是京城里叱咤风云的人物,想见一面都不容易呢。
首长回到客房,费叔和楚大师等人都在听候消息。
“是这样的,公安部有件案子需要向宋会长了解情况,请他返回京城,考虑到热带风暴就要来登陆华南沿海,希望赶在这之前启程。”首长字斟句酌地说道。
“首长,是哪件案子?”宋地翁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心情颇为沉重。
“他们也不知道,深圳市局只是唯命是从而已。”
“我明白了,首长,您和孩子在这里好好休养,我这就跟他们走。”宋地翁目光隐含一种难以名状的哀伤。
首长沉思片刻抬起头来:“我们一起走,返回京城。”
“首长,你不必为我……”宋地翁闻言心中一热。
首长拍拍他的头,因为宋地翁实在是太矮了,说道:“地翁,这么多年来就只有你不离不弃,放心,我绝不会撒手不管的。”
宋地翁鼻子一酸,难过地说道:“地翁已经快是百岁之人了,寿数无多,可首长您还年轻,完全可以东山再起……”
“不必多说了,收拾东西吧,”首长一摆手不让他继续讲,随后转过身来抱歉地说道:“费叔、楚大师,原本想在你这儿逗留几天好好聊聊,可是事发突然,所以不得不提前返京。好在了去大师妙手回春治愈了外孙女儿的病,我已是心满意足,请向他表达我诚挚的谢意。关于今晚所说的事儿回京便着手进行,希望明年可以一同前往雪域高原。”
费叔笑了笑,说道:“首长不必客气,既然有事回京,费某也不便挽留,我和楚大师真心期待着明年与您同行。”
远方的天空中隐约传来雷声,海风呼啸,首长已经感觉到了,危险正在悄悄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