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来覆去、难以入眠的程明在确认妹妹已经熟睡之后，又从床上爬了起来。
打开电脑，轻敲键盘，打算尽快把外挂做完。
今年在外挂市场上大干一场，赚够创业本金，明年就收手。
但要说服温师兄那边的人立刻放弃外挂这种高利润、高风险的工作，估计也没那么容易吧。
都是一群年轻气盛、意气风发的高材生，没有外挂制作者被抓的前车之鉴，想单方面让他们停手应该蛮难的，估计连温师兄都不会相信程明说的话。
重生者这事太过荒谬，也不是能随便说出口的秘密。
程明会帮助他们转型，花两到三年的时间，从外挂作坊成为一家正经的网络公司。
可以去做免费的电脑管家，学习毒瘤360的策略，快速占领新兴的电脑市场，俘获大量用户。
在千禧年的网络泡沫出现之后，国内又迎来一波家用电脑普及，会有很多玩不转电脑的新用户。
尤其是杀毒软件还收费，免费的字眼对于国内用户的吸引力是巨大的。
360的网络团队也确实厉害，只可惜全家桶实在是太过毒瘤，捆绑一堆垃圾，和企鹅的大战更是乌烟瘴气。
但电脑管家在一定程度上确实降低了电脑的使用门槛，提高了安全性。
还有博客业务，国内去年就有了博客业务。但业绩平平，直到三年后木子美事件，本不看好博客业务的各大资本纷纷入场。
幻剑书盟在两个月前刚合并，网络小说的元年也来临了。
还有视频网站这烧钱的玩意，但可以先买一些精致版权屯在手里。
这么一想能干的事情还真多。
打包发送给温文尔雅测试，大晚上的，居然还真回复他了。
“今晚通宵吧。”
“我要睡了，你也早点睡，女孩子熬夜对皮肤不好。”
“不说实话会死啊，我这边收到，这就拿去测试，明天就给你反馈。”
拜老爸老妈所赐，程明久违地做了个旖旎的梦，出现了许多人的身影。
有同桌的静静，也有相亲时的静静。
有瘦弱的小怜，也有长大后的大怜。
面无表情的徐娟，身材火爆的沈筱。
以及一闪而过的妹妹。
隐约间听到咳嗽声，半梦半醒的程明只觉得身体轻飘飘的。
昏昏沉沉地再睡了过去，醒来时已经天亮。
程明将妹妹的脑袋轻放在枕头上，甩了甩了略酸的左手臂，从床上爬起，盘腿坐好。
“唔，哥哥，早上好……”
程黎揉着惺忪的睡眼，小手拍着嘴，打着可爱的哈欠，怀抱鲨鱼布偶。
刚睡醒，程黎的衣裳有些不整，衬衫开了几个纽扣，露出圆润的肩头和小巧的肚脐眼。
“早上好，今天开始算放假了，你再睡一会儿也没关系，我先起床了。”
程明跳下床，朝着浴室走去。
“别丢下我啊。”
掀开的被子衣角有微微的凉意，程明前脚刚走，程黎就后脚跟上，一头撞到程明的后背上，双手紧抱着他的腰。
程明抱怨道：“小黎，不要突然撞上来啊。”
“我也想要尿尿。”程黎撅起小嘴说道，连眼睛都还没全部睁开。
“那你先等我用完啊，真是的……”
“诶，哥哥先用会很臭的。”
“说的你先用就不臭一样，想先用厕所就早起。”
程明抖了抖身子，穿好裤子，伸手去摁下冲水键。
“哥哥别冲，我们得节约用水。”程黎抓住程明的手臂说道。
别冲什么的，听起来怪怪的，但妹妹应该没那个意思。
在网络的发展过程中，很多词也被赋予了新意，不得不感叹一句中文的博大精深。
“你不是说有味道吗？”
“我又没说讨厌，而且冲了也是有味道的，哇呜……”
程黎看着马桶边上的脏痕，露出了嫌弃无比的表情。
“你以为是谁的错啊。”
程明抽出两张纸巾，弯腰把痕迹擦掉，他看着也不太舒服。
程明放下马桶圈，再把盥洗室里厕所的推拉门关上。
世界仿佛一瞬间清静了。
程明打开水龙头，开到最大，好好地洗了把脸，让自己清醒过来，冲马桶的水大概是白省了。
解手并洗手的程黎倚靠在程明身上，拿着牙杯，无精打采地打着慵懒的哈欠，嘴里含着牙刷，半天都没动一下。
“今天怎么好像没什么精神？没睡饱吗？昨晚没睡好？”
妹妹该不会听到爸妈的声音以为他们在打架吧？担心得睡不着？
还是被自己敲键盘的声音吵醒了，感觉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一想到放暑假了就提不起劲了，虽然不上学挺好的，但不上学好像又没什么事干，感觉很无聊。”
一放假就想开学，一开学就想放假，也是人之常情了。
“要不我给你布置一些暑假作业，作为上初中前的准备，让你赢在起跑线上，快人一步。”程明跃跃欲试地说道。
“才不要，在美好的暑假里写作业，这是在玷污暑假，哥哥，帮我刷牙。”
“这种小事你自己做啊，我们以后要是分开了，你找谁帮你刷牙去？”
“就是因为要分开了才要帮我刷牙，以后就没机会了，我自己刷不干净，要是我蛀牙了都是哥哥的错。”
“这也能怪我吗？你能管住自己的嘴和好好刷牙的话也不会蛀牙吧？”
“谁叫哥哥一直塞糖给我吃，要好好负起责任来。”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洗漱完毕的程明把毛巾挂好，拔出妹妹嘴里的牙刷。
“张开嘴。”
“啊……”
程黎普通地张开嘴。
“你牙齿呢？这样不好刷正面的牙齿，咧开嘴，然后上下牙关轻轻咬住，像我这样。”
程明一边说，一边做出示范。
“牙齿的背面呢？刷不到的地方会更脏的吧？”
“那个地方待会再刷。”
程明微蹲下身子，一手抱住程黎的后脑勺，另一只手横握牙刷，说道：“我要开始咯。”
“嗯，我准备好了。”
程明左右轻晃动着手，软硬适中的刷毛抚过牙齿，「滋滋」作响，白色的泡沫越来越多。
门牙和尖牙差不多刷干净后，再刷着更深处的磨牙。
然后换一个方向刷牙，如此反复。
“好了，先漱下口吧。”
“咕噜噜呸……”
程黎端起牙杯，抿了一口水，在口腔内转了一圈再吐掉。
“现在可以完全张开嘴，我帮你刷一下背面的死角。”
“感觉好奇怪……”
“刷牙的时候就不要说话了。”
果不其然，牙膏泡沫跑到了喉咙里去，程黎剧烈地咳嗽着。
“咳咳咳。”
程明停下手，拍着程黎的后背，没好气地说道：“看吧，都叫你不要说话了。”
“好点没有？”
程黎微微颔首，继续张开嘴。
“刷太久对牙齿也不好，差不多就行了。”
程明把牙刷塞回妹妹的小手里，说道：“你自己好好漱口，觉得哪里没干净自己再好好刷一刷，我先去客厅了。”
程黎踮起脚尖，照着镜子，看着自己的倒影。
头发乱翘，有几根呆毛看起来滑稽又可爱，毕竟昨晚钻到被窝里去了。
程黎拿起塑料梳子，缓缓地理顺自己的长发，娇嗔道：“哥哥这个笨蛋，我明明都那么努力了，也不犒劳我一下，至少再帮我梳个头什么的。”
程黎抚摸着薄薄的唇瓣，食指和中指抵在两边的唇角，叹了一口气说道：“唉……小孩子有小孩子的好处，但也有小孩子的苦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