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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皇子还因为过于震惊在原地发呆, 就听敖昱又道:“回宫复命的时候,记得向皇上请旨,让我弟弟做四皇子的伴读。”
“啊?你庶弟?”
“堂弟。”
“我刚才看见那个鲤鱼娃娃?”
敖昱眯眼:“荷叶娃娃。”
“不都一样吗?你和你弟有仇?”
“你还要请旨, 饶恕陶家老父的罪过, 只处罚陶韩啸就够了。”
“你、你要我……拉拢贵妃?”他亲娘是端妃, 老四的亲娘是贵妃,他是哥哥,老四是弟弟, 但目前是子以母贵的状态, 这么多年他都被压制着。作为长时间以来的弱者,好不容易取得了一点优势, 这就要去做拉拢的人?
“你说,朝里有贵妃派吗?”
二皇子眼珠动了动,沉默了:“……”贵妃跋扈,陶家势大, 谁提起来都是这么个印象。
可细想起来, 贵妃一派, 其实很小, 都是些犄角旮旯的小官员,他摸着下巴:“你别说……你还真别说……老大还能在翰林院里找着人给我来个不痛快,可老四……他好像都是自己上手给我不痛快啊。”
“知道为什么陛下找的是您, 而不是将四殿下拽出来了吧?”
二皇子张了张嘴,最后只吐出了一声苦笑。
他在宫里的时候, 真没想到自己这么厉害。不, 该说是他的母妃这么厉害。不显山不露水的,却是云雾藏高山,深池有灵渊。只觉得自己窝囊, 给皇太子低头也就罢了,四弟也总欺压他。
过去就只以为是四弟看他最不顺眼,现在想来根本就不是。这是四弟,不,太子早就把他当成敌人了。可这内宫里,尤其涉及了太子的话,为了大郎好,还是别说了。虽然……大郎可能比他更清楚。
二皇子摸了摸鼻子。
敖昱看他明白了,便道:“前朝看似未分派系,其实官员早就预备着站位。贵妃虽有贵字,但陶家一直有嚣张跋扈名声,且四殿下早几年就被传是太子的好弟弟,被太子与陛下宠着,肆无忌惮。四皇子以这样的名声被划为太子.党,这对贵妃,其实极为危险。”
【宿主,你怎么知道的?】
【看、听。】
【……】苹果醋对手指,默默在心里嘟囔:大黑鱼的眼睛和耳朵跟人的不一样。
“危险什么?”
“今后太子凡有大事小情,四皇子先来挡驾。”到时候就是母凭子罪了。
“啊这!”二皇子吓得在椅子上小蹦了一下,不是今后,是已经有许多次了,不过目前只是内宫小事罢了。他自己过去都常认为太子是让四弟给带坏了,因宠四弟,做了许多跋扈的事情。其实太子也得利,可每每事后,他都是更怨四弟多些。
“无论是让我堂弟当伴读,又或者停了陶家的处罚,陛下很可能最初都不会答应。”
“然后……”
“然后我明天要带我堂弟进宫。”敖昱拱了拱手,“表弟,表哥相信,你能做到的。且,你可以让大殿下帮忙。”
二皇子都没想起来到底在敖昱家吃没吃饭,不过反正,他走的时候挺饱的,感觉都堵到嗓子眼了。他回宫的路上,整个一脸呆滞。
他也明白为什么大郎不把话说完,这其实是为了他好,甚至……
“嘿嘿嘿。”二皇子发出傻笑,这说明,大郎相信,他是能做到的。
但很快脸又沉下来了。所以到底怎么做到?
嗯……大郎说,可以让大殿下帮忙?
二皇子回忆着方才,在心里寻思:绝不是真让我去找老大的,那老大能帮上什么忙?这老四是给太子背锅的,我是给太子磨刀的,老大不就是个废……嗯?
二皇子忽然想起来了什么,按照某个法子走的话,好像是有点可能的?
二皇子刚走,老太太便带着小月亮来了,小月亮的珠晖堂现在狼烟地动的,正给他收拾行李呢。
老太太看着敖昱半晌道:“带着你弟弟见见世面也好,打虎还需亲兄弟。”
“大哥哥!”看得出来,小月亮很喜欢这个称呼。
“小月亮!”嗯,很和谐。敖昱蹲在地上,把小月亮抱进了怀里。小月亮香香的荷叶味儿,让他身心舒畅。
目前阶段,身体实在不好,年纪还小,实心小月亮,他实在是承受不住啊。小月亮其实也很温柔,看起来冲得像是个炮弹,实际到了敖昱跟前就缓了力道,只是勾着敖昱脖子,跟他蹭蹭面颊。
一别六年,终于相逢,再不愿分开了。
苹果醋【宿主,能不能请你问问小月亮,他是……】怎么说服老太太的?
【见世面啊。她圈着大伯养出什么来了?】
【啊!】
老太太明显偏心大房,大房是让她精养出来的,养出了个啥?她心知大房给养歪了,不让小月亮朝那边靠,但她能不知道始作俑者是谁?嘴上不认,心里还是清楚的。
老太太偏心越发严重,该也有这方面的原因。下了心思养的,成了个废物。放外头野的,反而成了人物。况且,郭家女本该是老大的妻啊,无论当年,老太太为何点头同意宋夫人进门的,她现在必定悔得肠子都青了。
现在第二代也长起来了,长子虽病弱,却也是个物。继续把小月亮揪着不放,她能确定未来自己养起来的,强过长孙吗?
确实两个都是她的儿子,都得孝顺她,可她就是……不得不别扭,难受。
让大房独子跟着二房的长子去一个她力所不能及的地方,在老太太看来,是一件危险事。但这事儿是大郎自己提议,他不是傻子,不可能主动去害小月亮,这对大郎来说,又是一件费力不讨好的事情。且两个孩子每五日都会回来,她能瞧着。
而且,老太太早已经和娘家断了联系,她年轻守寡,被颛孙家的旁支欺压得厉害,且当时朝堂上也乱,抄家灭族的勋贵每个月都有。陇国公家没了顶门立户的,反成了好事儿,掉脑袋的事沾不上这孤儿寡母的。
可当时的府里的好东西自然得先紧着老大,老二连大丫鬟都备不齐,她又盯不上他院子,为了减少麻烦,干脆就都安排的小厮。
且老二稍微懂事,老太太就跟他说明白了,让他不要想靠着国公府做什么,这府邸就一个名头好听,他得自己去闯荡。
谁知……几十年后,她得求着老二留在府里。老大还真的就剩下一个好听名头了,朝堂上的事就不说了,治不住家,管不好钱财。这次把二房的大郎给一杆子支进宫里了,还跑来老太太面前表功,外加诉委屈——我把我儿子的好差事让出去了。
老太太这多年不打听朝政的内宅老妇,都知道事情不对。二房没过来活啃了他,真真的是敬畏她这个亲娘了。
在老太太感觉,从大儿子娶了个搅家精开始,这家里头桩桩件件的事情,便都是在打她这个老婆子的脸,一巴掌比一巴掌响亮。
她更怕的是,若有朝一日她走了,二房怕是终归要分家的。到时候熙儿若是立不起来,再背着两个讨债鬼,家业是必定要败落的。整个京城里,嚷嚷着“爷祖上也阔气过”的混子,难道还少吗?
她总做梦,梦见老大一家成了要饭的混子,老二一家却依旧高官得坐,骏马得骑。她就……更别扭了。
所以,如今不舍得,也得舍得。
“老太太放心。”敖昱站了起来,低头看着小月亮,又戳了戳他的总角。
小月亮:“……”
御书房,二皇子求见时,元烈帝正好也刚吃完午饭,有些犯困。干脆把他叫进来解解闷。结果前半截的回报让元烈帝更困了,直到二皇子拿出了个笔筒来。
“父皇,您看好看吧?儿臣没想到,笔筒还能做成这个样子的。”
这是个狮子猫笔筒,颜色简单却色彩分明,且将狮子夸张地缩小,仿佛它们可在毛笔间打斗玩耍,颇有几分意趣。
皇帝看见也不由得赞赏一句:“确实有趣。”不同于宫中物品的精巧细致,这是一种淳朴的天然之乐。
“儿臣本想自己留着的,但这玩意儿放在手边我就只看它了,实在于学习不利。给母妃,母妃一定又要训斥我不务正业。父皇,还是给您吧。”
“胡闹!”虽然这么训斥,可元烈帝还是把笔筒放在桌上了——这孩子胆子大了,而且,原来还有这种撒娇的?
“父王能放儿臣走了吗?儿臣还有急事呢。”
“你还能有急事?”这小子不是有急事,他只是想让他问这句话。元烈帝玩兴正浓,也就陪他。
“我买了四个热腾腾的羊脸呢!”
元烈帝看着他的脸,这小子有点假,还有点害臊,毕竟还小。可这个话题确实越来越有意思了。
“羊脸?”元烈帝就跟着他演,略笨拙地比手画脚了一番,“羊、羊头?整个脑袋?你弄这玩意儿进宫作甚?还不将你母妃吓着?”
“父皇……母妃甚爱羊脸。”说出这话的时候,二皇子手心里都是汗,吓得心里在打鼓。
敖昱说国公府里给母妃备了这玩意儿,且让他带进宫的时候,他差点给吓死。不是害怕羊脸这东西,但父皇最近对母妃还算可以,不过,母妃也叮嘱他,这是父皇为了敲打贵妃,算不得数的。所以,若因为羊脸惹了父皇厌恶,实在得不偿失。
可表哥十分笃定,只要父皇没有训斥他,收下了笔筒,这件事就能说,且只会有好事,不会有坏事。
他想了一路,觉得想把小堂弟弄进宫,还得靠羊脸——我到底为什么要这么拼命啊?二皇子后悔自己一时热血,竟然真就干了。
元烈帝站起来了,二皇子吓得后退一步:“摆驾和安宫。”皇帝道,“羊脸是在你母妃宫里吧?”
“……嗯,是。”
“走走走,快去,一会儿凉了。”
到了外头,太监竟还给二皇子也抬了一个小辇来,这是他头一次和父皇并驾而行。一路上的内侍、婢女、小宫妃跪在两边。二皇子恍然,这原来就是父皇、太子和四弟看着他时的角度。
端妃匆匆忙忙出来接驾,看见儿子就知道必定是他又做了什么。
皇帝则兴趣盎然地直奔正殿,进门见桌上只放着茶水点心,还有些失望。
“羊脸呢?”
“……”端妃一头雾水。
二皇子赶紧让人把羊脸端了上来,放在碟子里上桌后,再浇上满满一壶滚烫的佐料。那鲜香麻辣的滋味直冲鼻子,刚吃完饭的皇帝竟然也有些饿了。
“这怎么吃?切吗?”元烈帝看着端妃。
端妃神情惆怅,姑娘家的时候,她和妹妹们最爱的就是羊脸了,只是家里很久才让吃一次,怕她们上火,脸上长痘。至于进宫后,这样的羊脸更是一口都没吃过了。她瞧了瞧低着头装鹌鹑的儿子,又看了看兴奋异常的元烈帝,心里明白了。
“陛下,臣妾来吧。”端妃撸起袖子,直接从羊嘴唇的地方开始卷羊脸,不过几下,就将整张羊脸卷了起来,托在手里,端妃坐下,直接开始吃。
二皇子悄悄看着他父皇,只见元烈帝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但母妃这样毫无仪态的用餐姿势,却让他的眼睛里迸发出了光芒。
他从没见过这样的父皇,却知道了,这果然是好事。
“父皇、母妃,儿臣告退。”元烈帝随便摆了摆手,二皇子已经退出来了。
二皇子在外间站了一会儿,也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情,最后只深吸一口气,奔着贵妃的长春宫去了。
四皇子正在宫里生闷气,他刚刚知道了方才外头发生的事儿,桌上的足金小老虎镇纸让他举起来又放下,来回几次后,还是放下了。
母妃禁止他砸东西,告诉他,宫里砸东西打人必须是做给别人看,都是太容易露行迹让人抓把柄的蠢事。若只是想撒气,就去打被子,可那厚实的棉被,他捶了半天,也不解气。
“四、四殿下……”他随身太监小山子哆哆嗦嗦道,“二皇子来了,说是从外头带来许多新鲜玩意儿,您和他关系最亲近,他想邀您出去玩儿。”
“不去!”
“给二殿下上茶,说你们主子在换衣裳呢,过一会儿这就去找哥哥。”
“母妃?”
贵妃进来给四皇子正了正衣裳的领子:“跟哥哥好好玩儿。”
“可是,母妃……”
贵妃一个眼神,宫人都退出去了。
“母妃,您难道现在就要去巴结端妃?”
贵妃摸了摸四皇子的脸:“你父皇过去就喜欢你这点儿傲气,所以,母妃一直都没跟你说过。你知道为什么,宫里我是贵妃吗?”
“自然是因为父皇最喜欢母妃!”
“不,因为……母妃的娘家最无用。”
皇后、淑妃、端妃,人家都有靠山。她当姑娘的时候,也是按照大妇教养的,可被选进五殿下的后院,母亲却叫了亲爹的姨娘来教她,何等大辱。她哭了一日,双眼都哭得睁不开了,最终也只能认头学。亲娘说得对,宫里她进去了就没了依靠,只能靠自己。
宫里比她美艳年轻的有的是,可她们或没有她出身好,或没她这般能看得清形势,元烈帝又是有些念旧的,习惯把得用的物件一直用到坏,她才能在这贵妃的位置上坐到现在。
可淑妃和端妃虽也是侧,却依旧能持着大妇的教养,陛下也没多喜欢,依旧让她们有子,给她们妃位的体面。这就是人家家里有人,要前朝的男人用命。
“人家无所谓有没有陛下的宠。”贵妃眨了眨眼,将泪水忍回去,“你在宫里骄横,可你们一进上书房这可就原形毕露了。人家送进来的伴读什么样?你的伴读什么样?你怨你二哥?错啦!你该恨为娘啊!”
“母、母妃!您、您别!”四皇子拽住贵妃捶打胸膛的手。
“宵儿啊,知道为什么母妃亲近你,而疏远你的亲弟弟吗?因为他若与我不近,等咱家遭难的时候,他可能还留下一条命来。”
四皇子是个十岁的孩子,可皇宫里从能开口开始,就不能当个孩子养。
“去,找你二哥玩。他现在来找你,不会是害你的。他没必要对你赶尽杀绝,目前也杀绝不了,步步紧逼只会坏了他如今的大好局势。”
“可、可我和他……太子哥哥呢?”
“能离多远离多远。”贵妃抿了抿唇,“从今日起,以后务必远着他,你、我才能活得久远。”
贵妃亲自给四皇子整理了衣裳,让他喝了茶,给他收神。可四皇子出去的时候,还是有些恍惚——他一直自忖聪明,有时候看三哥,都觉得他傻,没想到,他才是兄弟里最傻的那个,竟一直都认不清局势。
四皇子站住,紧握拳头深吸两口气,朝着长春宫东侧的小花园去了。
他到时,二皇子正坐在亭子里喝茶,他弟弟老七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拽着个能嘎嘎叫的木头鸭子满地跑。
四皇子神色瞬间有些复杂,他过去是挺讨厌老七的,母妃也总可以忽略他。原来……他才是母妃更在意的那个?不,或者说,因为是弟弟,所以,才可以得到更多的保护,而非承担起更多的责任?
四皇子恍然有种长大许多,物是人非的感觉。看见他来了,老七吓得站住了,垂着头,只紧紧攥着木头鸭子的拉绳。
“二哥!你出去这趟我可是嫉妒得不行,带什么新鲜玩意儿进来了?”他打着招呼过去,让他把二哥换成太子哥哥那样撒娇,他是做不出的,路过老七时,四皇子顿了一下,摸了摸他的头,“跑了一头的汗,你的太监呢?别让凉风吹了头。”
老七立刻抬起头,对他咧嘴笑了:“我想和哥哥们玩儿,让他们都离远了。”
“那你就在这儿再跑一会儿。我们俩一会儿要出去……回来我给你带好玩意儿。”
“嗯嗯!”老七蹦了一下,笑咧了嘴。
四皇子又摸了一下他的头:傻弟弟。要是真就剩下你一个了,一群如狼似虎的哥哥,你可怎么活?刚母妃把事情说出来,就是不把老七放生,以后要当一条绳上的蚂蚱了。局势已经如此凶险了吗?
“渴了吗?”
“有点。”
四皇子是第一次真心当一个关爱弟弟的兄长,拉着亲弟弟的手,竟让方才颇有些彷徨的他,镇定了许多——傻弟弟还得靠着我呢。
二皇子眼看着四皇子给老七喂了茶水点心,让老七平了汗水,又将人交给老七的大伴太监。目送老七一手被太监拉着,一手拽着小鸭子,嘎嘎嘎地走了。
四皇子看着二皇 子,本以为躁动的二哥,没想到很能耐得住性子,竟然一直看着他安抚了弟弟。这要是太子,不耐烦早就露出来了。
“四弟,你缺个伴读,我给你介绍一个如何?”
“谁?”
“陇国公的独子。”
“陇国公的独……”四皇子看着二皇子的脸,确定他不是开玩笑,“陇国公府的家教是没的说的,二哥介绍的必然是好伴读。”
他俩对视,都觉得这对话有点怪怪的。
“行,那你跟我去找父皇吧。”虽然刚才父皇的眼神怪怪的,但以父皇的性格,应该不至于青天白日就做什么事。
“现在?”刚还说他耐得住,四皇子在心里承认错误,二哥还是那个莽撞二哥。
“对,明日他们兄弟俩就能一块儿进来了。”
“行……一切都听二哥的。”四皇子很确定,他这趟出去,那位颛孙大郎必定是又给他支了招。
想起母妃刚才的话“人家送进来的伴读是什么人?”,其实颛孙家也不想送的……况且,太子哥哥的薛家也没送进来什么好人,都是一群学坏了规矩的应声虫。二哥这是老天宠憨儿?
元烈帝正在问端妃姑娘时的新鲜事,端妃在说她们院子里的桃树上,结了个大蜂窝,一开始以为是蜜蜂,后来发现是马蜂,赶紧请了人来。
“……你还吃了蜂蛹?”元烈帝惊讶,这些稀奇玩意儿,宫里是不会给皇上吃的。
“吃了,炸着吃的,很是鲜嫩。”
“朕原先在宫外的时候,都没试过这些。”言语间颇有几分羡慕。
眼看着元烈帝还想继续听,可端妃实在是有些无话可说了,本也不是一个擅长滔滔不绝讲故事的人。
“陛下,娘娘,二皇子和四皇子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