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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垂帘听政……

反派BOSS的职业修养[快穿] thaty 5237 2025-01-14 10:09:50

107

三州急报只细节处略有不同, 却只数字有简略波动,或用词有差罢了。急报的大方向,是没错的。

京中众人以为——碌王到碌州, 靠护军找了数个知名大贼窝杀贼, 以其头颅请赏邀功。实则不过是谄媚于君前罢了。无奈这却非帝王之想, 算是弄巧成拙。

真实情况——碌王到碌州,以碾压之势剿灭盗匪,甚至攻入草原, 终于把戕人大单于给杀出来了。

有大臣出来道:“会不会是戕人本就有意往中原劫掠, 如今只是以碌王的剿匪当个名声?”

他们也不认为碌王能强到这个地步。

林清安道:“戕人大单于年过四旬,于戕人来说已是老迈, 最近两年,他已开始着力于培养儿子。”

“……”

年过四旬,意思是四十多。这种年纪在富贵人里算是壮年,但在平民里就算是长者了。在草原那地方, 即便贵族年过四十也是高寿了。再不谙边务的都知道, 草原最老实的时候, 就是他们当权者新旧交替的时候, 运气好甚至十几年都边疆太平。待新人上位了,大梁这边才需要警惕。

“碌王到底杀了多少人?”有大臣下意识问,问完了他被自己突兀的声音一惊。

“两年前, 禀州都指挥使方灭虏,便是因剿匪有功, 调任昌辉卫指挥使。其在职八年, 总斩首一万两千,最多斩首两千。”答的依旧是兵部尚书林清安。

北胡三州的武将,要么在努力活命, 要么就在努力积攒军功,朝外跳,这位方灭虏就是跳出来的成功者。他八年杀了一万二都没招惹来戕人的大部落围剿,碌王直接把老老实实带儿子的大单于给招出来了。

但碌王到底杀了多少人?还是没人清楚。

两日后,又有急报到,这次带来的是今年一月,碌王进入草原之后的大致情况。

大臣:“……碌王不会是连年都没过吧?”

“应该是。”

看着这几份急报,众人发现,其实他们最关心的两个问题,之前的急报已经说了——小部剿灭,大部搅散。

这就是碌王干的事情,五百人以下的小部落,直接剿灭,劫掠人口、牛羊马匹与财物。五百人以上的部落,打散之后,剿灭,与小部落同等待遇。

“族灭小部无数,千人至五千人之小部落已知有二十许,另有大部已知三家。”

文臣武将看着这几份奏报,都觉得太假。

人能干出这种事来?

碌王去年才十八,算上从京城到碌州他一路上赶路的时间,他到碌州还不到一年。

连林清安都开始怀疑自己之前的判断了,同样开始思考,是不是戕人早有单于继位,这是打着碌王的旗帜来劫掠了?商量了半天,大臣们决定“备战”。

无视碌王,任他自生自灭,自行备战。

但无视一个藩王不好听,所以就干脆不提了,当这个人不存在。他们自顾自开始调兵,防备戕人的十五万,甚至更多的胡人攻破三州破烂城防后,进入中原。

也不是他们心狠,实在是碌王……他已经自己带着五千骑兵,迎战去了。五千,根据战报,其中只有一百来人是他的护军,其余“收拢之勇士,且有女子”,这在各人的想法里,就一群散兵游勇。碌王就带着这么一支队伍,找人家戕人的十五万大军去了。

所有人的心中,都认为他已经死了。没死就是找个地方藏起来了,那大战之后,他也得“殉国”。闹出这么大的事情来,断然没有继续让他当藩王的道理了。

近三个月,各卫所的将领、士兵、军械、粮草,基本已经补充到位了。这种调动,已经很快了。但别说京城,就是全国各地能聊两句的人都在奇怪——胡人这回怎么来得这么慢?且军报怎么停了?

“戕人大单于死半路上了?”

李熊没回碌州,押着他的粮食,安安静静守在驿馆里。众人遗忘了碌王,仿佛也遗忘了他。

直到……一封红翎飞入京。

“捷报——!捷报——!”满城尽是捷报声。

“碌王杀戕人左大都尉于伏狮岭!其三万部众尽皆逃散!”

又两日“捷报——!”

“碌王杀戕人大单于!戕人大王子、二王子于绒草洲!杀敌过两万!”

又三日“捷报——!”

“碌王于贝昂托顿山扎下大营祭天!献俘于天子!祈王夫病愈!”

百姓欢呼,虽然他们是京城,仗打不到他们这儿,可没等他们打,仗就已经胜了,依旧是好事。就是……那个祈王夫病愈怎么掺和进来的?

皇帝和文武大臣:“……”全都处于呆愣状态。

后续各种情报送到京城,这些大人们才依稀了解了怎么回事。

伏狮岭杀左大都尉——这是两个半月前的事情。

但是,京城里的人当然觉得碌王的事情越来越假了,北胡三州其中两州的官员身处其中,也觉得这事儿……不太真……

至于碌州文武,他们的心情则比较复杂。他们都以为这位王爷是以自己的命平息戕人怒火去的。跟随他的男女士卒,也都是死士,完全没想过回来,怀着的是“我如今每多杀一个,便多赚一个”的心态。

所以这一份最先的战报,禀州和崎州是想看看后续。碌州看其他两州没报,也给压下来了,想跟着王爷战死、戕人退兵的捷报一块传回去,这样显得更悲壮些,能给王爷死后多争取些哀荣,或许也能如王爷所愿,让王夫回京去。

那时候朝廷在调兵遣将,禀州和崎州的文武在用书信狂骂唐扬和森祈兴,毕竟不能明面上骂碌王。

一个月前,碌王杀了大单于。

这时候三州已经意识到不对劲了,因为几乎见不着来犯之敌,可早该兵临城下了。然后有八百骑兵回到了碌州,带着包括大单于与其长子次子在内的,二十几个戕人重要人物的脑袋。

看着这些东西,唐扬不停拍自己嘴巴子,森祈兴一个劲揪胡子,只为了证明一切不是梦。

“殿下呢?”森祈兴小心翼翼地问。

“去贝昂托顿山了。”回来送信的士卒得意道,“对了,王爷说,你们之前要是没把军情报回去,就再等一等他。就说,王爷要给皇帝哥哥一个惊喜。”

贝昂托顿山,戕人王庭所在,戕人祖宗之地。

一个半月之后,佘州守军见到了献俘的队伍,除了戕人贵族,另有牛一万,羊三万,金银珠宝十车。

“陛下,我们王爷说了,他有陛下的宠爱,已经是藩王,足够了。他的战功自己赏赐,只求王夫可戴银龙冠。”

“碌王还在关外吗?实在是辛苦他了。”

“哈哈哈,陛下果然关心王爷。我们王爷说了,戕人还是不老实,所以他就在关外杀一杀他们……的锐气。说明年还给您送牛羊、胡姬,和更多的奴隶来!咱们碌州,也就这点玩意儿了!陛下,您将碌王封到我碌州,真是英明圣主!哈哈哈哈哈!”唐扬亲自送人来的,他笑得胡须几乎都炸开了,一边笑,一边拍着自己的胸口。

唐扬已经知道,皇帝要把他从碌州调走了。这本是他的终生期盼,可这好事终于到头上,唐扬反而不乐意了。

调令一下,他立刻辞官,回碌州去!

“哈哈哈哈!碌王实乃我大梁之幸!”皇帝也大笑,“银冠自然是该赐的!不止银龙冠,金龙冠也可用的!”

“陛下!可别!我们碌王夫喜欢雅致的物件,更喜欢银子那灿亮的颜色。”

“哦?哈哈哈,好!好!”

待回了寝宫,皇帝坐在那开始喘粗气。他在金殿上有多开心,现在就有多生气。

内侍都低着头,房里只剩下了皇帝的喘气声。

——碌王的权力,可比初代藩王,他的封地可称为封国,只需以藩王的名义纳贡,却无需交税。官员自然也可按照他自己的意思,随意任免。

当初敢这么放权给他,因为碌州是一片废地,碌王是个废物。

他不折腾还好,他敢在碌州折腾,最终也只是勉强保命。但他是生是死,都是他自作自受,皇帝甚至都想好怎么给弟弟哭坟了。

且他失去了最后叫碌王回来的机会,因为碌王躲进草原深处了。

唐扬那话里很明白了,碌王能带更多的牛羊奴隶回来,那么,他能不能带兵马回来?这是明目张胆的示威。

如此桀骜的武将,已被他收服……也不奇怪,北胡三州就是一片弃地,他们不敬畏他才怪了。现在碌王兵力还不够,京城也能以庆功的名义将他召回,再等两三年若真让他将北胡三州治理稳当了,他手中至少能握住数万可用之兵。这才是彻底的不能动他了。

“呵呵呵,哈哈哈哈哈!”皇帝笑得咬牙切齿,“朕竟一直看错了!”

旁边桌上摆着这些日子的军报,他反复看了,可每每看过,总觉得自己在做梦。军报上的内容他都能背了,甚至看着封皮大同小异,他也能分辨出它们的内容。

果然,打开的正是他要的。

“胡皆言‘哭笑莫测,神魔难辨。’爱哭鬼……原来是这么个鬼。”

皇帝已经算是接受了这个现实,可堵着的那口气实在难受:“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在缺乏辎重,将少兵寡的情况下,短时间内近乎打废了戕人,说书都不敢这么说。可这个结果,岂不就是当年御书房的诸皇子错了?他这个将弟弟贬斥到碌州错了?

皇帝的手指头敲在桌上:“不,朕没错。”

没多久,市井间便有了传言,说皇帝早已知道碌王胸有乾坤,是个天生将种。但怕胡人警惕,因此和碌王做戏,假装是碌王被贬斥出去的。

被贬斥的王爷,如何可能给他如开国时藩王的权力?这就是皇帝和碌王配合灭胡的。

“皇上圣明!”

老百姓赞美着,觉得皇帝果然是将他们百姓放在心上的,北胡三州那等破落户,他也一直记挂着,将金尊玉贵的弟弟派了出去打胡人。

李熊:“呸!”

“啪!”李熊后脑勺挨了唐扬一巴掌,“别给王爷惹麻烦!”

李熊立刻缩着脖子,变乖巧了。

唐扬被调了,又悄无声息调回了碌州。唐扬私下里其实也极其得意,骂这群京城的官人们有病。

先前众人以为是唐扬的功劳,如今知道,完全是碌王自己疯,那还是留着唐扬吧。

之前许多人奇怪,李熊到底怎么把东西运走。

现在唐扬来了,送战俘,送人头,送牛羊,送金银财宝。来的人不少,能带走的东西当然也多了。不过,他们也把李熊记账的都给还上了,捎带又多买了许多。

与来时的两队人都大张旗鼓不同,他们离开时,却很安静。连碌王和碌州的旗帜都没打出来,看起来就是一群寻常的兵勇。

九月初,敖昱在离开小月亮近七个月后,回来了。

他没穿甲胄,外罩皮袍,内穿麻衣,皮袍脱下来就直接扔火里烧了。敖昱直接把头发全剃光了,将自己在药水里闷了一个时辰,几乎蜕下两层皮来,才裹上衣裳朝外走。

一开门,脸上糊着油膏的小月亮,正坐在游廊的栅栏上,抬头看着他。

“小月亮,我好想你,跟你说话,你都不理我。”

“你恶人先告状!我叫过你好几次,你都当没听见,还是跑了。”小月亮说着委屈了。

“我的错。”敖昱先认错,“别哭,油膏要掉没了。”

小月亮扁着嘴,鼻子和下巴都皱皱的,眼泪正在他眼眶里打转:“没哭!走,吃饭去。我早早让厨房,给你包了饺子。”他看着敖昱,“白菜粉条鸡蛋的。”

敖昱没带辎重,一路吃的都是劫掠来的肉食和奶制品,偶尔才有些野菜啃。再喜欢吃肉的,这个时候也得清清口了。

“小月亮懂我……我抱你回去。”敖昱还记得他的脚,那道道裂口,他踩着地岂不是踩在刀山上?

“你休息几天再说!我不信你大腿没事。狄季安什么都没告诉我,但我又不是没脑子。你……可是金枝玉叶。早些年我从树上跳下来都能砸折了你胳膊,更何况现在。没事儿。”

两人便慢悠悠朝正房走,小月亮的脚确实很疼,敖昱的精神没问题,可他这个十九岁的身体,就快崩溃了。

只吃了六个口味素淡的饺子,敖昱就停了筷子,直接回内室躺下了。闭眼之前,他看着小月亮笑了笑,这才闭上了眼睛。

敖昱一觉睡到了第二天的早晨,小月亮晃了他几下,叫不醒,便烧了烧银针,用针戳进他的指甲,敖昱颤了一下,睡梦中直接掐住了小月亮的脖颈,但他闻到了熟悉的荷叶香味……

敖昱睁开了眼睛——两人没商量过,小月亮却已很清楚他们的处境。

碌王必须是不败的,他可以睡一个好觉,但不能暴露出他疲惫至极的真相。

见他醒来,小月亮给敖昱喂了一碗蛋羹。敖昱看着小月亮,闻着他的香味,才把蛋羹一口一口吞咽下去。

【辛苦了。】

【我、我该做的。】

苹果醋最近一直盯着敖昱的各项身体监控数据,敖昱没受伤,没生病,但他就是个plus版本的疯狂加班工作狂。士卒还能轮班休息,他却只有一个。

每当敖昱某个方面接近猝死警戒线的时候,苹果醋就会疯狂嚎叫。然后敖昱就会停下来,进行适当的调整。

苹果醋成功达成“监控仪”成就……

大黑鱼一直在嗝屁的边缘大鹏展翅,以最极限的方式展示着,什么叫“活着就行”。

苹果醋甚至有种自己在玩“生存类电子游戏”的错觉,就那种有着无数参数,得时刻注意着小人死活,否则小人就会疯死、病死、饿死、渴死、冻死的游戏。

其实他现在身体状况还都在危险线的边缘,小月亮戳敖昱手指头的时候,即便那是小月亮,苹果醋都想变成瓶苹果醋砸他!

敖昱怎么说得睡个三五天,再说其他。

“自今日起,王夫参政。”

“见过王爷,见过王夫!”

虽然王夫体弱,来了北方就一直病到现在。

但是,碌王的威望,无人可及。此时此刻,他说太阳是方的,那太阳就是方的!

王爷也确实在政务上当起了甩手掌柜。他吩咐完,就让人抬来一张矮榻,就放在王夫身后,还让在两人间隔了一道帘子:“行,垂帘听政吧~”

于是,王夫在前边理政,他在后边睡觉。有时候睡醒了,就从帘子后边伸出手,搂王夫腰上。

众臣:“……”

“王爷是不是不善文治?”

“王爷在京里时,确实就有善战的名头。”

“这……王爷和王夫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善战,其实就是纨绔的名头。京城第一纨绔可不是白说的,当年进内书房读书的少爷们,除了悦溪,都挨过碌王的拳头。

这样一来,京城第一纨绔,和京城第一公子,听着倒确实像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小月亮在差不多梳理了清楚了碌州情况后,开始行动了。他找敖昱要了十几个护军,直接塞进空有其名,无官、无兵更无民的废弃百户卫所去了。

众多的百户卫所分散在碌州各地,本该起到基本的护境安民作用,但因为碌州已经放弃乡村,专注城镇多年,百户卫所及它们所护卫的乡村,早已成为了一片白地。

这十几个护军都是自愿报名的,他们会各自带走两百人,重建卫所,重新成为护卫民众的屏障,甚至因为碌州太缺文官了,所以最初他们连文官的差事也得一并承担。

且小月亮行事并不急迫,他选择的百户卫所都是石欣城周围的。

他知道,百姓现在虽对碌王有了信任,可终究还是惊弓之鸟,没那么快重新回归正常的生活,守着石欣,守着碌王才能让他们安心。一切,还是要慢慢来的。

除了百姓外,还有归顺的部族。这些敖昱也扔给了小月亮负责,小月亮没一竿子将他们都支到草原放牧去。他有前世的经验,很清楚,这么干代表着,不到两年,部落族民的心就重新变野了。要统治部落,需要武力,需要利益,还需要不断维系的人情,却又要掌握好分寸,不能把他们吓坏了,更不能让他们骄傲了。

所以,小月亮以碌王夫的名义,邀请了部落的首领们前来石欣给碌王过生辰。

戕人首领一脸惊恐:“十月三十,是碌王的生辰啊,那是得去!碌王的第一个生辰,我们得准备点什么好啊?牛羊都得带上,对了,去找夫人要首饰!最好的汉人的首饰和丝绸!千万别吝啬啊!我和她儿子的命,可都靠这些礼物了。”

爱哭鬼碌王,短短一年,他在草原上,就成为了能让小孩儿直接哭厥过去,让大人吓得哭爹喊娘的存在,萨满嘴里的恶魔都比碌王亲切许多。

戕人自己都会想,他们现在是不是正在做噩梦?碌王不过是梦里才能出现的怪物。

碌州、禀州、崎州,北胡三州,碌州是在中间的,拥有三州最广袤平坦的土地。所以侵入碌州,在碌州北部放牧,后来又让敖昱杀得人头滚滚的,都是戕人。这也造成了鹄人和饕人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戕人大单于就带十五万铁骑杀向碌州,依旧没反应过来到底该做什么,杀神碌王把草原第一势力的戕人,硬生生杀散了……他们觉得自己该做点什么的时候,碌王已经在昂托顿山扎营了。

真不能怪鹄人和饕人反应慢,他们都让戕人打怕了,听说戕人进攻中原,甚至不敢凑过去“帮忙”,反而收束族人。北胡三州已经没油水了,戕人想得到好东西就得朝大梁的腹地攻打,他们跟过去,只有挡箭和殿后两个用途。若戕人被赶回来的时候要弥补损失,那更得朝他们下手。

所以,这两族能跑多远就跑多远。得到战报消息的时候,他们比大梁的君臣更难相信。觉得这是陷阱,跑得更远了。等一切尘埃落定,不知道吓傻了多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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