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9
【当做给你的奖励。】这个世界的前半截, 苹果醋有些烦人,可后半截和敖昱的合作,还是很愉快的。而且, 在正派和他的小伙伴出现后, 苹果醋没有哭唧唧地求他放几人一条性命, 这一点是很值得奖励的。
而且,和上个世界的正派不同,这个世界的正派很规矩。所以, 敖昱能用他做些实验呢。
远处躺着等待巴尔撼的潘良思忽然身上一愣, 哆嗦了一下。
敖昱对小月亮笑得温柔:下一次的世界,不能确定也有这种轻松捞到正派的机会。
“叮铃!叮铃铃!”
潘良思睁开眼, 混沌的脑袋重新开始运作,骆驼的臭味涌进了他的鼻腔。
他第一次见到骆驼时,这味道还熏得他恶心了半天,现在他却为这种味道欣喜若狂, 因为他还活着, 他被救了!
又缓了一会儿, 他才彻底弄清楚了自己的状态, 他应该是在骆驼车的后头,被塞在一堆货物里边。货物上头还盖了一层厚厚的帆布,遮沙也遮阳。沙漠里用的车轮比中原的车轮宽厚许多, 在沙地上走起来很稳当。
虽然喉咙还是烧灼得厉害,但没有昏倒之前那种“要死、我一定要死”的感觉了, 他活过来了。车里没有其他人, 他很担心小伙伴,但因为看不见四周到底是什么货物,所以不敢乱动——虽然知道人家不会把易碎或贵重的物品跟他扔一块儿, 但弄脏弄坏了普通货物,他也成了恩将仇报的人了。
车停下来了,潘良思也能感觉到周围的气温在降低,看来即将入夜了。
这商队有些奇怪……若没记错的话,他们被发现的时候,接近正午。
巴尔撼说过,沙漠商队大白天活动的反而少,他们多是在昼夜交替最清爽的时候出发赶路。有群星与月亮,常年在沙漠行走的商人不怕迷路,炎热与沙暴才是他们最大的敌人。
他们和巴尔撼在一天最热的时候赶路,因为他们的补给已经消耗殆尽了,停下来一样会在无处可躲的阳光下被烤干。
这是个新手的商队吗?
潘良思正想着,上方的帆布被撩开了,他被一个面无表情的男人拎了出来。
他的小伙伴们也以相同的姿势被从其他车里拎出来,因为虚弱,他们的双脚站不稳,近乎被一路拖行到了一座……亭子?不,一顶华丽的大轿前方。
五个人全被扔在了地上,他们已经猜到自己被谁救下了——白马教的两位夭族。
过了一会儿,一位紫衣男子走了过来。他的头发竟然是湿的,脸上也带着被净水浸润后的光泽,潘良思四人顿时都瞪大了眼睛。
对方的美丽让他们惊叹,但对于差点渴死的人来说,更让他们惊叹甚至嫉妒的是有人能在沙漠里洗澡,而他们半天前差点干渴而死。
说句可能有点恶心的话,他们现在特别想去吸吮对方头发上流下来的水珠。
乐希一路走过来,坐在他们面前,好奇地看着几个少年:“这个时候跑到西域来,要行刺我与大祭司吗?”
“我们……”潘良思张嘴,嗓音嘶哑。
“给他们一个果子。”乐希皱眉,他听得耳朵痛。
很快有人拿来一个金瓜,切了五块分给他们。
五人疯狂啃瓜,即使贵公子出身的余夜白也吃得颇为狼狈。此时余夜白想着,他过去还觉得金瓜的瓜皮太厚,虽好保存,可瓜瓤太稀少了。现在却更爱瓜皮了,脆生生的瓜皮,虽不甜,水气却是足的,比瓜瓤还要解渴。
嘴里的瓜还没啃完,巴尔撼率先开口:“圣子,我和他们虽然在一块儿,但只是因为我倒霉罢了。我们就不是一路的,巧合!都是巧合!我更不可能怀着什么谋害您与大祭司的心情。您是我的神!感谢白马教的善良!”
巴尔撼此时的夸奖是十分真挚的,毕竟,他的神可没来救他,来的是白马教。
至于什么一切都是神的指引……巴尔撼还没无耻到这个地步。
他一边说着,一边朝乐希挪:“我愿成为您最虔诚的奴仆!”
大祭司突然出现,一个冷森森的眼神过去,巴尔撼乖巧闭嘴,蹦回原地。
在巴尔撼觉得,大祭司一定是会某种秘术的,否则为什么每次都突然出现在他的视线中?
苹果醋:嘿嘿嘿,背景板大黑鱼。
敖昱的身上也带着水汽,他刚才和圣子都去洗澡了。
四个年轻人脸上的嫉妒具象化了一瞬,不过也只是转瞬即逝,他们是被救的,他们还是在人家屋檐下的,没有资格表现出任何不满。
“我看你们四个资质不错。”敖昱在四人身上扫过,“可愿做我的弟子?”
苹果醋:!!!
虽然上辈子的苏萧悟确实是自己作死,但这差距也实在是太大了。
【宿、宿主,这个世界的目前阶段,你不能收他们为徒。】主角反派相亲相爱,剧情就该歪了。他过去的无数世界就是这么歪的,嘤!
可敖昱没搭理他。
这就不对了,不是说大黑鱼不对。是……啊!大黑鱼真的要收徒弟,会先问过乐希的——而且就大黑鱼那种对翠翠(蛇)和福气(仓鼠蝙蝠)都动辄随手乱扔的脾气,他能在非剧情强制的情况下,主动找外人过来,破坏他和乐希的二人世界?
所以,这是试探还是什么?
苹果醋变出了个赛博枕头和赛博6字小灯牌,反正已经快胜利了,他还是继续躺平平,喊六六吧。
潘良思看了小伙伴们一眼,这才紧绷着道:“多谢薛教主抬爱,但我等已有了师承,”
“嗯。”敖昱应了一声,走到了乐希背后,给他梳头,“乐希,我被嫌弃了,伤心。我好伤心啊,他们好坏啊,辜负我的一片好心~”
五小只:大祭司是这样的吗?!并且觉得自己有点多余……
“你们是有些坏啊,我们可是救了你们一条性命呢~”乐希笑了起来。
众人不傻,能看出来,这俩“大魔头”大概是旅途无聊,逗他们玩解闷呢。但这种逗弄比纯粹的恶意,更让人难以应对,毕竟人逗弄蚂蚁,讨厌的时候会捏死,高兴的时候也会捏死。
“大、大祭司,我是跟队伍走散了,来找太爷爷的!”小丐帮冬瓜窜了出来,污衣丐归入白马教,算是盟友,除了巴尔撼,他在原四人组中最安全。
“走散了?”乐希对他笑,“那就是走散了吧。”
冬瓜顿时脸色一红——他年纪小,但看得出来没怎么挨饿受冻,脸上还有少年人的纯粹,且同年纪中内功算是不错的,显然在丐帮是被精细照顾教导着的。这种少年人,在污衣丐重要的撤退中,怎么可能轻易就“走散”了?怕是他自己少年心气,看不上白马教,躲起来,甚至出走了。可“见了世面”,甚至是接连撞壁后,总算发现“一切还是家里好”了。
冬瓜窘迫之下,看向小伙伴,发现他们脸上都很淡定。原来,他们也早就知道了。虽知道他们不说是一种体贴,但冬瓜此刻还是觉得难受异常。
敖昱将乐希的头发梳通了,见他不住扭头看向自己,就知道乐希其实只是刚才逗弄小老虎一下便罢了,对其他少年人根本没什么交流的兴趣——真就是小孩子罢了,又不是自家的,做什么哄他们玩儿?
敖昱道:“待我们回到白马,你自己去找你家的长老吧。”
“多谢,大祭司……”
“回去后,你在我家商会帮上半年的忙。种半年草方格。去游乐园干活半年。”
敖昱眼神示意,众人都知道,头一个是对世家公子余夜白,第二个是游侠穆清亭,第三个就是潘良思了。
都不想干,但三人只能自己摁头自己。巴尔撼悄悄问:“那我……”
“你进宫如何?就是得切了。”敖昱朝小老虎的小半截扫了一眼。
巴尔撼:“呵呵,不、不用了,我就不打扰大祭司和圣子了。”
“赵九,把人带走吧。”
赵九应声而出,把五个少年带走当苦力去了。
外人走了,敖昱就将乐希抱进了大轿,乐希戳着他胸口:“你是不是对小孩子们别有所图?”
“嗯,有。”
乐希扁着嘴:“对我无所图吗?”
敖昱:“有是有,但……”
有心无力。
乐希叹气,把敖昱一只胳膊抱进怀里,紧紧搂住。他上轿前本就脱了鞋子,此时更是蹬掉了袜子,灵活的脚趾在敖昱的脚踝上挠着。
轻轻,又重重,敖昱被他挠得脚踝和脚背发痒。
“淘气。”
“不要我淘气吗?”乐希低低笑着。
“最喜欢你淘气……”
——两个倒霉蛋很清楚,这种“玩耍”就是封印的底线,不会出现鼻血喷泉(敖昱),或高烧不退(还是敖昱)的情况。
两人也算是苦中作乐了,但忘了苦,只记得乐,彼此对视笑得像是偷到了油的小老鼠,乐希一边笑一边道:“倒觉得像是在与你偷.情。”
“胡说什么?”敖昱挠他的痒痒肉,“你和谁偷情?”
“当然是和那魔教的大祭司,哈哈哈哈!你这魔教的大恶人,还求您过了今夜就饶过我~”
“既知道我是魔教的大祭司,竟然还敢当着我的面说我是大恶人?小美人儿,我如何能饶你?”敖昱才不会说他竟然也觉得像偷情呢。“原配”是过去的他。
苹果醋:……城会玩。
半点该屏蔽的东西都没有,毕竟这俩处于被迫的“冷静期”。可就是听得他一个久经考验的系统面红耳赤,核心发烫。苹果醋默默地选择了自我屏蔽。
仆人们:……
但已经习惯了~毕竟大祭司和圣子一直都很有生活情调。
五小只:……
可怜五小只都是洁身自好的童子鸡,即便巴尔撼也仅止于口花花,那俩没羞没臊的魔教妖人根本就不忌讳自己的声音,闹得少年们全都面红耳赤,躁动不止。
敖昱和乐希一夜好眠,仆人们也休息得不错,五小只就比较倒霉了,他们即便睡着了也一夜梦魇,本来就经历了一次濒死的历险,此时比昨天状态还糟糕,一个个都如霜打的茄子。
还好他们有车可坐,甚至仆人们还给他们五个单独空出来了一辆车。某些角度来说,这些魔教其实还不错。
潘良思:“我们不如当时答应了他的收徒。”
游侠穆清亭道:“大祭司只是一时心血来潮,其实根本没有真正的收徒想法,况且,在你出言拒绝前,那圣子已经发话了。以这两人的交情……”穆清亭脸上一红,“总之,大祭司当时也是会反悔的。”
“……”四人都有些脸上发红,眼神乱瞟,只冬瓜垂着头。
冬瓜身边的余夜白拍了拍他的肩膀:“别多想,我和你可是一样的。”
一样都是离家出走,冬瓜一怔,还真是。可余夜白没想着回家,他当初却骗潘良思,说带着他这个丐帮到白马更安全。
“我想回家了。”余夜白叹气,“我连自家的商会都没去过,却要在别人家的商会当小伙计。”
穆清亭:“我也想家了……其实,我当年是逃婚出来的,现在想想,当时的我可真是又蠢又坏,也不知道家里和那姑娘怎么样了。”
“我一直想回家,但是,我没家了。”大祭司与圣子在关外立国的事情传进了义父耳中,他大吼着“老天爷不开眼!”疯癫地跑进了雨中,潘良思将人强带了回来,但他高烧了三日,就此去了。虽然义父不是个好长辈,但那也是他今生最后的一位亲人了。
巴尔撼抓耳挠腮:“我本来就是要回家的啊,我好想我的妈妈。如果没出意外,我们早该到白马城了。不过,说到白马城……咱们这方向可不是去白马城的,反而是朝东北方向去,这是要出关吗?”
潘良思:“可大祭司说的分明是‘回到白马城’。”
他看向冬瓜,冬瓜点头:“对,他当时是这么说的。”
穆清亭:“他要带着咱们出关,再回白马城?”
余夜白:“这大祭司和圣子难道是要做些不能为外人知的事情,恰好遇到了咱们,这才顺手带着?”
冬瓜挠挠头:“他们人确实还挺好的。”
潘、余、穆:“……”
巴尔撼倒是赞同地不住点头,毕竟若真如余夜白所说,那正常情况下,是该把他们杀了。仁慈点的,也只是给他们些食水扔在原地不管。可他把他们带着一块儿走了。
心中疑惑万千,就是无人解答。队伍里的仆人们武功有多高,嘴巴就有多严。若不是他们偶尔还要彼此招呼上几声,五人都要以为这是一群哑仆。
大祭司和圣子其实也很少说话,多数情况下,大祭司在做针线(江湖确实有这种传闻,但亲眼看见时,五个小孩子还是都惊呆了)。圣子做的事情则更丰富些,打坐、练武、看话本子、打络子等。
这一路上,他们眼睁睁地看着大祭司做出了一套极其华美的紫色衣袍。那上面的暗纹是鱼龙啄日,但光线一变,又仿佛鱼龙吞日。
潘良思:“够霸气,想着吞日。”
余夜白:“是太阳?我怎么觉得像是水中的落月倒影?”
乐希只穿上试了试,就脸红红地收起了衣服。
“不喜欢?”
乐希盖上箱子,扭头脸红红地看他:“穿了,就觉得你在亲我。”
他在鞋子里的脚趾动了动,只是亲还好,但鱼龙在光线下仿佛游了起来,就好像缠绕在他身上,鱼龙的唇啄的不是月亮,是他。乐希突然发现,原来他也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能放开。
“这样啊……”敖昱是想说点“怪话”的,煮熟的乐希很可爱,但是,舍不得,“那就什么时候想穿,什么时候再穿。”
甜甜的小白牙果然又笑得露出来了,敖昱心中一荡。但也就……随它荡吧。
江湖联军,八千人的江湖人大队,现在变成了四千七百左右。
从全国各地聚集而来,自认为自己能降龙伏虎的侠 客们,出了望南关没多久,就有许多人受不住了。主要是那些只从话本上看过,实际根本没见过关外到底是如何情况的侠客们。
普济听从了向导的意见,每个团体,每天定量发放食水,绝不多给。
没多久就出了问题,“老子喝酒都管够!怎么喝水还要管束?”这种傻子虽然只是一部分,可他们是真能闹,还有些人觉得闹了能占便宜便也跟着一起,这些人冲击辎重队,叫嚣向导是白马教的奸细要刺杀向导等等。
闹腾了一阵后,有八百多人在拿到了足够他们回到望南关的辎重后,滚蛋了——没有向导。
这些人离开的第二天,他们遇见了一场龙卷风,那玩意儿突然在地平线上出现,眨眼就到了眼前。向导说过,应对方式是一群人围着辎重马匹,紧紧挤在一块儿蹲在地上,然后就听天由命吧。千万别朝沙丘背后逃,龙卷风很可能会拽着沙丘移动,直接将人掩埋。
但事到临头,不是所有人都能想起来当时左耳进右耳出的事情。发呆的,乱跑的(专朝沙丘背后跑),还有胆大包天到迎上去的。
最后不算受伤的,死亡和失踪的加起来就有三百多号,向导说:“天神还是保佑我们的,只是一道小龙卷。”
这事儿将许多人吓坏了,又让一些人对白马教的财富产生了怀疑。
“就这种蛮夷荒凉之地,白马国的富庶,怕不是他们自吹自擂的。”
“那魔教该也不是如何强大,诸位侠客该早已经够了,我等就不在此给大家添麻烦了。”
他们是来剿灭(抢劫)魔教的,不是来送命的,既然魔教没什么可抢的,那他们何必在此冒险?还不如回头,金矿那边必定还有宝贝。
这些人去心已定,虽然其他人骂骂咧咧,但他们依旧面不改色地拿了自己那份,转身走了。不过,龙卷风中毁坏了部分食水,他们能拿走的只能相应少了。
普济面色不变:“我当多准备了两成的食水,留下的侠客更都是坚定灭魔之人,我等是必可到达白马城的。”
但私下里,他却与寺内的大和尚们在沙地上写字:我等不如在月湖绿洲处停下?否则魔教以逸待劳,委实凶险。
大和尚:主持说的是。
这事确实是他们没经验了,上一次由感悟寺主持的大规模人员调动,还是一百多年前的药王谷之战。可当时也是感悟寺主持与清源宗掌门并列,在中原作战,还有朝廷在背后支援。他们只需要考虑如何杀光谷中的大夫与保护药王谷的少数江湖人,抢走圣子便罢了。
现在的他们,没有支援,需自己准备补给,不熟悉地形,缺乏组织。
普济后悔,当初应该从朝廷感悟寺一系的武将里,抽调些人手的。但真让武将来指挥,这队伍里一群让“江湖事江湖了”洗脑洗成了傻子的家伙,还真不一定听。可这群傻子愤而不来,反倒是感悟寺之福了。
他们以为这是一场江湖之争,其实这是国战。
陆陆续续又有许多人索要了食水,转身离开了。且走了的,就没人再回来。原先普济觉得一万多人的队伍太过吵闹嘈杂,现在人手越来越少,也几乎没人吵嚷了,他和其他人,却都觉得恐慌甚至凄凉。
普济叹气,他终于知道,为什么在中原的时候,白马教只是躲避,却没做任何阻止了,因为确实没有必要。向导说,他们如今走的还是最好走的一条路,没进入沙漠戈壁,脚下的是道路,一路上还能看见杂草。
附近的活物越来越少,只偶尔飞过橘红色的鸟儿。
有不懂事的少年人去打鸟,也让他们打下来了两只,但这些鸟儿虽羽毛艳丽,身上却酸臭得很,靠近了都引人作呕。本地向导也说,这玩意儿叫咭骨,以吃腐肉为生,最是肮脏,本地人都不碰的。
但膈应了两天,众人的眼神又开始追逐它们了,只是没人去打了,它们的颜色在这一片荒芜中,实在鲜亮活泼。甚至有些人会特意留下些食物,喂这些咭骨鸟。
普济又开始思考所有人都退回望南关了,可一旦退回去,这五千多人也要彻底散了。这剩下的,本就是感悟寺各地的嫡系人马了。嫡系都散了,难道要动员全寺武僧吗?清源宗和朝廷,一定都会动起来。那感悟寺就真的要元气大伤了——普济向来认为感悟寺不可战胜,就只是早些胜、迟些胜,大胜或惨胜的区别。
“阿弥陀佛。”
普济悄悄将几封书信交给了亲近的大和尚,其中有几封信又通过更隐秘的手段,交到了几位俗家弟子的手中。这些俗家弟子,又多将书信托付给了年纪最小的随行弟子,且用手写的叮嘱:若出事,便不要反抗,老实求饶。感悟寺乃千年大寺,白马教立教不足百年。我积淀深厚,其后劲不足,优势在我,不求一时之胜败。
“师、师父?”小孩子们不懂,这不是以正破邪,前来灭妖吗?
“以防万一。”
这一天,橘红色的鸟儿格外多。
马、骆驼和人,突然一块儿停了下来。
这本该引来人们的喧闹,但在明显不对的情况下,却依旧寂静无声。
“扑通!”在地上走着的人倒了下去。
“扑通!扑通!”在马上,骆驼上,在车子上坐着的人,接二连三地倒了下去。
五千多人,全部用各种各样的姿势躺在地上,除了惊恐地瞪大眼睛,他们什么都做不了。
“叮铃铃……”铃声传来,如梦似幻。
“叮铃铃~~”铃声越发近了,非梦非幻,是真实的靠近。
来的是谁,对这些江湖人来说,很清楚了。白马教至高法座,极尽奢靡辉煌之能,仿若金翠珠玉之宫,其上垂挂金铃,圣子甚爱之。
有些人流下了眼泪,是恐惧,更是不安,他们甚至没见到白马城,就这么不明不白地,倒在了地上。
大轿停了下来,敖昱看着下面的人打了个哈欠:“和尚全杀了,其他人别动。”
“是!”
苹果醋:啧啧啧啧~何必跟大黑鱼斗呢?
外部威胁确实是科技发展的强心针,这些江湖人也研究了各种灭虫已经抗毒的药物,但是没用。大黑鱼的虫毒效果,更贴近现代手术时的麻醉药物。根本不是意志力能够抗衡的,就算发现不对戳自己两刀也没用。
试问,如何在感觉不到疼痛的情况下,用疼痛刺激自己振作意志?更何况,这种药物的作用不是麻痹神经,是直接暂时地切断神经讯号,就如切断电源,电都没了,用个屁的电器。
大黑鱼没有经过现代医学的系统学习,但就如他在其他事情上一样,他有着可怕的经验累积,他直接绕过了这个世界“百毒不侵”的设定。
抬轿奴下去杀和尚了,他们十分地……干脆。扯下包裹人们包裹着身体遮挡阳光与风沙的披巾,就直接刀过抹喉。
一直切到颈椎骨,大血管、气管与喉管都清楚地被切开,血在朝外喷,手脚在抽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