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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本世界结束……

反派BOSS的职业修养[快穿] thaty 7063 2025-01-14 10:09:50

128

天道又来了, 最近祂的窥探有一点点频繁。

苹果醋感觉到了祂的焦虑,可这家伙身为天道竟然不但抠门,还挺傲气的?一次次地过来, 却也是一次次地探个头就走。

前两个世界的大兄弟多好?不抠门还特豁达。

苹果醋也是明白大黑鱼报仇的“点”在哪里了——这天道希望有一个多文明发展, 多种族繁荣的世界。祂自己大概还觉得自己挺好的呢, 毕竟这不是给东方一个机会来个民族大融合吗?可前期这世界能量狭小承受不住也就算了,后期稳定下来了,祂也拒绝了让文明跃迁的机会。

大黑鱼的报复, 是文明的融合。

除了商队之外, 最近商队开始突然增多了,这些商队的商品, 多是最普通的瓷器和棉布。敖昱和小月亮从一开始就注意到了他们——这些人其实是“偷渡客”。

随着皂衣卫渐渐稳定下来,且开始发挥职能,部分地区的盗匪失去了生存空间(虽然不是江湖世界,但山匪一样有)。也有些地区的百姓过于贫苦, 听说西边是大把的无主土地, 也心一横出关了。

还有些人, 开始朝南边去了。大梁的海运贸易还是有的, 只是不发达。随着狄旷业占据了一座港口城市,西南海贸突然爆发了。

姜疾珺登基的时候,所有人都以为他早晚得让碌王拉下来, 他自己都以为,这皇位就是替碌王叔暂时占着。

永安十年, 永安盛世已现端倪, 这一年的年底,国库盈余一千五百万两。

姜疾珺:“……”其实有点懵。

国家发展得很好,北边虽然停止了粮食进口。但南方交趾、天竺的粮食, 继续通过海运流入中原。市面上粮食价格很低,这其实是一些世家大族给義州的事情吓住了,義州的有钱人几乎给杀绝了——人虽然经常不懂吸取教训,但血淋淋的教训在眼前的时候,还是会有一阵子守规矩的。

敖昱当年赶五万人出義州一路赴碌州的行为极为残暴,但几乎没人说话,因为士林也不可怜他们,甚至一向讨厌碌王的文人还有给敖昱写诗歌赞颂他的。文人也一向如此,他们对百姓高喊仁义,一旦百姓变成起义者,文人高喊的就是“杀光”了。

粮价也没到谷贱伤农的地步,百姓的生活清苦却平稳,商贸繁荣,吏治相对清明,这就是盛世。

他年纪早就大了,心更累,最享受的是看皇后写字看书,不想祸害小姑娘,从称帝那一天开始,就没选妃,也没有心情修建宫殿。

练兵?算了,别让王叔误会。

修水利?前年和去年已经调拨了银子下去了,再额外拨款,不是故意让官员中饱私囊吗?

修路?这些年好像一直陆陆续续在修路。

皇帝想了想,给碌王去了一封信,表面上是问好,实际上:王叔啊,这几年国库越来越充裕,您看,您有什么想干的,或者有什么想让朕干的事情吗?直接要钱也行。

永安十一年春,皇太子归来,事先毫无动静。

皇帝看着儿子,第一眼只觉得眼熟,还是太子跪在地上道:“儿臣见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他才认出来。

周围的官员也大惊,谁都没想到,太子就这么让碌王给放回来了。

“父皇,碌王叔祖说他要西出,让您……继续准备官员。”

“西出?”

“对,三十万大军,但总动员人员,至少五十万。小叔祖大概六月就要带八万先锋先行出发了,叔祖最早八月,最迟十月,也要走。”

五十万是加上随行的辎重兵、大夫、杂役等等的总人数。小叔祖指的是小月亮。

“三州怎么办?!”

“碌王叔祖说,三州从始至终都是大梁的一部分,不过,三州有许多文武女官,所以,要请您改制,把她们同等对待。”

众臣一阵喧闹,但皇帝道:“这是自然。”下面皇太子也露出放松的表情。

众臣只能暂时闭嘴,这事儿太过突然,他们得下去议论一下该如何统一口径。男女同殿为臣,实在是……岂有此理!但三州重归大梁治下,这可实在是难以让人控制的吸引力。

皇太子回来的第二天,皇帝就打了众臣一个措手不及。

调碌州知州森祈兴归京,任户部尚书。户部尚书方乾告老的折子,皇上终于在这个时候准了。至于升任碌州知州的,是个在京的官员都没听说过的名字——朵颜罗金。

几经周折,众人才得到了朵颜罗金的生平。这是个混血儿,十五年前曾经跟随碌王一路向北,砍过戕人的脑袋,在戕人的祖宗之地祭过天。后来因为他会几个字,让王夫给调走当了文官,从县丞干起,一路在碌州干到了现在。

他不是正经科举出身,有人为这个嚷嚷两句却也不敢大声,人家的实绩,实在没的说。

皇帝:“碌王既走,碌州还是让个当地人坐镇为佳。”

众臣稍微了解了一下,便很轻松地将朵颜罗金过关了:“陛下圣明。”

这其实正是昨晚上众臣棘手的事情,说是回归朝廷,且三州与关外已让碌王治理了近三十多年,但无法改变的是当地胡汉掺杂与民风彪悍之事。

能科举过关的文人们,到现在也没几个想去投奔碌王的。这三十多年来,更没一个大臣弹劾过碌王私任官员的,毕竟万一弹劾,让他们去怎么办?

“陛下圣明。”

众人认下了,但男女同殿为臣的事情却是坚决不能在碌州之外施行的,结果直到三年后,朵颜罗金调入京城,他们才知道,“他”是个女的。

不想认,也得认。而且,一直西进的碌王,要官员要得太凶,把太歪瓜裂枣的送过去,他会把人砍了,将脑袋和大骂的信件一块传回来——来回信件需要快半年的时间,那些脑袋经历一路颠簸运过来的时候,都面目全非了,也更吓人了。

这下官员们更不敢去了,最后,在女官问题上开禁的前提,就是女官必须同意西去。

皇太子骂这群官员缺德:“须眉男儿不愿开疆拓土,这事儿想起来巾帼女儿了!”

武将:这事儿别连累我们。

永安十三年,皇太子主动求废太子位,欲西去。

皇帝叹了一声,应了。三年来,太子根本不适应朝廷的状况,他被说是“承碌王衣钵”,若不是年岁实在不对,这群混蛋怕是得把脏帽子朝皇后脑袋上甩。

皇太子欢天喜地去了南边,海上丝路已经彻底稳定了。中原大梁,没人知道碌王到底去了多远,只知道,永安十五年的时候,海港外挤满了遮天蔽日的船只。其中最大的船,挂着“碌”字旗。

永安十七年,姜疾珺驾崩,谥景。

他的二子,姜归黎继位,次年改元谨乐。

这位皇帝一上来就希望停止碌王的西扩,他信心满满地认为自己能做到。

然后,他被朝中大佬们教做人了。文臣武将,一起反对,甚至往常最喜欢有事没事骂碌王的文官们,指着鼻子骂皇帝“忘恩负义!小人之行!”

皇帝懵了,支持他的官员很快被翻出来了各种贪赃枉法之事。即便他们自己没贪赃,但总有亲眷、家仆,然后通过他们把脏水栽在这些官员身上。

最后只剩下两个确实清如水,家里一贫如洗的,也火速被调出京城,前往外地赴任,这辈子能回来就是奇迹。

不过半个月,皇帝就从雄心勃勃,变得满脸茫然。

“母后!母后!”皇帝几乎是崩溃地冲进了太后的宫中。

正在抄经的太后停下了笔,看着这个小儿子一脸无奈。她劝过他,无奈对方听了个开头就转身离开了,直到现在,这是知道疼了,才转头来找她了。

太后挥退了下人,皇帝直接就跪在地上抱着她的腿,开始哭:“为什么啊?为什么?!”

“因为利啊。赵家、方家、刘家,都和大海商有勾连。你算算这三家就占了朝堂上多少人?薛家和李家是不做海上,但他们的铺子都开到西边去了,每年一船一船地运回来金银和粮食,有三成就是他们家的。你让碌王停止西扩?这不就是和碌王交恶,甚至和他断了联系的前兆吗?谁乐意啊?”

“这些人,怎么能为了私利,置国家大事江山社稷于不顾?”皇帝有精神了,他开始骂他的官员。

太后头疼,当年就不该让太子跑去西边,只是先帝觉得亏欠了长子,一定要放手。可姜归黎就不是按继承人培养的,当年他的老师和伴读,也特意找的都是些大言炎炎小言詹詹之辈,觉得他以后能活得面上过得去便罢了。后来皇帝觉得,他之后是个无能的皇帝也好,不会惹事。

谁想到姜归黎是无能,但他胆子大啊。如今这也算是他们自食恶果了。

“碌王夫夫远在极西之地,待他知道中原不再支持他时,已经来不及了。”太后看着他,道。

“对!”皇帝越发高兴了。

“不给他官员,不让海船输送粮食、盐巴和布料,要不了多久,碌王便要败亡。”

“正是!”

“两代未除之毒瘤,陛下轻而易举将之拔除,可谓圣天子也。”

皇帝脸上微红:“不不,母后切勿如此夸奖。都是父皇与皇祖父忍辱负重,方才使得我大梁休养生息,到如今才是时机恰好,正是……母后!”

太后说完最后一句就站起来转身拿东西去了,此时她一根金杖在手,朝着皇帝脑袋就敲了下去。太后一把年纪了,动作却依旧十分稳健,抽得皇帝嗷嗷乱叫。宫人们匆匆赶来,看着这太后教子的场面,只敢站着,拦都不敢拦。

谨乐朝被后世戏称为“惊了朝”——皇帝和大臣天天打架,太后有空就追着打皇帝。后来皇帝年纪轻轻就沉迷后宫,不上朝,成了大梁历代君主里,生孩子最多的皇帝。

没办法,太后只能代替皇帝看奏折,把重要的拿去给皇帝,举着金杖让皇帝盖玉玺。

后来太后年纪太大了……就把大公主和皇后叫上了。

太后驾崩后,将金杖交给了大公主。

太后走了没两年,皇帝也去了。虽然后世对谨乐帝的故去,有各种各样的猜测,但根据太医院医案的记载,他就是抑郁而亡的。这也是很讽刺了,他爹该抑郁的没抑郁而亡,做了个中兴有为的圣明之主。他一辈子沉迷酒色享乐,不理朝政,结果就抑郁了?

大公主和皇后一起扶持小太子登基。

老爷爷小月亮:“嗯?又换年号了?狩鼎,哟,挺霸气的。”

他正在六乘大车里处理着公文,悦溪的双眼眼尾处多了鱼尾碎纹,法令纹也深了些,黑发掺杂进了银丝,但除此之外,他也没啥不同的。他年纪大了,可依旧背脊挺直,穿了件阿拉伯长袍,腰间系着金色的腰带,黑白掺杂的头发搀着银色丝线绑了个长发辫,甩在一边。

他们还在向西打,军队里的战士面容各异,但都说着官话,就是有人说得怪腔怪调。他们白天赶路征战,夜里还要集结起来“补习”,毕竟要当军官总不能连军令都写不好,看不懂吧?

他们前边走,后边官府和皂衣卫已经就位。男官多是本地征召(前期占领的土地)的,女官都是中原来的。所以,男官和女官反而很和谐,男官们非常恭敬地向中原女官员求问学问。能乐意西来的女官,也几乎没有跋扈的傻子,即使待人处事不熟练,可也不会得罪人。

目前西方的百姓,尤其底层百姓,国族认同感不高,更多是宗教认同。敖昱不碰宗教,军队中的任免也不涉及信仰。

——说是镇,甚至城的地方,基本上都和个村差不多。石头要塞倒是挺坚固的,但大.炮轰倒没商量,要塞和活坟墓差不多。前边的人作出表率后,后边的人就老实了,基本上大军还没到,他们就带着妻子儿女跪在路边,表示臣服了。

现在这个世界的部分信仰还很野蛮,许多人有一种“你的国家战胜了我的国家,等于你的神战胜了我的神”的这种认知。

毕竟他们的神就是神,是强大伟大的,反正跟人不是一个品种,不是中原的祖宗。

可是他们改信的时候,就发现问题了——中原神太多,即便是和多神教相比,也太多了,所以,信哪个?

还真有人大着胆子,问到了碌王跟前,敖昱便答:“信月亮神。”

“月神不是美神吗?”

“一月出,则万星避,星宿众神不敢与他同出,你们觉得他只有美吗?”敖昱一指在旁边吃豆包的小月亮,“月亮神是这样的!”

悦·鼓着腮帮子·溪,提问时早已经人过半百,但他是个帅伯伯。

现在怎么看怎么无害,但当时在场的人,都看过他这张温柔的笑脸,溅满鲜血的模样——碌王是爱哭鬼,王夫是笑面佛,这俩一哭一笑,携手无边。

月亮上的嫦娥姐姐没有被替换,不过她是住在月亮上的。月亮化身的传说开始出现在西方,正是一位男性武将的形象。传说中,他和嫦娥是好友,两人经常一起养兔子……

小月亮抱着个肥兔子在怀里撸:“小兔子白又白,麻辣兔头很好吃。”

回到现在,敖昱躺在小月亮身边,一会儿玩着他腰带上的穗子,一会儿又玩他发尾上坠着的小兔子。他也是个老爷爷了,但双目不见浑浊,依旧光彩熠熠,但脸皮比小月亮更老些。就是看行为,他反而幼稚回去了。

天道终于开口了:能让他到此为止吗?

当剧情结束,敖昱就是获得这一场量劫胜利的气运之子。天道禁止敖昱发展蒸汽机,也只能在这件事上禁了。否则在失去了剧情惯性的情况下,祂太频繁地指手画脚,也是巨大的消耗。

敖昱在这个时代的规则下,以这个时代的力量,去击碎其他文明,这是正当的。所以,天道没办法用雷劈他。

敖昱要是弄个金帐汗国,天道不管,随他。可金帐汗国,不是现在这样。

他带过去的文明,看似文明,实际在同时代,却具有最可怕的攻击性。无视那些念歪了经的,这个文明的核心本质,就是上下和谐,百姓安定,平稳发展。

有点脑子的中下层和进步的最上层,都会敞开双臂拥抱她,并成为这个文明中的一员。

这和金帐汗国那种把世界当成牧场,把除自己外的其他民族,都当成自己可以肆意处理的家畜,有事没事就去抢劫、杀戮、强迫的情况,完全不同。

苹果醋:呵呵。死鬼~这次终于搭理人家啦~

这位大兄弟和他的主角攻受可真像,都现在这个阶段了,还是半点好处都不漏啊。

或者你不漏好处,你客客气气道个歉也好啊。

苹果醋感觉祂这次大概还是不会下定决心,想了想大黑鱼和小月亮的年纪,决定开始开口劝劝:大兄弟,我宿主今年七十了,他说感觉到体力明显不成了,决定找个地方开始养老了。这两年趁着他和小月亮的体力还没退得太快,也是你最后的机会了。你别想着他死了这个庞大的军团就分崩离析了,他们即便崩了,可文明核心还是一个啊。以后顶多就是个放大版的春秋战国了。

天道:!

苹果醋说的,也是他从敖昱那儿 问出来的。

【宿主,之前赶过去和引过去的人,除了破开西方,给你的统治增加合理性,还有什么作用吗?】毕竟大黑鱼和小月亮现在还打着“受邀剿匪”的旗号呢,也是够无耻的。

苹果醋捂脸,可是这种无耻,他不只是适应了,竟然有些喜欢。

【给我和小月亮改良当地卫生习惯。】

【……】哦,想起来了。上个世界他们俩去西方看热闹,然后被脏回来了。那些被一路朝前赶的家伙们,确实改善了许多地方的卫生习惯【宿主,这偌大的国土,你要交给谁继承?】

目前包括前皇太子在内,各大军团的领袖,以及大梁的皇帝,都没有绝对的威望继承他和小月亮留下的庞大帝国。

敖昱【继承什么?让它崩。】

【!】

【文明留下就够了。不过,从局势看,齐王(前太子)该能得到最大的一块儿。】顿了顿,敖昱道【至于能不能与中原并起,看他的能耐了。】

春秋战国……所有国家都属于灿烂的中原文明的一份子,都是文明的一部分。

大黑鱼的目标,就不是什么占领个大一统的庞大帝国,不可能的,他奔着碾碎文明去的。

基本上一个地区占领五年,这地方就衣冠尽向东了。常常有他们的贵族偷偷潜回来煽动暴.乱,让平民发现用石头砸死的事情。

他们对于换了衣冠十分欢迎,毕竟过去连衣服都没有。他们对于有了道德也十分欢迎,因为这也是过去他们没有的。

他们的孩子或跟在骑士和皂衣卫身后,或在学堂里认真地学习着圣人的言语。

说着不同语言的老百姓,也依旧是老百姓,在没有国族认同的情况下,老百姓的向往很简单——太平日子。对于现在的他们来说,如今是天堂一样的日子。

杀掉贵族,同化百姓,宗教渐渐扭曲,文明就完了。

可能几百年后,考古工作者会开始追寻逝去的古代文明,也会有些怀旧者出现,但……文明断代,不是那么容易接上的。甚至对旧文明的解读,很可能驴唇不对马嘴。再出两个作假的混蛋,真真假假便更说不清楚了。

苹果醋:大兄弟,不,或许我该称呼你为小家伙,你年纪不大吧?记着,你还有两年左右的时间,你去找找年纪大的天道吧,让他们给你讲讲道理。

大黑鱼和小月亮在贝兰多河边建了一座水榭,安度晚年。

两人正在自己家里钓鱼,因为这里的河道直通外头,所以鱼的种类多种多样。

【宿主,天道服软了。跟我说,让你多少留一点余地。不过……祂能拿出来的,真的不多。但祂应该也是尽力了。】

苹果醋从来没想到过,原来天道也有穷的。他过去的宿主,从来没把天道逼到这种地步。以至于他总以为天道就是财大气粗,高高在上的。这回滤镜彻底破了。

【我们目前这范围就够了,我知道他们有从海路跑出去的,不会追击。等我和小月亮一死,这边的统一战争,且得打上几百年呢。就看跑出去的人自己有没有能耐了。】

【说起来这个天道何必呢?为了一点兴趣偏好,把自己难为成这样。】苹果醋带着点得意地碎碎念吐槽。

【这却不是偏好了,祂是天道,祂没什么偏好。保持文明的多样性,是必要。】

【啊?】

【唉……】

这声叹气让苹果醋知道,他还是个没喂到足够聪明的人工智障……

【小月亮培育农作物,尚且要顾忌多样性,何况天道培育一个世界呢?】

【啊!】苹果醋只觉得醍醐灌顶。不过,自从宿主是大黑鱼,这种感觉他就常常体验了。

多绚烂的文明,都会有低谷期。多不堪的文明,也都会有特定的发展繁荣期。文明和文明之间,是互相影响、碰撞、吞噬着发展的。文明越多,对整体世界的推进越有好处。

修仙世界给了他们那么多功德,因为作为彻底的单一文明,修仙世界虽然魔、道更替,可本质上,文明的发展已经停滞了很久很久了,除魔卫道或魔可压正,改变的不过是宗门和人物的名字,其他一切都在重演。

大黑鱼彻底改变了世界,他们离开的时候,凡人已经有了登台唱戏的资本,木甲文明、蛊虫文明和修仙文明开始碰撞。人们有了别的路。

江湖世界,大黑鱼带来了蒸汽机,可本质上还是东西贸易,他们没去干涉另外一头的文明发展。东方也还没到需要从外殖民发展自身的地步,他们更乐意贸易。虽然江湖世界的中原版图确实扩张了,可也维持在中原“有史以来”版图的范围内,文明依旧是百花齐放,甚至拉快了周围文明的发展速度。

属于大家一块儿跑步前进了。

这个世界的天道,年纪太小了,也弱,死活压着敖昱,于是就是目前的结果了。

苹果醋短暂地怜爱了天道小朋友一会儿,接下来就嘿嘿嘿地笑祂活该了——妥妥近墨者黑了。

“这辈子也没给你养个啥。”敖昱看着小月亮已经彻底白了的头发,道。

“养了啊。”这么说着,小月亮提起鱼竿,将钓起的鱼扔进鱼筐里。

“嗯?”

老爷爷月亮对着敖昱露出笑脸,凑过来亲了亲他的唇:“养了一条……大黑鱼。”

他们平静安逸又大权在握地,在水榭度过了人生的最后十几年。

——主角?

悦屏袭从失去義王的打击中回复过来后,还是努力过试图东山再起。他认为自己的产业其实骨架未损,毕竟土地都在,京城的主要人脉在,其他地区的加盟店也还在。

但是很快,加盟店不给他钱了。敬县的土地,也不是他的,而是悦家的了。且悦家将悦屏袭一家三口,都逐出了族谱(同时偷偷把悦溪加回去了……)。说他们罔顾百姓死活,激起民.变,丧尽天良。

当时悦屏袭购买的产业,确实有不少是挂靠在宗族其他人名下的。可所谓的挂靠,就等于地契房契写的是人家的名字。

麦香斋的工坊,也顾不到人。就算用高出正常雇佣一倍的价格,也没人给他干活。

一方面是恨,一方面是怕。

“義王夫不仁义。听说義州饿死了许多人这才反的。”

“过去的痴情都是假的,否则怎么義王死了,他没事?”

“他要是个女子,还有孩子要养活,那咱得赞一声。可他是个大男人,義州起了乱子,他竟然抛下義王跑了?”

“对,義王殉国,咱就不说他什么了。義王夫啊,啧啧。”

苹果醋:脱粉回踩比黑子还可怕。

他拿着合约去告加盟店,人家却各有各的应付法子。

直接披麻戴孝蹲在他大门口哭,说他逼死人。有反告他伪造合约的,而当年的见证人,此时已经不乐意出来给悦屏袭作证了。最善心的人,也不过是交了违约金,摘了麦香阁的牌匾,然后继续卖面包。

后来,几乎所有加盟店都采用了最后一种法子。

“麦香阁牌子早就臭了,挂着还臭我们的门楣!”

至于说不让人家卖面包……如今这世上还没有这种条款。他以为还存在的京城人脉,更是早就凉了,听说他来访,人家都闭门谢客。

挣扎了几年,东山是没再起的,骗倒是受了不少。如果不是他作为義王遗孀,京城的義王府邸不要房租,朝廷每年给他三万两白银,逢年过节又有许多赏赐,他们真得去要饭去。

灰心丧气了几年,悦屏袭后来还是开了个面包房,叫闲乐哉。他总能做出些新奇的糕点来,然后很快就被旁人学去了。有来他店里买面包的,竟还常常指责他的手艺不正宗。对此,悦屏袭笑一笑也就过去了,他收养了很多孩子,没告诉他们自己的姓名。

外人都以为他生活安逸清闲,其实他每日都被噩梦惊醒。无数熟悉的或不熟悉的人,夜夜都向他索命——为什么,你就是不肯舍一口粥?

这一世,又是小月亮先走的,明明是敖昱先感觉到身体机能的大踏步消退的,苹果醋也说,他最多还有两年就要嘎的。

可明明比他活蹦乱跳的小月亮,却先一步消失在了黑夜里。

他就那样睡着睡着就没了……

敖昱是突然感觉不对劲,睁开的眼睛,他人还温热着,皮肤还是柔软的,只是不再呼吸了。

敖昱早就准备好了,地下有个大焚烧炉,炉子的温度,足够把他们的尸骨烧成灰——堆一堆柴火烧,那是烤肉,最多烤煳了。

“两个时辰后下来,帮孤取王夫的骨灰。”敖昱吩咐一声,推着小月亮的轮车,下去了。

“是。”

通过机关滑落进焚烧炉的棺材里,其实是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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