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次沈筱姐生病，程明对身边的人进行了一轮简单的试探，结果虽然啥收获也没有，但这也让程明更加确信了重生者不止他一人。
要怎么想起前世，或者说平行世界的记忆的条件和前提，程明则是毫无头绪，只有一些无法证实的猜测。
毕竟这个世界是如此的真实，发生在自己身上的经历又如此离奇。
洗完澡的程明拿着毛巾擦着乱糟糟的头发，完全没有头脑清明的感觉，反而想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事情。
直接冲到小怜面前问清楚吗？
赵磊回屋说道：“小怜看来是没什么大碍了，本来看她哭得惨兮兮的，还以为她需要人安慰呢，没想到她还反过来安慰我，叫我早点睡觉。”
“毕竟小怜是一个早熟懂事的孩子。”
“偶尔也想让她依靠依靠我，别把什么事情都藏在心里，还是觉得我这个哥哥不太可靠吗？不想让我操心吗？”
程黎张开双臂说道：“哥哥背我回房间睡觉。”
“你倒是自己走回去啊，这才几步路呢。”
程明站在床边，背朝着程黎，双手置于背后。
“话是这么说，哥哥你还不是一副超级想背我的样子。”
程黎趴在程明的后背上，把下巴搁在他的肩头上，蹭了蹭。
程明托起程黎的小屁屁说道：“我只是想把你早点赶回自己的床上。”
程明腾出一只手摁下门把手，推开门，看到屈膝坐在床上的小怜。
程明把小黎轻放在床上，说道：“那我先回去了，你们也早点睡，别玩太久，明天还得坐火车回去。”
虽然有千言万语想说，但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程明哥，等一下。”小怜喊住程明，转头询问小黎：“小黎，能让我程明哥独处一会儿吗？”
“当然不行了，有什么话可以直接说啊，难道是我不能听的秘密吗？”
怎么可能放任这个情况下的你们独处！
“那我说一句悄悄话可以吧？程明哥，把头靠过来。”小怜朝程明摆了摆手说道。
“晚上别关门。”
听到这话的程明浑身打了一个激灵。
“你们说了什么？”程黎警觉地问道，她跑过去偷听也来不及了。
“没什么，反正没说你的坏话。”小怜笑眯眯地说道。
程明先给静静和陈孜艺打了个电话，说了下今天的情况，小怜有所异常，和平时给人的感觉不太一样的事情先按下不表。
“诶，原来小怜的妈妈还在吗？居然真的找到了啊，而且还在那边生了小孩，这种感觉还挺让人难受的，小怜她还好吧？早知道我陪你们一起去就好了，可以安慰和照顾小怜。”静静懊悔地说道。
“大哭了一场，现在情绪已经平静下来了。”
倒不如说有点平静过头了。
“你们是明天回来吧？”
“嗯，差不多明天晚上到吧。”
“我也明天回南明市，明天晚上再见吧。”
“你该不会对小怜的妹妹有想法吧？听你的描述，是个可爱的小女孩。”
陈孜艺的脑回路永远这般不同常人。
“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你是什么人，自己心里没点数吗？哼。”
“她今天还从楼上倒了一盆水给我，幸亏是大夏天，不然我人都没了。”
“这么快就打好关系了吗？恭喜恭喜。”
程明挂断电话再回屋里，赵磊已然入睡，他属于睡眠质量特别好的那种人，基本上能倒头就睡。
程明关灯躺下，想起曾经种种，有些忘记了时间的流逝。
不知道是过了十几分钟，还是一个小时。
门被缓缓推开，娇小的身影蹑手蹑脚地朝程明的床铺走来，钻进了被窝里，趴在程明的胸膛上，探出小脑袋说道：“程明哥，我来找你了。”
“你啊！”
程明搓了搓小怜的脸蛋，一般都是小黎玩这么一出的。
“虽然我哥一般情况下都睡得比较死，但不小心把他吵醒就糟了，我们还是换个地方聊吧。”
小怜牵着程明的手下床，离开房间。
“小怜睡了没？”程明问道。
“应该睡了吧，要不我们杀一个回马枪看看。”
“小黎，小黎，你睡了吗？”小怜轻声喊道。
“也有可能是在装睡，要不程明哥折腾一下小黎？”小怜弯起手掌，一脸坏笑地说道。
“算了吧，就算没醒也把她给吵醒了。要是她在装睡的话，看到你离开房间的时候就追不出来了，可能是真的睡着了吧。”
“说的也是，那我们走吧。”
程黎翻了个身，在黑夜中看着哥哥和小怜离去。
哼，还好老娘留了一手，怎么可能轻易就被你们逮到。
程黎也不知道自己在藏什么，是不是早点坦白好点，但她也有自己的顾虑和小心思。
不过情况有变，她的王炸好像要烂在手里了。
本来，她和哥哥都是这个世界里彼此的唯一，隐瞒着重生者的秘密。
现在，生出了一个变数，她也得做出改变了，不能再慢吞吞的了。
夏日夜间的羊城依然燥热，白天的喧闹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没有游人与车辆，宽阔的马路上，空旷寂静，树梢抖动，月光洒下，一地碎银。
夜风拂过，带来一丝凉爽。
小怜将双手负于身后，披散在背上的长发随风飘荡，两眼熠熠生辉，双唇紧紧抿着，嘴角荡漾着笑意。
“那个……”小怜指着嘴唇说道，“要从哪里说起好呢，好久不见？但我们昨天才分开的，不，是天天见面的。唔，信息量有点大，感觉脑袋都要爆炸了。”
小怜敲了敲脑袋。
“想起来多少了？”程明轻揉着小怜的太阳穴问道。
“第一次，第二次，我在上面的，我在下面的，我趴着的，我跪着的，面对面，背对的，我自己动的……”小怜掰着手指，滔滔不绝地数到。
“这都是些啥啊。”
“我们在一起的日常啊，程明哥回去后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回去是指？”
“你不是被叫回去相亲了吗？”
“就和家人吃了个晚饭，然后和小黎在一起睡了一觉。”
“做了？”
“才没做啦。”
“都是成年人了，睡在一起居然啥都没做。”
“毕竟是兄妹嘛。”
“可疑，天天睡在一起还亲嘴了。”
“前世可不是这样的。”
某种意义上来说，前世更还过分了。
“哦，要用前世这种说法吗？不过我们的前世都活没到头呢，没和相亲的对象见面吗？”
“见了，相亲的人是静静。”
“哦豁，原来是林姐姐啊，不管怎么样，你们都会走到一起吗？”
“你是怎么想起来的？”
“看到了妈妈和璐璐，好像受到了很大的刺激，好委屈，好伤心，好不甘心，然后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很真实，酸甜苦辣、痛苦悲伤和高兴都是真的。就像是活过了十几年一样，再想起程明哥平时的所作所为和言语。与梦前梦后一对比，就明白了，我们这是重生了吧？”
“应该算是吧，也许还有更专业的名词解释和说法。”
小怜扑哧一笑说道：“程明哥，你就这么喜欢我吗？趁着我还小的时候就想着法子攻略我。”
“毕竟要从娃娃抓起嘛，要是你被别人拐跑了怎么办？而且我没有对你动手吧？”
“明明变着法子占我便宜的，为什么不多占一点？直接吃掉我啊。”小怜鼓起脸颊说道。
这是什么奇怪的理由啊。
“不行的吧，你才几岁啊。”
“二十七了。”
“身体年龄呢。”
“马上就要十四岁了。”小怜双手叉腰说道。
“再说，你还没想起这些事情的时候，还只是个孩子，真做了那种事情，伤害到你，你会讨厌死我的。”
“才不会，你和林姐姐还在老宅那里做了好几次，我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了。”
程明震惊地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他们做的时候应该还蛮隐蔽的啊。
“用这双眼睛看到的啊，还害我觉醒了奇怪的癖好。”
“不过你到底是怎么想起来的？这里面有什么原理和契机之类的吗？没发烧吧？”程明贴着小怜的额头问道。
沈筱姐当时烧的不轻。
如果能搞清楚这一套运作机制，说的中二一些，就能窥视和接触到这个世界的本源和真相吧，最后指不定有扯到量子力学上。
“身体发热倒是有的。”
沈筱姐好像是在叶斌松的判决下来后才做了那个死亡之梦的。
小怜则是因为见了妈妈和妹妹？
也许每个人都有一个黑匣子？
需要触发某种条件才能打开？
“说起来，我们在羊城读的大学，此后的大部分时间都生活在这个省里，你前世里是不是见过你妈妈和妹妹？”
“嗯，见过了，对不起，一直瞒着你，那是爷爷走后的一年，程明哥当时不是在积极备考吗？她找上门来，带着璐璐一起，还想带我走，我才不想跟这种没良心的女人一起走，还怕她把我卖到外地去。”
“不过给我留了一笔生活费，还给了我一张银行卡，每个月都会汇款过来。但我从没用过里面的钱哦，用了就输了，用了就是原谅她了。所以不到活不下去的时候，是绝对不会拿出来用的。”
“我不称职啊，居然不知道这么大的事情。”
“是我故意不说的，怕影响程明哥备考应该是一个借口把，其实我很害怕啊，程明哥要是知道我的妈妈回来找我，就不管我这个包袱了怎么办？让我和她一起生活，过上稍微富裕一点点的生活，但绝对不会快乐的生活。”
“我也知道我很自私，给程明哥增添了很多负担，但我当时除了你已经一无所有了！”
小怜撞进程明怀里，紧拥着他的腰。
程明的手撩起小怜的发丝，怜爱地说道：“说什么呢，我当时除了你也一无所有了，连个目标都没有，你可是我努力活下去的动力。哪怕活着再辛苦、再累，也不会让你跟着不负责任的母亲走的，她能抛弃你第一次，就会抛弃你第二次……”
对妹妹干了混账的事情，又再对徐娟干了更过分的事情来刺激妹妹。
连姨徐娟离开，又与父亲不合，赵磊顶罪入狱。
唯一剩下的就是小怜了。
“程明哥选志愿的，我不是推荐了羊城吗？就是我害怕她强行把我带走后，我还能再见到程明哥。但我的担心是多余的，她后来就越混越惨了，自身难保。”
“你妈这些年到底在做啥，你知道吗？”
“好像是傍上了一个不得了的大人物，港城那边的一个大家族，姓孙，她在港城回归前偷跑过去的，在那边当仆人。然后被那边五六十岁的男主人给那啥了，到底是被强迫的，还是她勾引的，我就没兴趣去了解，然后就怀上孩子了。”
“港城里有钱有权的不都有很多房夫人吗？跟旧社会一样，因为是老来得子，所以刚怀孕的时候当宝供着，还在特地把她送到了羊城这边养胎，害怕大房那群人知道她的存在，可惜最后生出来的是女孩子。不过她还是靠这个混了个要职，负责港城对内陆投资的。尤其是房地产，还把明溪村，我们的老家给开发了。”
这么一说，程明就有点印象，招商引资却引来的狼，一开始以为是好意，最后没想到只囤地不开发，耽搁了南明市的发展，老爸没少骂过，十几年才建了几栋楼。
去督促他们早日开发，他们才开始磨洋工。
“我上大学的时候，她傍上的男主人的爸爸去世了，开始抢分家产，他没抢过别人，资产被人蚕食，我妈也开始失势，没了工作不说，还被他威逼利诱、打骂也是家常便饭，去借新贷还旧贷，天天被追款，最后上了失信人名单，穷的连璐璐的学费都凑不齐，还是我把那张银行卡还给了她们。”
“一直叫她璐璐，看来你和她的关系挺不错的，我还以为你一定很讨厌她呢。”
“我才没那么小心眼，而且我有程明哥你，她摊上这样的爹妈，也是可怜，我也只是她们寄放在我这里的钱还给她们而已，自己又没亏什么。”
“哥哥没认识别的狐朋狗友，爷爷身体健康，程明哥还喜欢着我，真是太好了。”
“程明哥，来做还没做完的事情吧，你知道我在那个梦里的最后在做什么吗？”
“在做什么？”
“趴在全是程明哥的床上，闻着你留下来的气味，自我安慰……”
小怜踮起脚尖，还是够不到程明的嘴巴，只好拉下他的脖子，才勉强吻上。
“要做也是我和哥哥做没做完的事情，怎么都轮不到你！”
蹲在后方的小黎忍无可忍地冲了出来，从中间分开了两人，抱住了程明。
摊牌了，老娘不装了。
“你们靠得也太近了吧！”
“小黎，你都听见吗？”程明嘴角抽搐地问道。
“嗯，从「我自己动」那里开始听的，真会聊呢。”
“这不是全部都听到了吗？”
程黎朝程明的脸上吐着香兰的气息说道：“呐……哥哥，我们继续做那天没做完的事情吧……”
好熟悉的一句话，程明的dna动了，思绪飞扬，又回到了时隔多年回家的那一夜。
“小黎你果然……也重生了吗？”
程黎得意地说道：“那可不是，我和哥哥一起重生的，在很久以前。”
“明明比我早重生这么久，却还把程明哥的第一次拱手让人，真没用，要是我早点重生，肯定直接拿下。”
“哥哥的第一次我早就拿下了，用嘴巴……”程黎的气势渐弱，连声音也变小了。
“用上面的嘴巴可不算数。”
“怎么不算了，哥哥真笨，我做了那么多次，居然一点都没发现。”
“我不是问了吗？但你也没承认啊。”
程明早就有所怀疑，也不止一次地追问过，但妹妹一直在装傻。
程明没有办法实锤，好在是自己的妹妹，肯定不会害自己，程明对此没有非常上心，还以为是因为自己的行为改变所以导致妹妹的变化。
“我说的不是那一件事情啦，而是我喝牛奶的事情。”
程明也不是一点感觉都没有，而且很诡异，干净的裤衩、真实的触感，在一段时间李相当频繁。
毕竟重生是一件不可思议的问题，相较之下。哪怕是做那种奇怪的梦，也正常的很，程明还怀疑是自己的需求过多呢。
程明伸手摁住小黎和小怜的脑袋，情况变得更加复杂了。
“你们两个都给我冷静一下，话题歪的厉害，有点出息行不行，重生回来就为了拿我的第一次吗？不应该是有更宏大的目标吗？要改变命运和未来，赚更多更多钱……”
“这种事情哥哥来做不就好了吗？反正我只是一个废人。”
“我已经来晚了，现在好像没什么好改变的了，改变太多了也不是一件好事吧？偏离了太多我们熟知的轨道，我们的优势就荡然无存了。”
“你们啊……”
有理有据，让人信服。
程明无奈地耸了耸肩膀，叹了一口气。
“总之，我们先来梳理一下吧，小黎是什么时候重生的？”
“爸妈吵架那天啊，本来还想紧紧抱住哥哥，不让你出去劝架的，结果发现哥哥也重生了，我害怕告诉哥哥，哥哥又像前世那样直接跑了，就决定先不告诉哥哥，我装小孩也是很累的，一直很怕用力过猛，把握不好分寸，有时候装过头了，任性得让人讨厌。”
“你不是装，你本来就是个小屁孩啊，不管是身体，还是心理上……”
小黎掐着小怜的脸蛋说道：“小怜，现在的你真的很讨人厌，快把以前的那个软萌怯弱的小怜还给我。”
“我就是我呢，只要我是被程明哥滋润着长大，未来的我肯定也是这幅样子的。”
“什么滋润啊，不是陪伴吗？”
小怜反手掐着小黎的脸蛋。
两人闹腾了一阵，唇枪舌剑、你来我往，唾沫都吐到对方脸上了。
程明感慨地说道：“你们的关系真好。”
“一点也不好。”两人异口同声地反驳道。
“哥哥，你不会再离我而去了吧？”小黎颤音问道。
“怎么会呢，还有对不起……”
这句话似乎说的有点太晚了。
“我才不接受哥哥的道歉，没做到最后也太失礼了，居然还当着我的面对徐娟姐出手了，哥哥真是太鬼畜了，癖好再奇怪也得有个度。除非你当着徐娟的面对我做一遍，我就原谅你一个晚上。”
怎么想都是不行的吧，而且才一个晚上啊。
“反正我已经嫁不出去了，只能让哥哥养我了，要给我好好地负起责任来哦。”
“是是是……”直视本心的程明应道，“多养一个妹妹还是没啥问题的。”
“小怜，你要跟你最爱的林姐姐抢男人吗？她会伤心的。”
“我才没有抢，本来就是我的，借给她当男朋友和老公而已，那你呢？就这么放任她和程明哥结婚吗？”
“说什么呢，哥哥是我的，我借给静怡姐当男朋友和老公的。”
分别挽着程明一条手臂的小黎和小怜又因为奇怪的问题吵起来了。
“我不是东西吧？我自己的意见呢？”
“哥哥闭嘴。”
“程明哥闭嘴。”
“你没有自己的哥哥吗？能不能别缠着别人的哥哥不放？”
“你能不能搞清楚自己的立场吗？亲妹妹。”
“我是哥哥心中第一位的立场吗？”
“不能结婚的倒数第一才对吧？”
“你想打架是吧？”
“我才不想和你浪费时间，我今晚要和程明哥一起睡，还有好多话想聊，好多事想做。”
“是我要和哥哥一起睡，你滚一边去。”
“一人睡一边，不一直都是这样的吗？”
“那个，我今晚想回自己的房间睡觉。”
“不许回！今晚别想走。”
小黎和小怜再次同步。
“但赵磊明天早上醒来，发现我不在床上，而是在你们的房间，会解释不清的。”
“不会啊，说程明哥来叫我们起床就好了。”
“就是就是，要是哥哥睡的跟死猪一样，怎么都叫不醒的话，就说我把哥哥拉进床里陪睡了，谁让我是黏人的妹妹呢。”
借口都给程明找好了，似乎没有拒绝的理由，只能恭敬不如从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