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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时间到~虽然不是阿昱自己的故事, 有些内容小月亮也知道,但小月亮还是眨着亮闪闪的眼睛,开心躺了下来, 抱着敖昱的一条胳膊听故事。
悦屏袭, 悦溪的堂弟, 他叔叔悦贲的儿子。
悦溪的爷爷崇信道教,养气,练拳脚, 前半辈子过得十分恣意。只因为禁欲, 以至于两个儿子都是他四十以后才得的。大儿子是结发妻子生的,高龄产子, 孩子生下来了,妻子月子没过去,人去了,这就是长子悦朗。老头哭了两天, 半个月后娶了个娇妻, 八年后生下了二儿子悦贲。
又过了几年, 老头年纪更大了, 便开始沉迷各种延寿之术,包括吞服丹药,和各种算命占卜。
小儿子悦贲十五那年, 回乡祭祖。这本该是他大哥的差事,为什么到了他身上, 这就是悦家自己的事情了。
只说悦贲, 他来去用了将近一年的时间,归家时,悄悄带回了一个姑娘。
老头也在同年突然说, 敬县有个姑娘旺悦家,悦贲该娶为正妻。三日后,这姑娘被领进悦家相看,悦家大乱。
这位姑娘叫赵大丫,是悦贲祭祖遇到的一位和他同龄的孤女。
赵大丫的姿容确实不佳,促狭的人说“无盐比她俊三分”“山上虎熊来巡街”。她面目黝黑身材粗壮,悦贲跟她站在一块儿,仿若一只小鸡崽儿,她一巴掌能把悦贲糊死。
悦母自然是不乐意的,此时悦朗已经成婚多年,他的妻子是当时吏部尚书秦文孝的独女,秦氏未嫁前,就在闺秀圈里颇有雅名,是位秀外慧中的大家闺秀。成婚之后,她也能担起悦朗夫人的职责,在同龄的媳妇里算是靠前的。
悦贲的名声比哥哥差一点,可也是十三就中了秀才的,长得更是悦家一贯的俊俏,是这一代婚配的好对象。
但悦贲和悦老头很喜欢。
悦家就这么为悦贲的婚事闹腾了一年多,悦贲十八的时候,悦老头忽然重病要两人成婚冲喜,悦贲就和赵大丫成婚了。
若事情到此为止,也算是一桩举案齐眉的佳话。可是两人成婚还不到一年,悦老头就真的死了。悦母就闹起来了,因当年他俩成婚用的是“冲喜”的借口,此时这就被悦母拿来说成了是“方克”。
悦贲若不休妻,悦母便直接去告他“方克其父,忤逆大不孝”。亲生的母子,如今已经成仇了。
悦贲没休妻,却也只能把赵大丫送回了敬县。
而过去懂事的悦二爷,也变成了家里的一大纨绔,有事儿没事儿朝外跑。后来,悦二爷回了几趟去祭祖,夫妻俩就这样有了悦屏袭。
“叔叔是个浪子,常常在外并不归家,我还以为他没娶妻,原来竟是这样的。祖母常年在荣寿堂中避居,只逢年过节出来露个脸,我竟从未察觉她年岁不对……这位婶婶真是坚毅之人。”小月亮叹息。
“我爹倒是像爷爷,有时候糊涂,有时候精明。”小月亮顿了顿,“不对,他们不糊涂,他们俩,从来都是择其利者而从之。”
悦老爷子年轻时喜欢修仙,就不碰妻子,自己快意而活。年纪大了,要传宗接代,想起来有老婆了。他修习道家之法,就该知道老蚌生珠并非祥瑞,乃是油尽灯枯之法。
娶进来一个年轻貌美的鲜嫩花儿,他不惦记着修行了,让人家又结了果。快死了,记得家族得让大儿子继承,就跟大儿子合伙断了小儿子的前程。
“不过这个婶婶,我挺喜欢的。”
她在敬县,是悦二爷的结发妻,待遇自然不同旁人,几乎便是无拘无束的二奶奶。
回到京里呢?以她的果敢,以及丈夫的支持,或许她能在这个地方站住脚,但是,她要付出的是近乎削足适履的代价。如果她想要这种生活,那她当然可以改变自己,可她显然不喜欢,所以她留在了敬县。
到此为止,还是很正常的。
“然后呢?”感叹了一会儿,小月亮戳敖昱。催促他继续。
“然后,就是你堂弟的事情了,他的经历也颇为神奇。”敖昱皱眉。
悦屏袭,十岁之前没什么大事儿,十岁后,突然就成了一个……厨子。
大梁饮食使用的调料,以盐、葱、蒜、醋、酱油、黄酒为主。花椒、胡椒是大户人家才用的昂贵材料,陈皮、香叶、八角、桂皮等等过去是药材。
悦屏袭首先发明了卤大肠,让他的族叔卖过去没人吃的猪肠。
之后又发明了绵白糖,转卖白糖赚了一笔大钱。他用这笔钱,在敬县开学堂,建点心工坊,在县城建起了酒楼……
所以这就更神奇了,目前他可不是王夫,就是个商人。且他刚创业时,因都为悦家子,悦溪便已经被当地人拿来与他做比了。后来他生意越做越大,将两人放在一块儿说嘴的,也就越发多了。
大黑鱼自身对人的身份高低是一眼看淡的,但他很了解这些道道,且并不忌讳将之拿来利用。以他对人的了解,正常人谁敢这么比?跟悦屏袭有仇吧?若是真正常,以悦家的家风,即便已经把悦溪逐出家门,这时候也要去警告悦屏袭,甚至管束起来,不让他生事,同时压下传闻。
至于景王,无论这小子是敖昱的哪个侄子,反正正常侄子是不敢接触悦屏袭的,和他结为伴侣更是荒谬。这已经是和碌王结仇了。即便无心皇位,谁愿意跟一个碌王这样的强权藩王叔叔结怨?
若有心皇位……政治眼光不至于差到这种地步吧?
真爱?是怎么在得知对方的身份后,不滚得远远的,还爱上对方的?一直不知道对方身份,爱上时已经迟了?好像更傻了。
小月亮又戳:“什么点心?酒楼卖什么的?”
“五仁白皮。”
“还好……吧?”小月亮对糕点没有歧视,五仁白皮其实也挺好吃的,虽然他只会在实在没得吃的时候,才会吃这个馅的。
敖昱摸摸他的头,敖昱爬起来,在那堆本子里翻了翻:“这是酒楼的菜单。”
“这个不错~酒楼会火爆……看来也是有原因的。”
菜单打头的就是东坡肉,旁边还有小故事,说是悦屏袭造访住在山上东坡的友人,特意为友人所做。修仙世界的大师兄,就给他做过东坡肉,酥软香糯,酱香扑鼻,他其实更喜欢吃汤料拌饭。当时大师兄当然对他说过东坡肉的由来,且东坡肉最早是盐水煮猪头肉,而非红烧。
第二道叫花鸡,悦四郎见乞丐可怜,随手以黄泥裹鸡,教导之。
教导乞丐偷鸡???
第三道酸菜鱼,悦四郎言“黑鱼为最”。
小月亮彻底知道,这是个什么人了。和他们差不多,魂魄有点问题。
厨子,手艺人,比读书人还需要时间的积累。
尤其许多菜谱与烹饪、调味的方法,都是各家数代传承,甚至传子不传女的。
“今天晚上吃边炉。”敖昱道。
“好的!”
“是不是想吃东坡肉了?”
“嗯!”
“明天炖。”
吃着羊肉边炉,小月亮忽然想起了什么:“他建了工坊和酒楼?”
“嗯。”
“他改商籍了?”
“没有。”
“……他买了酒榷吗?”
“我查了敬县酒榷的数量,应该是没买。”
大梁有着严格的户籍制度,百姓“各在其籍各安其命”。虽然没明确地把户籍分出高低贵贱,但所有无法参加科举的身份,基本上都被认为是贱籍,比如衙役——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至于皇族的玉碟,当然算是“贵籍”。
军户开国之初也不允许科举,还是先帝给改的能考了,但同为军户的衙役(包括皂吏、仵作、更夫等)却不算在内。
商籍在贱籍之列,刚开国那时候,商人都得穿麻布衣裳,家里多有钱都不能穿丝绸。一入商籍,三代之内不可科举。很多大商人孩子刚生下就名义上过继给同宗的民籍,但还在自家养着。孩子长大了,看情况或继承家族,或参加科举。
寻常人买卖点东西,是不会把你打成商籍的,街边挑筐摆摊的小老百姓都是良籍。甚至店小二、雇工等都能是良籍。
但开工坊,开酒楼……这种有固定产业用以经商的,都必须是商籍。
至于酒楼,或者说“酒”,这玩意儿不止大梁,就修仙世界的各国,前世的晋,也是国家专卖。卖酒前要先买“许可证”的,也即酒榷的。
如此安排,不只是国家敛财,主因是酒这玩意儿在东方它是用粮食酿的,商人卖酒自然比卖粮获利更丰,但朝廷是不会允许商人无限制酿酒卖酒的。
不同州县,酒榷都有不同的定额,不可能谁卖酒就给他加一个,只会一个商人退出,才能有一个商人加入(卖也不是无限度卖,每个月卖多少,酒榷上都明白写着)。敬县过去的大小卖酒商人没有变少,悦屏袭就是没有办酒榷。
“他现在名声这么大了,都没补?”小月亮又吃了一筷子青菜,腮帮子鼓了鼓,“告他吗?”
“小月亮,你最近刚好些,少吃点辣的和发性的。”
小月亮舔了舔嘴角的辣油,他知道了,他身体状况很可能和这个人有关:“告他。”小月亮捞了一漏勺牛羊肉倒在了敖昱碗里。
“好。”
【宿、宿主?】小月亮出事怎么办?
【没事儿,还有的杀。】
【……】虽然但是……算了,只能说他们倒霉了。
七拐八绕地,一个商人收到了“提醒”,去状告悦屏袭非商籍而经商,无酒榷而卖酒。
悦屏袭很轻松地应付了过去。
“酒楼工坊虽在我名下,我却只是以此两地入股,掌柜并非我。”
“我卖的酒,并不需要酒榷,因为这本就是在酒榷下卖出来的酒。”原来他的高度酒并非自酿,而是买了别家的酒蒸馏而成。
小月亮和敖昱:“……”地铁老爷爷看手机X2
小月亮:“他这些话不是等同于认罪吗?他认了他无酒榷而卖酒啊。”
酒楼工坊就是他的,银钱都进了他的口袋,全县都知道他是悦老板。
酒榷可不管你酒从哪儿来,只管你卖没卖,卖多少。而且,敖昱的人随随便便都查出来了,悦屏袭私下里确实在酿酒。
他卖的酒,已经自酿多于买的散酒。以不同材料、不同酒糟、不同酿造时间,甚至不同酒窖酿造出的酒,风味都是不同的。若是一直用混装散酒蒸馏,他家的酒就是不稳定的,他必须得自酿,好统一酒的风味。
那倒霉商人还来了个诬告反坐,举家发配碌州——过来老老实实过日子,可能对这家子来说,倒是因祸得福了。
当地官员的偏颇还可以理解,毕竟悦屏袭是悦家四郎,悦家是当地大族,名声颇盛。两人不能理解的是,这件事传得天下皆知,可除了三州的人,所有人都站在了悦屏袭那边,理所当然地认为悦屏袭没有任何错误。
不过,这也就是一次投石问路,这种逆反正常的事情,对他们来说反而是收获,只是……
这一次敖昱又在一次垂帘听政的呼呼大睡后醒来,一醒就如冲出水面的大黑鱼一样,一脑袋冲出了珠帘,搂住了小月亮的腰,把脑袋搭在了小月亮的肩膀上。
已经很习惯的众臣:“……”
“?”小月亮能感觉到,敖昱僵住了,“你们先退下。”
“是。”
方才说话,小月亮知道敖昱僵什么了——他的脸上,不知不觉间裂了一道口子,半个时辰前,他刚坐下办公时还没有。
是之前的反噬?还是悦屏袭又做了什么?
敖昱搂在小月亮腰间的胳膊越收越紧,小月亮叹气,轻轻拍着他的手臂:“阿昱,要做什么就做吧。我身体的情况很好。”
“嗯……”
小月亮确实十分了解敖昱,他的纠结不是后悔,而是在为进攻犹豫。
就在小月亮脸上出现裂伤的第二天,这一年三州纳贡的队伍都进京了。
“这次你们王爷又为你们王夫要什么啦?”十年了,皇帝已经十分淡定了。
“王爷说,上次王夫去视察新田,马车实在是太过颠簸,所以,他想为王夫求一辆六乘的座驾。”
“大胆!”大臣跳出来指责,皇帝却很淡定地道:“允了。”
“谢陛下!谢陛下!”老熟人李熊一边道谢,一边将贡品奉上。
六乘车架,这是皇架。皇太子都只能坐四马的,分封的藩王四马,未曾分封的皇子两马。
人们怀疑,碌王这种借着王夫的名义,步步紧逼的行为,是在试探皇帝的底线,一旦试探得满意了,也就是他造反的时候了。
不过,反正现在碌王没造反。除了车架的事情,闲人们对碌王这次的贡品也十分的感兴趣——三块人头大的翡翠原石,盒子打开的瞬间,宫殿内碧光如水波,便是看多了好东西的皇帝也呆了。
每一块,都可以说是倾国之宝。
小月亮脸上本来越裂越深的伤口,在半个时辰之内合拢,只留下一道小小的红痕。
苹果醋:别人都是秀恩爱死得快,他俩是秀恩爱换活命。
敖昱和小月亮,此时在看悦屏袭工坊与酒楼的图纸,边上放着两人各自咬了一口放下的五仁白皮点心,还有厚厚一摞菜谱。
齁甜,一口甜得对五仁还算和蔼的小月亮满脸痛苦,两人喝了两大壶茶,嘴巴里才算好过。
敖昱道:“人们吃的东西少糖,这味道喜欢的人应该不少。况且,这么甜也不容易腐败。”
小月亮咧嘴,但理解地点点头:“咱们做肉,还是做蛋?”
“都不好储存……”两人一块儿陷入沉思。
他们要做盗版。悦屏袭的点心工坊没有机器,只是人工流水线,这是敖昱可以盗版的。
他们被严格限制了创新,但悦屏袭解锁,他们亲眼见过的东西,这边就能用了。在天道没限制必须一比一复刻的情况下,他俩可以快乐地进行直达上限的修改。
言不如行,敖昱干脆让厨房做了十几种糕饼,由护军们拿回家,给家眷品尝。问她们哪种好吃?若在价钱相差不大的情况下,她们买哪种?
结果,妇人们有九成都说其他种类的糕饼好吃。可若说让她们买,她们都买五仁白皮,原因也一致:“更甜,用料更好,更值。”
稀少的未曾选择五仁白皮的,都是有些出身的。
两人将馅料几经修改,王府的厨房日日忙得脚不沾地,护军们也根据轮值,每日带回不同的点心——不出半个月,护军们和家眷们都吃圆了脸。
敖昱:“她们不喜欢五仁白皮了。”
小月亮:“吃恶心了……吧?不能找她们了,换官署的家眷!”
齁甜的东西,能坚持半个月,已经难能可贵了。
此时,中原各州忽然出现了二三十家售卖绵白糖的商家,且这只是开始,卖绵白糖的商家越来越多。有时候一座城市里,一天就冒出来了三家,甚至有人在路边表演红糖变白糖的戏法。
不出半月,便有数位结伴的商人,脸色难看地找到了悦家门口,他们都是多年来高价在悦屏袭这里买白糖的。悦屏袭卖的时候,义正词严神色艰难地对他们说,红糖变白糖需要经过多重的熬煮,艰难至极,他赚的就是个辛苦钱。
结果呢?红糖变白糖,需要的不过是区区黄泥!黄泥!熬煮也需要,但也没他说的那许多的工序。
“呵,诸位这些年,从我这儿买货,转手也赚了不少。”
“悦公子!这不是钱的事情!这是要命的事情!你这是要让我们一家几百口子的人命啊!”
悦屏袭皱眉,觉得这些人是危言耸听,不过是想从他这儿得到些赔偿罢了。
“悦公子,我从您这买的白糖,可一分没赚,全送礼了。”有个小商人哭哭啼啼道,这才终于让悦屏袭明白了什么意思。他卖给这个小商人白糖,还是出于好心,否则他是竞标不到指标的。
白糖是奢侈品,悦屏袭开始出售白糖后,白糖的价格非但没降,反而升了。因为过去的白糖不是靠钱买的,是身份。悦屏袭出售后,白糖数量大增,有钱人可以买了——他对外说做点心用的都是红糖做白糖后,剩下的边角料。为了让白糖卖出高价,他后来限制了白糖的出货量。
白糖贵重,小商人以白糖为礼,只要不是过分的事情,几乎无往不利。
可现在白糖价格疯狂下跌,过去一两白银一两糖都是看在交情的份上,现在老百姓拿两个大钱能买小半勺,用纸包着给孩子回去甜甜嘴。不过,老百姓在知道白糖就是红糖变的后,立刻抛弃了白糖,转而更倾向于买红糖,同两个大钱,能买一小块了,而且白糖那是用黄泥变出来的。还是红糖干净,有药香,养人。
白糖的“真相”暴露,收了小商人礼的老客,一起翻脸,已有人跑上他家来打砸了。
其他糖商多少有些类似的麻烦,但他们底气足,如今主要的问题还是白糖价格下跌。这冒出来的其他白糖商人明摆着都是自己有红变白的法子,他们却是大价钱从悦屏袭这儿买的高价白糖,根本和别人拼不了价格。
悦屏袭现在才知道,为什么最近红糖收得困难了。他只以为是眼热的人越来越多,买红糖去研究法子的也越来越多了。但让他把钱掏出来,却是不成的,他的钱都有去处。办学校、玻璃、炼钢、蒸汽机、火铳、造船,他都在研究,全都是吞金的巨兽。
悦屏袭未动声色,只是让小商人一家子先搬到他庄子上来,与大商人们道,他会应付的。
糖商们知道他这话不过是应付,却也无奈,最多一甩袖子回家去找各自的靠山去。
苹果醋高兴啊。整个世界好像都在飘着“白糖滞销,救救糖商”的弹幕。
然后,碌州开始大规模收白糖了,收购价比红糖价都低。但糖商们听说佘州的糖让他都收了后,顿时全跑过来。敖昱和小月亮坐在家里数糖,为即将开业的工坊储存原材料。
同时,两人也都在等着悦屏袭怎么解决这件事。
悦屏袭没让他们失望,解决这件事,靠的是两位王爷。
一位是刚刚得封景王的六殿下,他从皇帝那里得到了与悦屏袭的赐婚。所有去找悦屏袭糖商,都直接归入了悦屏袭门下。
另外一位是……碌王,对,就敖昱。
碌州“不计成本”收糖,正是因为碌王夫悦溪照顾这位素未谋面,但也颇有才名的堂弟,这位哥夫才出手帮忙。
苹果醋不高兴了,他想问:你们哪只眼睛看见大黑鱼帮忙了啊?他明明是占便宜好不好?正常情况下,都该怀疑他这个最大受益人是幕后主使啊!脑子呢?啊?
甚至,“碌王已经腻歪了年老色衰(?)的王夫,看上了更年轻,且姿色更胜的悦屏袭”这传言就是从这一年开始传的,证据是碌王花大价钱,给悦屏袭兜底。也有说他想来个铜雀深深锁二月,大小通吃,没想到侄子动作太快,白献了殷勤。
敖昱看着递上来的奏报,笑了。
看见他笑容的狄季安回去就逼着大夫开了五天祛风寒的药——他一直打寒噤。
小月亮看了看奏报:“这是好事。”然后他给了大黑鱼一个抱抱。
确实是好事。过去这小月亮和悦屏袭是被拿到一块儿比,之前《悦生传》的话本子可不就是如此,但两人的对比,却又是驴唇不对马嘴的。
悦屏袭做买卖,悦溪是王夫。悦溪以色事人,败。
悦屏袭收拢孤儿,悦溪是王夫。悦溪以色事人,败。
悦屏袭带领敬县父老发家致富,以下略……
悦溪在北胡三州的一切政绩?之前也说了,出了三州,没响的。
现在吧,至少两人被放在一块儿比了,虽然比的是年纪和脸,并且老百姓还自动自发地认为,悦屏袭更年轻,也就一定更漂亮。悦溪,败,可至少是拿出正经东西来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