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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人头滚滚

反派BOSS的职业修养[快穿] thaty 6103 2025-01-14 10:09:50

106

天道不是直接降下惩罚, 而是主动过来斗嘴,就说明宿主的这个空子钻的没问题。因为宿主的行为够“反派”,只要踩着这个底线, 天道顶多发发牢骚。

苹果醋得意, 他现在也是十分会分析的系统了呢!

不过, 这个世界的天道,真讨厌!如果不是大黑鱼现在不方便被打扰,他就劝大黑鱼主这世界他们只拿保底得了, 最好把世界闹得天翻地覆。

刚开春, 道上还没完全化冻,就有一辆大车离开了碌州, 踏上了前往京城的道路。

这是碌王在第一个就藩的年头,送给他皇帝哥哥的礼物。

因为要给皇帝哥哥一个惊喜,所以碌王提前送进京的圣旨,只是说了礼物这么一件事, 算是报备一下。

皇帝表示:“朕确实有几分期待。”

他在冬天时已收到密报, 知道碌王一直在带兵杀匪, 然后他就将这密报调低了两个级别, 让内廷不再直接呈递到他的案头了。

碌王是个什么人,皇帝自认为比谁都清楚,就是个娇宠出来的宝贝蛋。他怀疑送密报的探子是意图回京, 这才编造了这许多谎话。

果然碌王就不是去杀敌的,这是去刮地皮了吧?就碌州那破地方, 也不知道让他刮出来了什么玩意儿。

于是, 这一大车的人头,盖着帆布,挂着贡品的名头, 就这么一路无人查地入京了。

有腐臭味也没人怀疑,臭鳜鱼、鲍鱼、咸鱼,或是一些干肉,也会有类似臭味,但也是金贵的贡品。包括皇帝在内的京城众人也猜测,可能是风干的牛羊肉之类的。

即使……从各个途径送到京城的线报,都说是人头。

皇帝私下里甚至笑言:“哈哈哈!碌王花钱散播的谣言吧?就为了给自己弄点军功,好回来吧?这孩子,从小到大就是根本不会撒谎。”

皇帝说的话没传出宫外,但是,众臣想得都差不多。

京城第一纨绔出了京就变成神挡杀神魔挡杀魔的将种了?没听说半路上卢安宏一个老得掉渣的文官都把他打哭了?

于是,在大梁君臣十分一致地看乐子心态中,这辆大车直接进了前殿广场。

敖昱曾反复叮嘱押送的百户,若车上的人头半路给叫停了,也别反抗,藏几颗有代表性的脑袋在行囊里,进京时再背出来。

敖昱人头带来的震慑和惊吓,可他都没想到过,车能进前殿广场……哪怕进宫门的时候让守门的侍卫看一眼呢?从这点看,皇帝对碌王也是真的信任了,半点都不认为车里会有危险。

感谢原主,他哪儿是纨绔,根本就是个傻白甜。

笑呵呵的大梁君臣,怀着看戏的轻松心情,命令随队的百户扯下了帆布。

这位百户叫李熊,人如其名,长得就像是黑熊成精,浑身黑毛,露在外头的手伸出来都是黑乎乎的。敖昱当时找唐扬要人的时候,说要一个憨子,唐扬立刻就把李熊给推出来了。

李熊不但憨,还胆子大,头一次进京就碰见这种大场面也不慌。此时看着这些人脸上的笑模样,还暗自琢磨:还以为只有王爷和王爷的护军不同,原来京里的大人们胆子都不小。

“啊——————”

扯下帆布的一瞬间,凄厉的喊叫声,把李熊都吓得一激灵:原来是想多了……

人头确实都经过了处理,但碌州缺盐,这些作为战功的人头也不能清洗,砍下来时候是啥样就啥样,否则被认为是杀良冒功怎么办?因此只拿石灰埋了埋,做了极其简单的脱水处理罢了。也就特殊人物,被放在了防护的木盒子里,又额外加了石灰和木炭保存。

冬天碌州寒冷,可京城本就比碌州温暖。这一车脑袋出碌州的时候尚未化冻,历经两个月的时间越州跨府,到京城时,已经春暖花开。一些脑袋还是烂了,蛆虫蠕动,甚至爬出了成熟的苍蝇。

皇帝第一眼便看见一颗脑袋的眼皮动了动,一团蛆虫从眼窝里蠕动着滚了出来。

“呕!”皇帝吐了。

李熊跪在了地上:“哇哇哇!臣有罪!臣只想着给陛下个惊喜,未曾想到惊吓了陛下,臣有罪!”

虽然没想到整车人头都进了殿前广场,但敖昱安排的话术还是没问题的。其他士卒在他的哭嚎声中,赶紧把帆布盖了回去。

唐扬推荐李熊时,表示他除了是个憨子,还有三大优点:力大无穷、嗓门奇大,以及听话。

他的脑子有点问题,记事是能记住的,可就是不会转弯。属于学会了三加五是八,问他五加八是几,他表示“不知道,没学过”的人。

敖昱将如何行事给他一条条罗列了下来,李熊全记住了。

殿前武士已经要上前抓他了,一步之遥,让擦了嘴的皇帝抬手叫了停。

这事是皇帝要自己要在殿前广场这么干的,满朝皆知,外头市井百姓也都在聊。如今他出了丑,把人家抓起来,算什么道理?

(敖昱:从小月亮的与原主的经历便可知,当今这位,果然又是一位既要又要之人。这种皇帝,史上颇多啊。)

马车被赶下去了,太监上来快速将广场打扫了一番,君臣都从广场移步去了金殿。李熊也跟着去了,高大雄壮的汉子尽量勾着腰,反而更显得他虎背熊腰的。

不少大臣都蔫头耷脑的,吓晕的被同僚救醒现在脑袋还昏沉着,吓吐的身上是酸臭味,更惨的是被吓尿了的,可现在总不能说“陛下,臣裤子尿湿了,还请让臣回去换一下衣裳。”只能忍着身体和心理上的双重不适,安慰自己“官服颜色深,没人看见。”

李熊一进大殿就跪下了,摆出了一张憨厚的笑脸。还是皇帝让太监下去,把他带到玉阶前。

“那车上的……”

“启禀陛下!都是我们王爷带人杀的盗匪!还有越界的胡人!”李熊又扯开了大嗓门,在室内的宫殿里,传来一阵嗡嗡的回声,皇帝也震得脑瓜子疼,嚷嚷完的李熊从怀里掏出一封奏折,“这是那些盗匪的名单!都查有其人的!”

皇帝第一反应还是碌王杀良冒功,想着:这小子胆子是真大,是有点疯癫了。

可他看向李熊,他特意让李熊跪得这么近,就是为了看他的脸。这是个憨直的鲁汉子,他说“我们王爷”,说的时候忍不住挺了挺胸,两颗小圆眼睛瞪得老大,那崇拜和得意不是假的。

“兵部,查验人头。”沉吟片刻,皇帝只下了这么一个命令。

“等、等等!陛下!这查验完了,不是得论功行赏吗?我们王爷说了,他个人不要什么功劳,就是王夫到了碌州不适应!我们王爷问,岳父家里,王夫过去用的床啊,被子啊,能不能都让我们给带回去啊?”

这句是背错了的,该是“悦家”,但悦家可不正是王爷岳家吗?李熊就记得王夫是王夫,没记得王夫叫啥名。

“我们王爷说了,皇上说过,以后他有了内眷,绫罗丝绸也不差他那一份,他也不要太花哨的。就雪蝏纱和紫色的蜀锦,蓝的要有多的,王爷也要!”

皇帝:“……”

众臣先是对着悦朗看,后来提到皇帝一群人都低下了头:“……”

雪蝏纱,薄可透光,且含金丝,若蜻蜓之翼,因而得名。蜀锦,那更是历来的贡品。

李熊说到这里突然哭了起来:“皇上!幸好您宠着我们王爷啊!也幸好您把王爷送来我们碌州啊!您记着我们碌州,您给我们送来了一个这么好的王爷啊!呜呜呜!您不知道我们碌州多穷多苦,王爷多慈善多勇猛!他对我们特别好啊!他杀了好多的盗匪啊!就现在这个时候,王爷大概还在杀匪呢!王爷说,他为国守边是应该的,可就是苦了王夫!呜呜呜,王夫也是好人啊!就是一直都在病中,我们全州的大夫都被请过去了!和尚道士都在门口念经,跳大神的萨满满街都是!全在给王夫祈福啊!”

这从李熊嘴巴里说出来的场景太美,众臣都神情微妙。心思灵动的,已经忍不住幻想出一场牛鬼蛇神的大战了。

“行了,行了。”

总算是将李熊劝住了,这朝会也就散了。该洗衣服的洗衣服,该换裤子的换裤子。

可当天李熊就带人去了悦家,悦朗当时真气得在家喝定神药呢。

他作为国子监祭酒(从三品)品级够了,但除非特殊情况,是不需要上朝的。今天却是皇帝让他去的,传话的太监说“陛下已知道大人的一片慈父之心,心忧小公子,特意请大人去问问小公子的境况。”

都逐出家门了,他就是为了让悦家跟这个孽障离得远远的!

可既然“皇帝已知道大人的一片慈父之心”,他就得去。若不去,就不是悦朗本人是不是慈父的问题了,而是辜负皇恩了。

你让皇帝当不了好人,皇帝自然对你就不会是好人了。

“逆子!逆子!”悦朗摁着脑袋叫唤。

“呵,与我侄儿何关?说到底,不就是一群老少爷们去看人家的热闹,结果自己成了热闹吗?尤其你!”这在一边冷哼的,是悦朗的弟弟悦贲,“哥,今儿晌午的时候,茶馆里说的,就都是你的段子了。”

是皇帝让把车一路送进前广场的,是皇帝让文武大臣一块儿观赏的,这事儿乐子最大的是皇帝,可皇帝能让百姓意识到这一点吗?那当然只能把乐子朝另外一个人身上引导了,不能找吓尿裤的大臣,是要逼死人的,手段也太过低劣。

那就找悦朗呗,显然他实在是不慈的,貌玉公子离开的时候,还受着家法的伤呢。后来皇帝赐婚,他虽然是个男的,但家里多少也该给嫁妆吧?同没有,太不是东西了。

悦贲甚至一人分饰两角,当场开始了他的表演。

“貌玉公子是私奔的?”

“私奔怎么了?人家跟个王爷私奔的,又不是跟的乞丐、货郎私奔,还有皇帝的赐婚,你敢说皇帝赐婚不合礼法?别说男的,谁家的女儿私奔出来一个藩王正妃,你看有谁不乐意的?”

“悦家不就不乐意吗?”

“所以说,悦家不是个东西呀!”

悦朗脸上通红,指着悦贲大口喘气:“你——你——”

“哥,我不也是悦家的吗?你看我都没事儿,你圣人言比我学得多,心胸该比我宽。哎?你现在这模样儿就对了!”看着悦朗捂着胸口翻白眼了,悦贲一拍手,“你小子快给你爹请假去!他这下至少俩月不用去国子监,不需要转着圈儿地丢脸了!”

昏过去的悦朗脸上竟然露出红晕,看来他竟然真有几分装的,只为了避开同僚奚落。

“老爷!老爷不好了!一群人举着碌王的旗幡,说是来给小公子收拾行李的!这直接就朝后院钻了!”

悦朗眼皮合得更紧,悦贲翻了个白眼:“呵呵,哥你这昏得可真是时候,快带着他们直接去我小侄子的清辉阁!要什么拿什么!”

“啊?”管事的看大公子悦泽。

悦泽长得高大舒朗,看着颇为洒脱,其实他为人是木讷的:“叔、叔叔……”

“一会儿闹大了,悦家女眷的清誉还要不要?你爹昏了,就是为了不和他们相争!”

“昏迷不醒”的悦朗眼皮一跳,额头青筋凸起。

悦泽还在犹豫,管事的却已经明白了,转身便出去了。

“叔叔,咱们就不能……”

“告状?明显碌王这是看咱家不顺眼,找别扭来了。从碌州来的,就是一群兵痞子。如今咱家已经让无数人看热闹了,你告到府衙或巡城兵马司,是要让他们在咱们府里打起来,还是在大门口打起来?”

悦泽脸色一青:“不、不能吧?”

悦贲道:“怎么不能?你觉得人家杀上门来是束手待毙的?以后有人问你这事儿,你就哭!”

“哭?”

“唉……我那侄婿的眼泪,传闻中可是说来就来啊。‘一脸为难说不出话来’总行吧?!总之别解释!屁都别放一个!所有想从你嘴巴里听你解释的人,都不是真为了悦家鸣不平的,那是要听悦家笑话的!你越解释,他们一扭头笑得就越多!”

悦家在大老爷装死,二老爷躺平的情况下,乖乖敞开大门任抢。五城兵马司的巡城兵马和府衙的巡街衙役都躲得远远的,不朝这边靠。即便这地方都是官员的大宅,但不多时也聚集了许多看热闹的闲人。

就看见悦府正门是四门大开,门槛都被拆了——贵客临门方才开四门,正常主人回府都只开两门。几辆挂着“碌王”灯笼的马车就在路边,前些日子拉人头进京的那辆没在其中,都是到了京城后置办的。

高大健壮的士卒,此时正小心翼翼地从悦府朝外搬东西,先是桌椅板凳,后来是大柜几案,再后来是一架拆下了幔帐的拔步床。

“这搬嫁妆吗?”

“哈哈哈哈,可不正是吗?”

“之前悦家没给东西,听说是漂亮小公子在北胡住不习惯,这不碌王安排人回来搬家具了吗?”

“哟!这树都整个儿挖出来了!”

碌州,敖昱计算着他们差不多该进京了,连续五天都没离开了,对下面人只说让他们准备着,许多人都猜测,他这次是要闹个大的。

悦溪没突然从床上跳起来,变得能吃能跑,他依然神志不清,昏昏沉沉。但他的脉搏,渐渐稳定了下来,他脸上和手脚裂开的,那一道道触目惊心的口子,也终于见到了愈合的。敖昱单膝跪在床边,轻轻地小心地,抚摸他手上未曾裂开的细小部分:“对不起,我只能让别人照顾你,对不起……”

敖昱站起来的瞬间,悦溪的手动了动,口中发出了一声含糊的呻.吟。

【宿主!】苹果醋以为敖昱没看见没听见,因为他转身了。

【……】敖昱没有回答,但苹果醋知道,他闭了一下眼睛,脚步未停【我会忍不住的,该走了。】

苹果醋:呜呜呜!我的赛博眼泪不值钱!

小月亮挣扎着睁开了眼睛,只在雾蒙蒙的世界里,看见了一个快速离开的黑色背影,背影消失,支撑小月亮醒来的执念也跟着走了,他又被拖入了一片混沌的黑暗中,陪伴着他的只有一阵阵的疼痛 。

背上的伤口很好忍耐,可味道真的是越来越臭烘烘了。手脚和脸上的伤口有些让人烦躁。它们丝丝缕缕地疼着,却难以忽视,似有无数细刃在不停切割他的身体,一些较深的伤口还有些灼烧与弹跳感,仿佛伤口的内部有什么想着冲出来。

更糟糕的是无力感,偶尔稍微清醒的时候,他能稍稍移动的只有自己的指尖与脚趾,胳膊和腿就像是没骨头的面条,让他彻底瘫在了床上。

大师兄不善近战。

阿昱不善近战。

我要做他的刀和盾,不是面条和面饼。说好的,他在前方大杀四方,阿昱在后方运筹帷幄。

阿昱,对不起……让你孤军而战了。

敖昱率领两千骑兵,带着七天的干粮,出发了。

兵部查验人头完毕,兵部尚书林安清将查验的官员与他们的奏折,一起带到了御前。

皇帝先看奏折:“真的?”

奏折说的挺多,但结论就是这俩字。

“曹侍郎与南北大营十位百户两位千户,一同查验。”林安清慢条斯理地回答着。

这位林尚书看着完全就是个清隽的文人老先生,身材消瘦,漂亮干净的山羊胡,但这位可是个猛人,当县令时便以带着村勇剿匪出名,当知府的时候还在剿匪,就这么从文人一路做到了兵部尚书。

朝中文人很喜欢他,因为他就是当代宣扬文武双全的标杆。武将也喜欢他,因为他知兵,不会瞎指挥,拖后腿,兵部查验军功的时候,也都服气他。

“臣等是挨个人头拿出来翻看的,确实为胡虏。另有二十三枚首级,乃是有记载的胡人小头领,杀我百姓无数。”

敖昱三个月杀的人头,可不只这一车。这都是挑拣过的,身上有很明显的胡人特征的。这事儿不该种族歧视,但没办法,他身份尴尬,真把汉人或分不清汉胡的混血脑袋送过来,八成这边就指他杀良冒功了。

胡人特征——外貌,这个因为脑袋缩水、腌制和腐烂引起的变形可能会错认。三胡都髡发,就是成年后依旧剃头,髡发的发型也多种多样,再加上胡人大多会戴耳环,还有人会黥面。对汉人来说,髡发和黥面可都是刑罚和侮辱。总之,综合多种因素,能确定,这些脑袋都是胡人。

另有二十三个单独放置的首级,都是有名有姓的大匪,他们虽然为祸三州,可远在京城也知其凶名。

皇帝忍不住问:“碌王他怎么杀的?”

林清安答:“多是拿刀砍的,还有拿斧子砍的。”

“……”皇帝要问的不是这个,而是——朕那个宝贝蛋爱哭鬼弟弟,他怎么真的杀出这么多军功人头的?皇帝思索片刻,问,“若林爱卿坐镇碌州……”

“臣不如。”林清安赶紧打断皇帝,还多加了一句,“碌王护军与属官中,也并无此等人才。”

“人才?”

“陛下,给臣五万精兵,充足的粮草,臣·或·许能在一年内,为您扫平碌州。”林清安举了个皇帝更容易理解的例子。

他能做到,但面对碌州一片糜烂,他需要的很多。碌王有啥?三百护军?除非皇帝给他挑选的都是能以一敌百的猛将,否则就得承认,碌王本人……以一敌万。

皇帝站了起来,背着手转了一圈:“碌王自到碌州,洗心革面,朕心甚慰。他要的赏赐,朕必定加厚给他。他王夫想要什么,都带走。碌州都指挥使唐扬、知府森祈兴辅佐有功,唐扬升京城中军兵马司副指挥使,赐忠勇将军县。森祈兴进兵部做个侍郎吧再给林爱卿加个臂膀。”

林清安:“遵旨,陛下英明,万岁万岁万万岁。”

待众臣退出去,曹侍郎到了林清安身侧,压低声音:“大人,这是要……”

林清安瞥他一眼:“忠心国事,为君分忧。”

两个千户和十个百户一路上也都在打眉眼官司,都不是刚考上举人的官场新人,皇帝这手段有多缺德,许多人甚至都亲身领教过。不过干这事儿的不是皇帝,是看他们不顺眼的上峰,且相比之下,上峰都没这么毒。

吃喝穿用再贵重,比得上大将和重臣吗?就碌州那破地方,没了这两个老人,碌王后方要不稳了。

“陛下不是极宠碌王吗?你先别说,我知道,能把碌王送到碌州,就知道这个宠……但也不至于这么绝吧?”

“嘿嘿,这事儿是要看陛下,但却又怪碌王。”

“啊?”

“你说,寻常人被发配到碌州那破地方,该怎么样?”

“这……赶紧跪下求饶?啊!明白了,明白了!还是老哥哥看得清!”

看陛下——把碌王发配碌州,是让他立下战功,声名赫赫的吗?

怪碌王——你怎么不像当初在京城时那样,日日哭泣求饶了呢?现在你这个样子,让朕出丑了啊。

当今皇帝姜焕定在位近二十年,正是大权在握,雄心赫赫的时候,已经有很多年,没有人让他这么丢面子了。这对象还是一向废物的幼弟,能让他高兴吗?

“陛下对碌王确实是宠爱的,他身边护军都是善战之人,悦朗的小儿子说给他当王夫,就给了。如今就算将唐扬与森祈兴调走,那些护军也该是能保住他的命,只要他向陛下服个软,该是就没事儿了。”

“自然,陛下最是仁厚。”

因为仁厚,所以他的圣旨没急着送往碌州,宣旨的官员是要跟着李熊一块儿回去的。而李熊,他在大采购,多数记账,少数免费。

因为皇帝说了,碌王要给王夫的,就都带走。

有了这句“口谕”,李熊拿着敖昱给他的最大限度的纸条,四处砸门,如土匪强盗一般,从京城粮店里,带走了大量米粮布料。直到有官员找上门来,悄悄对他说适可而止。在他们第二次来警告的时候,李熊按照吩咐停手了。

此时李熊已经在京城折腾了一个多月了,这时候所有人都在等着看笑话——看他们怎么把这么多的物资带走。

“急报——急报——”一天之内,京城收到了三封八百里加急的紧急军情,分别来自碌州、禀州和崎州。

这三州都已经很清楚,他们已是弃儿,“正常”被劫掠,是不会出声的,就自己忍着。只有大军压境,中原危机,才会向京城告急。

综合三州的军报,京城诸人也才终于明白了,碌王殿下在到达碌州后的半年时间里,到底干了什么好事,对于他到底杀了多少人,方才有了一个“大体”上的概念。

“歇三日,则杀三十日”“人头滚滚,落雪成红”“贼遁民迎,从者如云”“碌州无贼,则冲州而出”“小部剿灭,大部搅散,灭之”“月余则草原不宁”“戕人大单于震怒,率十五万大军来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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