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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吧, 这个世界的坤泽、乾元和中庸,反而比上个世界的哨向,以及普通向世界的男女更平等。因为以目前的技术, 不分化, 分不出乾坤来, 分化了都十几岁了。中庸是男女都能孕,中庸妹子也有那二两肉,只是比乾元的小, 而且不能成结。而且, 妹子没月事(不是哺乳类都有月事的),男女体力差也小得多。
所以分化前, 孩子基本都照一样的教养。像敖昱小时候被当成坤,也是娇宠精养的。但乾坤确实从小就更聪明些,乾元也体力也更好,更强壮高大。只是分化成坤泽的, 就要养起来, 不能让出去了。每年科考放榜, 都是乾元霸榜, 极偶尔的时候,有几个中庸。
苹果醋发愁了,这咋办?别说小月亮不能生, 就算能生,那俩也不可能跟冯蒻蒻比生孩子啊。他们俩的幸福, 就是“他们俩”, 这俩对二人世界都有着极大的执念,不可能允许第三个人进入的。
他们的徒弟、学生和收养的子女,都只是偶尔打发时间的对象罢了。
苹果醋叹一声, 回到敖昱身边了。
这时候敖昱和小月亮已经到家了,左边顾秀才的院子门也是敞开着的。一群巷子里的邻居心有余悸地聚在一边儿说话。安置好了小月亮,敖昱按照人设,揣着手走出去,凑进人堆里问了一嘴。
原来顾秀才昨日让人浇了冷水,夜里就烧了起来。他今天晌午的时候从自家院子里爬出来求救,邻居发现了却都不敢沾他,都怕他的脏病。
毕竟都是邻居,于是有人去请了大夫过来。
可大夫一听说是他,许多转身就走。
坐堂大夫都不想传出自己给人看脏病的传闻,更不想碰顾秀才。后来还是一个游医听到消息过来了,正要把人搬进门,这院子的房东却来了——也姓顾。
他死活不让把人搬进去,又命人将顾秀才的财物都抬了出来:“原是看在本家的份上,我有三年都没收他的房租了,可不能再有人死在这儿了!”
其实哪里是看在本家的份上,只因为顾秀才有功名,他姘头又多,尤其和李熊厮混在了一块儿后,房东更不敢招惹了。如今李熊身死,顾秀才又没了功名,房东怎么可能让顾秀才一个被传有脏病的家伙继续赖着?
顾秀才过去的相好没一个站出来的,他本人和他的全部家当,就这么让一个没几个人认识的游医都给带走了……
邻居唏嘘,都觉得这人怕是要死在外头了。也有替房东说话的,说房东已经够照顾他的了。本是与他们无关的事情,这两边的人还打了起来。
可吵闹了没一会儿,他们又和好了,反而一块儿说起了这巷子的风水来。
“住在这儿可太晦气了。”
“可不是吗?现在隔壁几条巷子的人家,都不朝咱们这儿来。”
“孩子都躲着走。”
然后一群人闹腾着,跑去要房东降房租了。
也有人来邀敖昱一块儿去,敖昱挑眉看着对方:“请爷当打手?”
那几个人立刻便走了,可不敢招惹上这个混混。敖昱就迈着八字步回家去了。
小月亮将银冠摘下来,放进了匣子里。这玩意儿与其他几样首饰,都是顾家主送来的。见敖昱坐下喝茶,他便将首饰盒子摞起来,推了过去。
外 头说什么,他虽没听到,却也能按照人性推测个大概——古今中外,发生这种情况,房价都会降,这是买进的大好机会。
敖昱摸摸首饰盒子:“不用。也不能当。这地界的当铺是李家经营的。”
李家和顾家的状况,敖昱给小月亮讲过,小月亮一听就明白了,敖昱拿这种贵重物件跑去李家的当铺,这是把顾家的脸送去给李家打,如今他和顾家主的关系正在改变期间,不能出这种事,小月亮当即把首饰盒子拿了回去,唇角无意间挂上了一抹笑。
他喜欢敖昱送他的礼物,无论是法宝法衣、锦衣华服、机甲装备,又或者,只是一碗炖蛋,几件在过去看来只是毛毛雨的小首饰。
世界改变是他无法决定的事情,但他希望,在每一个世界,他死亡之前,这些东西都能在他的左右。
敖昱刮了刮小月亮的鼻子:“我能缺钱吗?直接找我姐要就够了。”敖昱顿了顿,又道,“周家那院子你待过半天,可有觉得好的人?”
“有几人。”
“那我便都叫过来住,便说是陪你的。”
“好。”小月亮便将他觉得好的几个人都告诉给了敖昱。
敖昱也不多等,起身便走了。他出门去,小月亮趁着现在身体状况好,把被褥翻出来了——他目前的情况也没法出去跟敖昱一块儿干活,那就做些他力所能及的事情。
敖昱直接去了周家兄弟的院子,问他们胆子够不够大?
周家兄弟如今一家挤的院子,其实住了八户人家,他家是跟另外一家一块儿住了间耳房,两家中间隔了一块薄薄的木墙板。
小月亮当初躲的箱子,就是耳房另外一家的。
他们无法婚娶,也和住的地方有关系。对周家兄弟来说,只要能换个好住处,胆子必然够大。
刚刚结束了一天忙碌的兄弟俩,一人收拾了东西,另外一人跟敖昱出去叫上了两户要好的人家,不到片刻,大队人马就跟着他出来了。
他们进的,是李熊的院子。
年纪太小的孩子,老人和有孕的,进了敖昱的院子,其他人便都开始了忙碌。
这李熊可是太埋汰了,房里臭烘烘的,不只是他尸首留下的痕迹,更多的是他自己折腾的,卧房里都有尿骚味儿。敖昱进屋立刻一脸嫌弃,跟他来的众人却乐呵呵地收拾。
“你们收拾着,我去跟房东说事儿。”
房东就住在巷子口,看他家的衣食做派,和巷子里其他人家差不多,却是顾家的大户。
“老弟来了?”族谱上算,对方是敖昱的堂兄,他看着敖昱一脸为难。
“老哥哥,那房子,你租给我两年,怎么样?”
“这……”
“呵,李熊在您这儿住着,可没给过房租,且您也进去看过,房子让他给折腾成了什么埋汰样,那还是个凶宅。如今我让一群人住进去,也算是用阳气给您震煞了。”
房东两手握在一起,搓了片刻。
他也为难,敖昱说得没错,李熊和顾秀才其实是霸了他两个院子去白住的,偶尔甚至还来他家里白吃白拿。敖昱比他们名声坏,只因为敖昱还占着个纨绔的名头,其实真说坏,这两个才是头顶长疮脚下流脓的。
李、顾两家交恶,他也在族里求过庇护,但没法子,顾家是耕读传家的,族里讲究文气。那李熊却凶恶至极,找他说理,他便拍着护心毛耍横,妥妥的秀才遇到兵。
李熊死了,他进去看了一眼,给膈应出来了。房子名声坏了,且收拾还要花上一笔,实在是难受。
“多少……多少给点儿。”
“我们用两年,能给你房子拾掇出来。你要是还要租子,那我就让他们搬走的时候,给你把房子变回原样。”
房东脸色一僵,他姑娘也在背后戳他脊梁骨,房东只能应了。
真算起来,其实是他赚了。
凶宅重修,请来的从工匠到苦力,可都得多加钱,还得好吃好喝给人供着,临走更得加个红包。可即便重装了,也不一定有人愿意租。这房子若是空了一年半载没人住,再进了蛇虫鼠蚁,那可就彻底废了。
等敖昱一走,房东在那儿叹气:“走了猛虎,来了狼群。”
“爹,您朝好处想。顾清瑶虽然是个混子,可他至少没欠过咱家房租,前两日他成亲还修整了房子。如今被他带着进驻的,也都是干活儿的人,不是那等彻底躺平苟活的废人。就像他说的,最不济,这些人住进来,能把凶宅的名声给洗了。巷子里的其他人再来闹,您也有话说了——不是凶宅,住这么多人阳气旺着呢。”
“唉……算是吧。”
敖昱本来还说回顾家一趟,再要点银钱回来,这下也不用了。敖昱去了一趟集市,买了些土豆与猪大骨回来,给隔壁一院子的人在新房暖灶。
没两天,事情自然又传到了赵家村。
本来这事儿跟他们没关系的,可赵家村的人自然又都喜气洋洋。因为众人都在称赞顾清瑶讲义气,得了好处会拉拔着身边的人。
冯大乃是顾清瑶的岳家,他们赵家村岂不也是顾清瑶的岳家?他们多照顾点冯大家,以后说不准也会拉拔他们。
村人们倒也没想什么大富大贵,但来年春耕开渠放水,什么时候放,谁先谁后,是差役负责的。之后徭役、缴税,也都是差役负责的。他们许多还是顾家的佃户,也都盼着顾班头多说一句好话,能给他们多省下一口吃嚼来,那就是好处了。
眼看着敖昱的气运值又朝上升。
苹果醋眯眼琢磨了一会儿——明白了,说是对冯小兔不在意的冯蒻蒻,其实很在意啊。
也是,书里总有村人背后蝈蝈冯小兔的场面,每次冯蒻蒻都对外人说“既断了亲,他如何了,我是不在意的。”
他不在意,他也没少听啊。次次都是从头听到尾,然后在旁人称赞冯蒻蒻“才是正经过日子的”“才是享福的。”“才是好日子没边儿的。”等等类似的话时,表示出不在意……
所以,他的幸福感有很大一部分来自于和小月亮的攀比?
苹果醋:那我躺平了,嘿嘿嘿,稳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