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国内的经济政策聊到国外的大趋势，程明与林叔叔越聊越起劲，没有外人，畅所欲言放心聊，什么大逆不道的话都说了出来。
静静脚疼早早回屋，小黎也是听得无趣，直打哈欠，任阿姨给他们泡了几回的茶，最后熬不住，先去睡了。
哪怕前世的程明对时政说不上感兴趣。
可是许多政策都影响到了每一个人的吃喝住行，不管你关不关心的。
再加上程明重生之后养成了看新闻看报的习惯，也可能是老了，上了年纪，就开始关心这些事情了。
虽然这一个星期里，程明待在深山老林里，有些脱节。但外公是有订报纸的，不过都是些老报纸，差不多一个月才由马夫去县城的时候顺便捎带进来。
就算订最新的报纸，等邮递员送进来也是十天半个月以前的了，不如直接订老报纸。
程明要渐渐褪掉父母对他还是个孩子的印象，把隐藏在阴暗处的财富慢慢显露出来，从林叔叔这边先开始改观也不错。
“这几份文件你看看，都有什么问题，直接给我指出来，我知道我这方面的天赋不够，唯一的优点就是能吃苦耐劳。”
“林叔叔这吃苦耐劳怕是有些人一辈子都学不会的，大家都想着往东部挤，只有你才往西部跑，西部的部分官员都只想着混几年然后就调走。”
“唉，这个问题是最大的，大家都求稳，不求有功，但求不犯错。”
老爸说过林叔叔身上的「偶像」包袱太重，他不是不懂这官场里的各种规则，只是他第一次拒绝之后，此后的每次都要拒绝，哪怕一辈子都当个办公室小职员。
人活得只剩下面子，身子骨绝对不能软了。
换个新环境，没人认识林叔叔，反而能让他放下以前的包袱，重新出发。
现在的林叔叔经过那次的大变故，再加上年龄的增长，不是当年刚从军队里出来，性子柔和不少。
当然，林叔叔的原则是不会变的，只是不会再给领导臭脸了，有人递烟会接，有酒局也去。
程明拿起文件翻了翻，问道：“这些东西给我看没关系吗？”
“没事没事，这些方案不能通过就是垃圾桶里的废纸，现在连初稿都算不上。”
造桥的项目工程，大概算是林叔叔的主业和专业领域，程明没什么好废话的，其余就是漏洞百出的商业项目了。
“息烽温泉的改造？”
“对，息烽是老牌知名温泉，全国著名的八大温泉之一，还有别的各种名头一堆，很是响亮，但出了省，就没几个人知道了，再加上因为设施的老化，经营已经陷入低谷，有人就想把这个烂摊子直接卖了，我怀疑是有人想里应外合，让人低价把息烽温泉吃了，在周边建房子，他们要是千禧年以前搞这种手段，很容易成功。但现在是不行了，上面也有明眼人反对这事，看到了息烽蕴含的商业价值。”
“但问题是没钱开发升级。”程明一语道破。
“这边好山好水太多了，就是太穷了，政府也穷，资本是有钱，可他们吃人不吐苦头啊。”
“所以林叔叔让我去泡温泉也是让我们过去踩个点。”
“是有这个想法，虽然那边的设施不行了，但温泉水还是实实在在的。”
“林叔叔这事应该和我老爸说过了吧？他怎么说？”
“他可以帮点忙，出点人力和财力，但一个人可兜不住。”
程明现在恐怕也没有那个闲钱投到这里头，大牛市再收袋之前，也会有大量资金被锁在里头。
“找有信誉的大企业承包国有企业是一个出路，另外一个做法就是成立一个国有控股公司，以土地资产为股权，国有资产流失最严重的就是土地资源，何不好好利用这一点坐地起价，拉其他民营企业参与进来……”
此后又讨论了很多细节上的操作，优化修改。
程明终究是个外行人，只能作为局外人点一个大方向，剩下的还是要靠林叔叔自己。
最终定下来的也只是初版，里头应该也是有能人和高手的，或许有人早就有类似的想法，但不敢当出头鸟。
这种操作应该早就提出来了，只是西部比较落后，而林叔叔之前的级别也接触不到这类的决策。
“你真不考虑进这个圈子？你若是能直接进魔都那边的基层班子，有人帮扶一二，起点可比我这个老家伙高太多了。”
“我还是更喜欢赚钱一点。”
不说别的，至少程明作为商人乱搞还是没啥问题的，顶多算道德败坏，不是作风问题。
“真的是和你爸一个德性，不过你爸是觉得这里头太肮脏了，我嘛，大概是真正地做点实事，不愧当初做的承诺。”
程明和林叔叔直接聊了个通宵，反倒解决了程明和小黎今晚要睡哪里的问题，省了去外头找酒店睡觉的麻烦。
趴在桌上睡觉的程明被耀眼的阳光照醒，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盖在身上的薄毯掉在地上，有些腰酸背痛的，低头一看，小黎跪坐在地板上，枕着自己的大腿上。
小黎转过头来，和程明对上眼，伸出手臂。
会意的程明低下头去，让小黎抱住他的脖子，爬到他的大腿上，轻啄着他的嘴唇。
“哥哥早上好。”小黎左右摇晃着身子，心情看起来不错。
“你们亲嘴之前就不能先去刷个牙吗？”
静静拾起地板上的薄毯挂在手臂上，低下头，额头贴在程明额头上，堵住了他的嘴唇。
“我刷过牙了啊，还说我，你不也亲了。”
“因为你帮我刷过牙了。”
“明明是在吃我的口水，还嘴硬什么啊。”
“你不止连我的口水，连我的那个都吃过了吧？”
“你不也吃过我的！”
在说下去就是无休无止的小学生吵架，静静转移话题问道：“小明要吃早饭吗？”
“现在没什么胃口，林叔叔和任阿姨呢？应该不在家吧？”程明心虚地回头望了一眼，小黎和静静都这么大胆，想必是都不在家。
“都去上班了。”
“林叔叔不是一宿没睡？”
“妈妈说他兴奋得睡不着，上一次见他那么高兴，还是无罪释放和程叔叔一起喝酒的时候。”
“要不你先回屋里睡儿？我们下午再去息烽温泉。”
“你们会乖乖地放我睡觉？”
“哥哥把我当成什么人呢？要好好管理哥哥的身体才能可持续发展，就是我会准时叫醒哥哥。”
小黎的纤细手指抵在嘴角上，舔了舔湿润的嘴唇，故意发出吧唧的口水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