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开玩笑了，我们开始谈正事吧，坐吧。”
程明打开电脑，推了推鼻梁，这是他社畜时的习惯。
但他现在还没近视，也没戴眼镜。
沈筱的手在背后拉了拉套裙里的胖次，位置好像有点歪了，这才坐下。
“这是我拟的招聘广告，你看看有什么问题吗？”
“工资会不会开的太高了？基础工资高，有年终奖，业务员的提成比例还这么高。”
“就是要高，才能吸引人才，业务能力更是关键中的关键，我们现在也没办法时间和精力去慢慢培养员工，就是要能干、能打的，一来就能胜任工作的老油条，不过能不能镇得住他们，也得看我们的本事。”
“等公司稳定之后再展开校招，本地的南明学院应该很乐意和我们展开合作，放心吧，你有正式编制后领的也是这份工资。”
“我不是在担心我的工资啦，我是担心你开这么高工资，有人会以为我们是骗子。毕竟我们的公司也不是什么出名的公司，后面也没有知名企业给我们背书，经营的范围还是儿童玩具。”
“你说的确实是个问题，但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只要开的价够高，总有人会心动的。哪怕他们觉得这是骗人、坑人的，还是有人会上钩的，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投个简历，而且我们的门槛高，也值这个价。”
这年头的诈骗电话还不是那么多，但通过招聘工作骗取保证金的例子不要太多，日后刷单的骗子用的也是差不多的套路。
“去南明日报社登一下招聘广告，尽量找一些好的广告位，让更多人看见。”
“公司的布置怎么样？我们怎么说也得有个像样点的办公场所。要是啥都没有，就真的会被当做骗子的。”
“该有的东西都有，本来就是办公楼里别人的办事处要撤掉了，租期未到，转租给我们的，省去了很大一笔装修的费用。但还是有点空，例如纸笔、文件夹什么的都没有。”
租的办公楼就在老街附近，正是老爸公司当年承建的，也是南明市为数不都的高档办公楼，聚集了不少的事业单位和商贸机构。
而且是离沈筱姐家，还有新家都蛮近的。
“我们明天去买点东西装饰一下吧，最近要重新开始忙起来了，你不但和我一起筛简历，简历通过的，你再挨个打电话通知他们，我们再找个周末时间，陪你一起面试。”
“这个春节我好好休息了一阵子，正准备要大干一场呢。但会计是不是不用招人了，我也可以做这个工作啊，我杂务干多了，你是不是都忘记了我的本职是什么了吗？”
“沈筱姐你有更重要的工作呢，还是我的私人秘书，干这么多活，小心累死你。”
“帮你洗床单的私人秘书吗？”
“沈筱姐也可以内推你的熟人或者大学同学来我们公司。但我还是会把把关的，我们公司还养不起吃空饷的。”
“我才不内推她们呢，也没有特别熟和要好的，要真跟她们在同一家公司工作。反而觉得尴尬，反而会猜忌我年纪轻轻是怎么坐上这个位置的，女人的嫉妒心和乱嚼耳根是很厉害的，你以后也得小心点，怀里抱着一个，还要伸手去揪住一个女孩子不放，迟早阴沟里翻船。”沈筱点了点程明的脑袋说道。
“明明是她们抱着我不放。”
“你还有脸说。”
“我也差不多该写写今天的寒假作业了，要是女朋友来检查我没写就惨咯。”
沈筱拍了拍额头说道：“有时候真不敢想你还只是一个高中生，而且是高一的，借下纸笔。”
沈筱把电脑屏幕里的招聘广告抄下来，字迹娟秀，确认无误后，起身说道：“那我去日报社刊登广告了。”
“辛苦沈筱姐了。”
沈筱在玄关处穿好鞋，大门正好被打开。
亭亭玉立的林静怡提着包包站在门口，拘谨地问候道：“沈筱姐，下午好，小明在家吗？”
“在呢，正打算写作业，你悄悄去看一眼，说不定他正在玩。”
“好的。”
林静怡莞尔一笑，沈筱胸口却是一闷，看到年轻漂亮的小女孩时，就情不自禁地拿自己作对比。
唉，老了啊……
徐娟看到林静怡正要打招呼。
“嘘……”
林静怡指了指程明的房间，在嘴唇上竖起手指。
其实静静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口时，程明就看到她了。但还是装作没看到的样子，埋头写作业。
“猜猜我是谁？”林静怡从背后蒙住程明的眼睛问道。
“唔，小黎？你怎么一个人跑过来了？”
“错了，再猜。”
“徐娟？没想到你居然这么调皮了。”
“错！”
“难道是沈筱姐？你怎么也跟小女生一样？”
“小明！你故意耍我玩对不对？”林静怡捏着程明的耳朵说道。
“当然是故意的了，我怎么可能连你的声音都听不出来。”
程明的左手揽过静静的腰，让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把下巴搁在她的肩头上，右手继续写作业。
“这是昨天的作业吧？怎么才写了这么一点，跑去哪里玩了？没有我监督你就是不行。”
“跑去省城接小艺去了，她在省城里身无分文、手机的电量也快没了，打电话让我去救她。”
“她怎么会没钱啊。”
程明简单地解释了一下缘由。
“她绝对是故意的，想和你独处，所以你们就在省城待在省城里过夜了？”
“怎么可能，下午去的，晚上就回来了，差点没把我累死。”
多的程明没说，静静也没问，毕竟已经答应过孜艺不说的。
程明自然是不喜欢瞒来瞒去的，三人都已经一起睡过了。要是一起做的话，就没这么多烦恼了。
“小明，你今天怎么这么老实？”林静怡狐疑地问道。
“我这不是在好好写作业吗？”
“如果是平时，你早就开始毛手毛脚了。”
林静怡挪了挪臀部，蹭过程明的大腿。
“我有那么糟糕吗？”
说着说着程明的手就向上游去，攀在高峰上。
“你看看你的手再说话。”
“我的手有自己的想法。”
“说起来，我们的生日快到了。”
“是啊，今年打算怎么过？好像已经三年没一起庆祝过了吧？”
他们的生日正值开学，又在元宵节之后，和陈孜艺，不会特地庆祝，一般就煮碗长寿面，再加两个红鸡蛋。
也就十岁那年，两家人好好地庆祝了一番，还买了蛋糕。
“还能怎么过，就普通地过啊，我都要开始上晚自习了。”
“有没有什么想要的生日礼物？”程明贴着静静的脸颊问道。
“没有，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才不要什么生日礼物。”
“又不是小孩子才能要生日礼物啊，大孩子也能要的，要不然我把自己送给你。”
“去去去，谁要你啊，而且你已经是我的，从我的左口袋送给右口袋吗？”
“那你打算送什么生日礼物给我？”
“我没准备。”
“真的没有？”
“嗯。”
“说不说，说不说？”程明逼问道，开始挠静静的痒痒，一阵乱抓。
笑得面红耳赤的静静左扭右扭，嘴硬地说道：“不说，就不说，说了不就没惊喜了。”
“这不还是有准备吗？我们元宵节当天去商场逛逛吧。”
程明已经想好要送什么了，有些礼物一起去买，更有感觉。
“在那之前你先把寒假作业写完。”
“是是。”
晚上，程黎隔了快两天回到新家里，打量着四周，开始找不同，眯起眼睛问道：“哥哥，为什么突然洗床单了？”
“这不是很久没洗了吗？趁着今天天气好就顺便洗一下，等开学之后我们就能天天睡个好觉。”
“哦，这样啊。”程黎双手抱臂捧读道。
编，哥哥你就使劲编，我听着。
去年十二月底，办公地点刚刚转租到手的时候。
环境非常凌乱，文件纸散了一地都没人收拾，桌子、窗户和地板上积满了浮尘。
沈筱还打算撸起袖子自己干，把一整层的公司打扫干净。
那时候程明还没去魔都找温师兄拿这几个月的外挂收入，手里的资金匮乏，迈的步子又大。
“沈筱姐，我们到时候雇专门的保洁阿姨，你还有别的工作要忙呢，不缺那点钱的，现在打扫干净，过完年，不又脏了吗？”
程明一大早就陪沈筱姐一起来到公司，这还是程明第二次过来。
出电梯就能看到前台，进门就是员工办公厅，用隔板和透明镂空玻璃分隔出十六个办公位置，还有会议室、接待室、财务室和总经理办公室。
“电脑也没有啊，每个工位配一台也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不过程明怎么说也是玩电脑出身的，不会去买办公整机，自己拼就是。
“沈筱姐从今天就开始就得在公司坐班了，应该有人看到招聘广告后会上门询问，我们还得雇个漂亮的前台。不然沈筱姐你这几天一人会累得够呛。”
“漂亮？你马上就暴露本性了。”沈筱横了程明一眼。
“我这是为了给应聘者留下一个好印象，反正再漂亮也没有沈筱姐漂亮。”
沈筱今天穿着典型的职业女性装扮。
小西装外套，里头是白色的衬衫，黑色筒裙下的黑色长袜包裹着大长腿，高跟鞋让沈筱姐几乎要与程明等肩，鼻梁上戴着黑色平光的黑框眼镜，绑着简单的单马尾，没化淡妆，倒是少了几分惊艳。
“别老是调戏我！”
沈筱又想弹程明的额头，这回是先一步被程明逮到，抓住了小手。
沈溪姐，程明是不敢碰她，但沈筱姐就不一样了。
他们可是经历过生死的伙伴，也有过亲密的身体接触。
沈筱的手被程明的双手左右夹着，还被他用眼神打量着身子，顿时有些心慌。
明明是个小屁孩，又像个大人一样，明明很讨厌，却又没那么讨厌。
沈筱将一缕发丝拢到耳后，脸色微红，说起了正事：“大学还没开学，但有的学生已经返校了，在勤学中心联系两个女大学生来帮忙吧，实在不行也能在好佳基里拉两个兼职过来。”
“这个好，没有比这更完美的方案了，沈筱姐先别动。”程明一本正经地说道。
沈筱僵住身子问道：“怎么了？”
“沈筱姐还是不太适合戴眼镜，把美貌都遮住了。”程明伸手摘下平光眼镜，戴在自己的鼻梁上说道。
“你管我啊，不戴眼镜更麻烦。”
程明又取下沈筱姐的发圈，戴在手腕上，马尾松散开来，披在肩头上。
程明拿出一根签字笔当做发簪，挽起沈筱姐的秀发盘在脑后。
“这看起来就舒服多了，有气质。”
“别玩我的头发了，我们还有正事要办呢！程明，我要生气了。”沈筱板起脸佯怒道。
“沈筱姐生日什么时候啊？”
“你问这个干什么，提醒我，你的生日快到了，要我送你生日礼物吗？”
“一方面是提醒你，另一方面是我要准备回礼。”
“你查一下我的身份证不就知道了。”
“我想听你亲口说出来。”
“你当初不也只告诉我，你的身份证号吗？我还得去查日历，找到农历。”
“我的生日是农历正月十七，你呢？”
“我已经好多年不过生日了。”
“那今年我陪你过，该不会已经过去了吧？”
“农历三月三。”
“好日子啊。”
“玩够了就把眼镜和发圈还我。”
沈筱夺回眼镜戴好，把发圈套在手腕上，倒是没把程明鼓捣的盘发给弄散了重新绑。
有了车，出门采购也方便了不少，出去转溜一圈，东西就差不多齐了，还有缺的就让人专门送货上来。
跟人借了运货推车，依次送上楼。
中午各回各家吃饭。
下午，程明过来装机，却不见沈筱姐。
一个人干活还是有点寂寞的。
入口处传来高跟鞋和莺莺燕燕的聊天声。
“这里就是你们这几天兼职的地方，早上的时候我接你们来学校，中午包饭，下班后我再送你们回学校。”
“你们的工作就是接待这几天过头问工作的人，让他们留下简历和联系方式。”
“你们以后实习或者毕业后有意愿都可以再来我们公司。但我可不会给你们开后门哦，我可是很严格的。”
“谢谢沈筱姐。”
沈筱走进办公厅里就看到搬着主机上桌的程明，累得满头是汗，流进眼睛里，有些刺眼，让他下意识眯起眼睛。
“需要我帮忙吗？”沈筱拿出手帕擦拭着程明额头上的汗水问道。
“粗活脏活还是我来干吧，沈筱姐你就负责接听电话。”
组装、调试和装系统的活也不能让沈筱姐来干啊。
“她们人呢？”程明望着门口问道。
“坐在前台呢，你就这么想看年轻女孩？”
“我有沈筱姐看就足够了。”
“就是这张花花巧嘴骗了那么多小女朋友的吧？你想骗我还早了十年呢！”
十年，说起这两个字，沈筱的眼神瞬间黯淡下来。
程明连忙将她抱在怀里，说道：“对付你这种小女孩，哪用得了十年啊，这不就到手了。”
“我哪里小了？就知道睁着眼睛说瞎话。”沈筱回抱着程明的后背说道。
程明的胸口感受到沉甸甸又柔软的触感，好吧，确实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