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澡后，程明先弄干了自己的头发，再帮静静和陈孜艺吹头发。
三人打着大大的哈欠，尤其是吹风机的热气打在静静和陈孜艺的后脑勺上，程明以手为梳，温柔抚摸又增添了几分倦意。
吹个头发，静静和陈孜艺好几次都险些睡过去。
好不容易全部整完，三人也不管现在几点，直接倒头就睡，属实是累坏了。
既有短暂分别又重逢的喜悦，又有陌生环境里的不安，脱离了父母的视野中，在这一片只有他们的小天地里的狂欢。
程明醒来已经深夜时分，静静枕在他的胳膊上，陈孜艺抱着他的手臂，蜷缩着的身子，双腿夹着他的大腿。
腰还有点酸。
程明躺了一会儿，轻轻地搬开静静的脑袋放在枕头上，掰开陈孜艺的藕臂，小心翼翼地下床，免得吵醒佳人。
拉开窗帘一看，外面夜色朦胧，街灯昏黄明亮。
程明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肚子不争气地叫了一声，大战过后，饿得饥肠辘辘，中午吃的也不是正餐。
“小明，现在几点了？”静静揉着惺忪的睡眼问道。
“把你吵醒了吗？明明我都这么小心了，现在晚上九点，有点微妙的时间。”
“啊，已经九点了吗？完了，全完了，我的健康作息没了，都怪你们。”陈孜艺踹着被子，悲鸣道。
“如果你能在晚上十二点准时睡觉不就行了吗？或者索性熬到明天晚上十二点再睡。”
程明就有过不少熬夜通宵过后精神万分、难以入眠的经历，明明困得不行，心里知道不睡不行了。但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
“都睡了一下午，晚上怎么可能睡得着啊，熬到明天晚上更是不可能，最多抗到明天中午就睡着了。”
“睡觉的事情先放一旁，我们先去找点东西吃吧，再晚连夜宵的摊子都要没了。”程明指了指窗外说道，“总不能吃泡面吧？”
陈孜艺捏着鼻子说道：“哇，我的裙子臭死了，这裙子不能用，明明这一件我还蛮喜欢的。”
经验丰富的程明和静静都在事先脱了衣服，叠好放在一旁，免得受灾。
静静提议道：“要不你穿我的，我穿你的怎么样？这股味道我已经习惯得不能再习惯，虽然一点也不好闻就是了。”
“你这是在羞辱我吗？你的胸部会被勒死的，而我的胸部会全部露出来，我也会习惯这股味道的，在不久的将来……”
陈孜艺的声势渐渐弱了下去。
“全部都露出来？不至于吧，又不是什么低领装，但你穿静静的有点松垮是肯定，静静穿你会把你裙子撑大一圈。”
“诶，还是算了吧，我忍一忍。”
静静陪着陈孜艺先回宿舍里换衣服，程明就坐在楼下等候，吹着夜风，还算凉爽，就是等的时间有点久了。
约莫半小时后，两人才携手下楼，好好地打扮了一番，梳好发型，戴上发饰和发卡，手腕上还系着红绳，就是因为这个，她们才能假扮「情侣」的吧？
耽搁了不少时间，大晚上的更难觅食。
一路上店铺大门紧闭，好不容易看到一辆串串香的小推车，立刻冲了上去，各点各的，再加一份泡面油面或细粉作为主食，坐在摊边的折叠桌和小板凳上享用。
陈孜艺还老朝程明这里偷串吃，真是个贼娃子。
辣椒粉比想象中的还要辣一点，静静每吃两口就得在嘴旁扇扇手，呼出热气，吐着小舌头。
吃饱喝足后，陈孜艺跑在前头，面朝着程明和静静，倒退着走，说道：“虽然现在才说这个有点晚了，我们的关系好像有点很奇怪。”
“只是有点吗？不是超级奇怪吗？正常人哪有像我们这样的。”
“其实我本来是想等静怡你转学走的，等你们两人作为青梅竹马的关系淡了，甚至分手，没想到我们是一起转学的，你走，我也走。”
“真可惜，我和小明的关系不可能再淡掉了，更不可能分手。”静静挽着程明的胳膊，摇晃着手指说道，“如果你在初一和初二的时候出手，我还真没什么胜算。但也不好说，看到你这样优秀的女孩子接近小明，我会觉得你图谋不轨，为了保护小明不被坏女人给骗了挺身而出，变成我和小明恢复关系的契机也说不一定呢。”
“不过现在木已成舟，说什么假如啊，要是我当时如何如何都没意义了。”
“我怎么可能被骗啊，只有我骗别人的份吧？”
“怎么不会被骗，以前的小明傻乎乎的。要是有个女生跟你表白，你肯定二话不说就接受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上了初三后，脑袋就突然开窍了。”
“没错，以前一点也不显眼，结果有一天把数学的压轴题解出来了，还害我被数学老师冤枉，气死我了。”
说起这件事情，三人相视一笑。
“你们觉得真正的恋爱是什么样子的？我的话，应该是慢慢地被他吸引，从里到外，有趣的、有意思的地方，不知不觉地陷了进去，回过神来，已经满脑子都是他的身影和事情，非他不可，稍微等一等或是主动追上他也不是不行。”
陈孜艺抱着程明的另一条手臂，娓娓道来。
“这个对我来说，有点难描述耶，因为我和小明自出生起就在一起了，就觉得他在我身边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小明搬家的时候，我觉得生命里好像空了一块的那般难受。”
“不过我当时并不明白那是什么感情，到底是朋友间的，还是家人间的。但现在我觉得这应该可以称之为喜欢吧？”
“咳咳，我嘛……”程明干咳说道。
“小明你就别说了。”
“我们不想听你说废话。”
静静和陈孜艺不约而同地捂住了程明的嘴巴。
“连发言权都不给我？”
静静撅起小嘴说道：“你还有脸说吗？”
“就是就是，有我们两个还不够对吧？虽然你花心，我才有机会站在这里，陪你们吃喝玩乐，甚至一起在床上。但太花心也不行，这可是为了你的身体着想。”
“呃……”
“倒不如说现在只是开始吧？比如小怜啊。”
“还有徐娟啊。”
静静和徐娟牵起手，围成一个圈圈，一边转一边前进，把程明锁在中间。
程明把手搭在两人的手背上，哭笑不得地说道：“好好走路吧。”
三人回到酒店里继续打下午没打完的游戏，静静陪玩到一半，就放下游戏手柄，拿出刚才回宿舍里带出来的小说《黄金时代》，是陈孜艺借的，最近武侠小说已经看完大半，开始换换口味。
陈孜艺如是说道：“西江一中和省城里的图书馆里的小说倒是挺全的，平时还能去新华书店那里拜票一会儿。”
虽然是陈孜艺先看的这本书，里头有着铺天盖地的性描写。但真正到了要做的时候，她反而放不开来。
静静恰恰相反，明明实战经验丰富，看到那种描写时，还是免不了俏脸一红，做贼似地阖上书，也只敢在宿舍里偷看。
陈孜艺时不时会凑过脸去看看静静看到哪里了。
若是那一页刚好有那种描写，就寻她开玩笑。
“你们平常都看这种不正经的小说吗？也太糟糕了吧？”
“不不，你不能只看表象啊，而是要看精神和内核。不同于劳伦斯把性写成美，也不同于《金瓶梅》把性写成丑，以警世劝善，他笔下的性有着自己理解，不过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怎么看还是看你自己。”陈孜艺一本正经地说道。
静静翻看着出版社信息说道：“这种书能出版还真奇怪，而且是国内有头有脑的出版社，不是那种听起来就像是盗版的。”
“据说这个女编辑趁总编辑不在，打了时间差出版的，之后还被问责了。”程明回忆道。
“感谢她。”
不出意外，某点会在下个月创建，而在整治网络乱象之前的这段时间里，会有很多经典的小说诞生。
程明要不要也创建一个网文网站呢，网站的技术问题对他来说不成问题，也不用太分心运营，盈利模式也简单。
问题就是作者、读者和编辑了。
程明也有不少的引流手段，好的福利吸引到好的作者，读者自然会跟过来，编辑就只能花钱挖了。
盛大后来在小说网站里给页游打广告换书币的模式虽然把小说界面搞得乱七八糟的，但还是有些许可取之处的。
一直玩到了半夜里，肚子饿了，就一边吃薯片，喝可乐，这都是陈孜艺下午跑出去买的。
静静一开始坚决不吃，但还是没忍住，尝了一口，有一就有二，越吃越多。
“饮食不规律，还吃夜宵和零食，我明天肯定要变胖了。”静静忧愁地捏了捏小肚子说道。
陈孜艺没好气地说道：“哪有这么容易变胖啊，猪都没你好养，要胖也胖到该胖的地方去。”
“该胖的地方也不能再胖了，肩膀很酸的。”
“又在炫耀了，欺负人是吧！”
程明竖起大拇指，保证说道：“今天的运动量很充足，一定没关系的。”
“做那种事情能叫运动吗？”
“出了那么多汗难道不算吗？”
“一点也不算。”
别说熬到第二天下午了，天还没亮，三个人就一一倒下，睡到早上十点再起床，已经到了分别之时。
“五一的时候，我带小黎她们来省里玩吧，怎么样？”程明提议道。
“不，我们要回去，虽然回来之后要补课，但我留在省城里肯定要被我妈好好安排一通，去参加宴会，或是给我报班。”陈孜艺抗拒地说道。
“我也想见闹闹和晓晓，她们的正式名字确定没有？”
“还在纠结呢，有几个备选的，我老妈都准备去找算命先生问问哪两个名字的命数最好了。”
程明摊手说道，“那我把车留给你们吧，你们到时候跟沈筱姐一起回来，我今天就坐大巴车回去。”
“好耶，不用挤大巴回去了。”陈孜艺和静静击掌欢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