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舒雅今晚做了个奇怪的噩梦，她做过很多噩梦，车祸的，没钱救小雨的，考试没考上的，从高空坠落的以及被鬼怪追逐的。
今晚算是被鬼追赶的梦，但第一次在梦里被鬼给追上了，以往不是追着追着就惊醒了，就是快要被追上的时候醒来。
被鬼撕碎了衣服，还被鬼压着身子，身体涌起前所未有的感觉。
有没有搞错啊，这都什么跟什么，她内心在渴求这种东西吗？
绝对没有。
鬼的面庞渐渐清晰明了，要看清他的脸时，梦醒了。
温舒雅也察觉到胸口和腿间的手，分别穿过腋下和侧腰，将她的身体紧锁着。
温舒雅拧了下脸蛋，会疼，这不是梦。
居然趁着我睡觉的时候做出这种事情，我还以为你是个正人君子的。
“程明！快住手，你现在停手的话，我还会原谅你。”温舒雅弱弱地说道，扭着肩膀，挣扎着身体，浑身上下发软发热，使不出力气。
但程明一点回应都没有，还把热气吹在她的耳垂上，一时瘙痒难忍。
温舒雅低声下气的求饶道：“程明，我求求你，别这样，你明明都有那么漂亮和贴心的女朋友了，我不值得，我也不配……”
温舒雅冷静下来后才发现，程明的手指没有再乱动，也没有做出更过分的事情，背后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温舒雅艰难地转过身子，与程明面对面，胸对胸。
温舒雅的双手撑起身子，打开床头灯，暖黄的灯光在屋内亮起。
习惯了黑暗的双眼立刻闭起，伸手遮着眼睛，须臾后再睁眼看着程明人畜无害的睡脸。
温舒雅拍着程明的脸颊质问道：“畏罪装睡了？是男人就给我敢作敢当！”
程明还是没有反应。
“我看你能装睡到什么时候？”
温舒雅掐住程明的鼻子，现在总该要醒了吧？
程明张嘴嘟囔了几声，不舒服地摇了摇头，伸手搂住了温舒雅的腰，比刚才还要用力几分，双手顺着后背下移。
等等，下面不可以，腿脚不能碰……
程明的手最后停在臀部，温舒雅松了一口气。
不对，这个地方也很糟糕好嘛！
这算引狼入室吗？
唉，恋爱和那种事情离她实在是太远了，光是活着就拼尽全力了，她这残破的身体也没有资格去奢求什么真命天子和救世主。
以前，不理解薛姐为什么不接受哥哥，两人相互扶持，再帮助福利院的孩子不是很好嘛。
直到车祸之后，捡回一条命，但也失去了半截腿，才明白薛姐的想法。
“至少让我把灯关了吧。”温舒雅看了一眼床头灯叹道。
害怕程明只是在装睡，对自己的身体图谋不轨，温舒雅一直睁着眼，强忍着睡意，盯着程明看。
眉毛和睫毛是这样的吗？还有鼻子的轮廓和嘴巴的形状。
只有你摸我，不公平，我要摸回来，不能吃亏。
观察了这么久，程明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好像真的只是在睡觉。
不对不对，一定是一开始在装睡，然后才真正睡着了。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温舒雅感觉到程明的脏东西顶着自己。
肯定是在做什么肮脏龌龊的梦吧。
窗外鱼肚白的灰白色光芒从窗户里透了进来，已经天亮了啊。
程明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烟，看着温舒雅近在咫尺的脸蛋。
“终于醒了啊，睡得好吗？程弟弟。”温舒雅咬牙切齿地说道。
“哇啊！”
清醒过来的程明吓了一跳，往后一退，床铺很小，挤下两个人，就没有多余的空位了，整个人直接滚下床去。
温舒雅朝程明伸出手去，想拉住他，不过慢了一拍。
“你没事吧？”温舒雅趴在床边，担忧地问道。
程明臀部着地，没什么大碍。
“没事，就是有点疼。”程明揉着自己的臀部说道。
“你可别把脑袋给摔坏了，你现在就脑袋有点用。”
“我怎么睡在床上啊？”
“你问我，我问谁，我怎么知道啊，总不可能是我把你搬上床的吧？昨晚是谁说我不睡觉，更不睡床的？”
“老了，身体扛不住了，困了，就本能地找床躺下来了吧？”
“你才几岁啊，就老了。”
“我该不会对你做了什么失礼的事情吧？”
醒来的时候，程明的手好像正在摸着某种软绵绵的东西。
程明对自己睡觉的习惯，还是有所了解，一定要抱着什么东西，腿也要压着什么东西才睡得舒服。
“没有，你以为你是谁啊，还想占着我这个姐姐的便宜，我盯着你一个晚上了。要是你敢对我有逾越的行为，我直接把你阉了。”
温舒雅的食指和中指做着剪刀的动作，让程明某处一寒。
“没有就好，没有就好。”程明尴尬地笑道。
程明拍了拍臀部上的灰尘，从地板上起身，看了一眼笔记本电脑里的惨状，一路撤销到还没乱打代码前，工程量不小，得再搞几天才行。
“那文曲星的编程大赛截止日期是什么时候？”
“国庆节后。”
“那时间上还算余裕，再给我一周时间就能做好了，再完善优化一下。”
“还要一周吗？这么久？”
“我也不可能没日没夜地搞这个东西，保守估计一周。”
程明接到了温师兄的电话，问他在哪里？
“在你妹妹这边。”程明难以启齿地说道，这么说，温师兄会想歪的吧？
“哦，你们都还没吃早饭吧？”
“还没有。”
“我帮你们带两份早餐过来，你想吃什么？我妹的口味我知道。”
“我都可以，能填饱肚子就行。”
“那就和我妹一样的打包一份了。”
“我哥的？”
“他有问我们为什么在一起吗？”
“没问。”
“那你待会这么说，我昨晚在福利院睡的，你在我这边睡的，听到没有？”
“听到了。”
温舒雅已经替程明找好借口了，温师兄一到，温舒雅就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解释一番。
温师兄也没太放在心上，而是问程明的进展如何。
程明吃着豆浆包子，温师兄就翻阅程明写好的部分。
“感觉这语言大有可为啊，只用在电子词典上有点浪费了。”
“就是因为在电子辞典的机能不足，才要这么绕弯子。”
吃饱后，程明就开始收拾行李，准备出门。
“程明，你走了就不回来了吧？”温舒雅恋恋不舍地问道。
“嗯，我不回去不行了，我老妈昨天都说了老师上门家访了，让我回学校一趟。”
“真想把你锁在这个屋里，天天帮我码代码。”
“停止你这危险的想法。”
“下次记得带静怡一起过来，我要跟她告状。”
告状？果然是做了什么吗？
程明和温师兄到银行里取钱再存钱，程明在工作室里的分红占比有所下降，但也着实不少。
他没参与到新外挂中，不过有问题和bug向他讨教，他还是会解答的。
所以工作室里对他这个神秘人物的观感都还不错。
温师兄贴心地将程明送到火车站。
程明解开安全带时，温师兄摁着程明的肩头，目光锐利地问道：“你和我妹妹没发生什么吧？”
“应该没有吧？其实我们昨晚是一起睡的……”
程明把自己困得迷糊爬到床上，以及温舒雅撒谎的事情都说出来了。
毕竟温师兄是知道程明众多密码之一的人，要是关系闹僵了会很麻烦。
“我早猜到了，她这孩子比较脆弱却又坚强，小时候和我们一起长大的孩子，没剩几个，她也没什么朋友，不是没有长大成人，就是被别的家庭收养了，有人要收养我的时候，我拒绝了，我不能离开妹妹，也不能让薛姐一个人撑着。”
“等我过了收养年龄，有一对不能生育的中年夫妻要收养妹妹，她一开始不同意，我就哄她劝她骗她。反正是魔都本地人，以后也可以经常见面的啊。但好景不长，一家子遭遇了车祸，又只剩下她一个人，她就彻底自闭了，我也拿她没辙，明明是亲人。但她老是怕我担心，反而不跟我讲心事，都藏在心里。”
“是小雨让她振作起来的，让她产生要活下去的想法，是你让她笑起来。所以我希望你以后也能陪她多玩玩，让她多笑。”
“我会努力的。”
“我相信你。”
程明回到省城里已经是晚上十点，本来是想直接回南明市的，不过沈筱姐让他在省城里停留一晚，明天跟她一起回去。
坐得腰酸背痛的程明出了火车站，一眼就认出来了熟悉的车子，程明敲了敲车窗说道：
“沈筱姐，我不是说了你不用来接我吗？难道是有什么要紧事情得当面说。”
沈筱打开车门，将程明一把拽进车内，紧紧地抱在怀中。
“我想你了，这种理由不行吗？”
程明的脸被埋在沈筱的胸里，无处安放的双手回抱着她的后背，双脚则站在车外。
虽然沈筱姐对程明的依赖症减轻了很多，但这种症状没有痊愈这一说，需要定时充电。
不过上个月，既有陈孜艺，又有沈溪，两人几乎没什么独处的机会，当着她们的面，沈筱也拉不下脸跟程明撒娇。可是把她给憋坏了，积累的情绪就在一瞬间爆发出来。
“我今天在火车上出了一身汗，很臭的，要不我先去洗个澡，沈筱姐想怎么抱我就怎么抱我。”
“不会啊，很香的，被你的气味包围着，就像是在天堂一样。”沈筱吸了吸鼻子说道，搂得又紧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