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表歉意，我自罚一杯。”
程明率先站起身子，举起纸杯。
单凌立刻跟着程明一起举杯，同桌的其余人纷纷举杯相碰。
单凌提议道：“你们这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一个异国，一个他乡，相聚在复旦学生会，这是何等的缘分，结合此情此景与中秋佳节，我们吟诗作词，比个高低如何？”
“什么，要吟诗？这怎么能少得了我？我先来开个头好了。”
梁昕本来以为自己的部员和别人起了什么争端，过来一听，结果就这种小事，反而还有热闹凑。
程明的部长梁昕是个有诗瘾的人，平日里没事里就喜欢游山玩水、写诗题字，外出写生，经常找不到人。
还画得一手山水画，就是画和诗词的水平差距有点大，部门在私底下还讨论过。
好好的一幅画就被一首烂诗给毁了。但对于部长来说，可能就是为了这首诗才画的这幅画。
据技术组的两位学长所说，加入信息部的好处就是在学生会不忙的时候，能和部长一起去采风，坏处就是忙的时候会找不到部长。
但这种情况一般比较少，宣传版画这种部长哪怕没事先画好，也会勾好线，大家都是文艺人，直接玩起了诗词接龙。
这年头，对于文学的情怀还是很高的，电脑还未普及家家户户，智能手机还未出现，不是信息大爆炸的时代，甚至连电话交流对于普通大众仍是奢侈的事情。
对于没什么经济自主能力的学生更是如此。
书信往来就成为学生间浪漫的事情，偶尔看到好词好句好文章都会摘抄下来，学以致用。
程明听着大家的诗词，有自己写的打油诗，也有些把名人的古诗词改掉几个字，变得更烂了当作自己的，大家都在兴头上，也没有深究。
“我刚学中文两年，还不熟，就给大家背一首最近刚学的古诗吧……”
看着埃米莉这外国人为了咬字清晰也蛮有趣的。
“程明也来一首。”
“来一首，来一首。”
不知道谁起的头，大家一起跟着起哄。
“我实在是没什么文化细胞，不管是唱歌还是作诗都不行，要不我给大家也背两句我最喜欢的吧，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程明现在就是后悔，非常后悔，或许当时就不该多嘴那么一下。
“程明的品味还挺不错的，这句我也喜欢，不愧是我的部员，下一次跟着我一起去采风吧，多去走走就会有灵感了。”梁昕重重地拍着程明的后背说道。
“什么嘛，你这不是也有不擅长的事情吗？唱歌作词作诗这块我熟，我们双剑合璧一起夺取学生会吧。”
“主席都在现场就别说这种话吧？”
“就算是学生会主席也只能做一年啊，两年后就是我的宝座了。”
“但刚才还是谢谢你帮我解场。”
虽说没单凌帮忙，结果也不会坏到哪里去，就是要多费一些口舌解释。
“现在知道我的厉害了吧，不过你有难咯，她在中文系里的追求者还不少呢，她是两年前转学到复旦附中学中文的，家庭背景也很厉害的样子。”
“她也是中文系的？就这点小事不至于记仇吧？”
“这可不好说，女孩子都是心胸狭隘、记仇、讨厌被骗的生物。但是没关系，有我罩着你，我不会让人伤害你的，没了你，谁来帮我打字啊。”
“我就一普通家庭，和她没法比，她要是敢用阴的，我们就报警。”
“有道理。”
这顿饭吃下来还算是有惊无险，埃米莉身边围着一群人，程明也没有机会再和她说上话。
结完账，人力资源部负责聚会的干部开始统计要去第二场酒会的人。
程明要回家陪老婆的人自然pass，前世迫不得已的应酬太多，每次都喝得上吐下泻、不省人事。
程明现在也就在偶尔烦恼和心塞时来一根烟，但酒是完全不碰的。
埃米莉口中的表妹想必就是当时那位混血女了，不知道是不是就读于复旦附中，以后有机会再问单凌吧，总不会又是一枚定时炸弹吧。
她们的变化有点大，外国的女孩子都这样吗？很容易熟过头了，并不是程明的菜，年纪小点的还过头去。
但程明也没认识几个外国人就是了，上次在慕尼黑工业大偶遇的肖和自称迷妹的艾菲，还是艾莉来着。
等把创业协会搞起来，手头上的事都办完了，就去找孜艺玩玩吧。
请个一天半天的假，或是直接翘了不重要、不点名老师的课，找个周末或是小假期。
至于温舒雅这边的上课问题，拜托班上的团支书李丹或者实验室里的熊韵学姐暂时顶一下还可以，但不是长久之计。
毕竟程明来读大学，可不是要天天老老实实去上课的，而是要充分利用大学里的资源，走捷径。
最终手段就是找个保姆吧，虽然会被静静说浪费钱啊，有她在就够了，但赚钱不就是为了花吗？
程明把今晚聚会的事情跟静静说了，只换来一句——“活该。”
连安慰都没有。
“程明，静怡，我哥叫我们过去中秋，你们是怎么打算的？”温舒雅放下手机问道。
静静合掌说道：“好啊，人多也热闹，小明呢？”
“你们都去，我当然也要去啊，本来就没什么安排，我去问下小叶子和徐娟有空不，大家先提前聚一聚。”
本来是打算国庆节再去福利院聚一聚的。
“周莉呢？你把她给忘了？”
“我也顺便问一下好了，他们离福利院那里反倒不是很远，至少是比我们近。”
小叶子和徐娟都是ok，徐娟好像是在图书馆里当了个管理员，但和别人换了下班。
周莉这边傲娇了一番还是接受了。
中秋节这天下午的课结束后，程明载着温舒雅和静静在东门这边汇合，打了出租车直奔福利院而去。
精打细算的静静蹙起眉头说道，“感觉每次打的都是一笔不小的消费啊，和舒雅没有关系，就是想着我们能省下一点出行的钱就好了。”
“再等我两个月就能拿证了，到时候我们一起去看车。”
虽然程明走的是最快拿证的路线，但理论上最快是在四十天内，而算上其他意外状况和不可见因素，能在两个月内拿到已经够呛了，三个月应该是稳稳当当的。
静静去帮忙准备午饭，温舒雅陪小雨了，程明则去公交站那边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