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明抵达燕京后第一时间就去机场订机票，就没去找妮妮了，等和小艺一起回来再去登门拜访，一个人有点心虚。
下飞机后就看到了裹着大衣，系着他送的羊绒围巾的陈孜艺，这条围巾都好几年了，看起来略显老旧，该给她买新的了，不过陈孜艺就是个念旧的人，珍惜他们相遇之后的大小事物。
一起吃过的冰棍棒，一起喝过的汽水拉环、瓶盖，还有一起拍的大头贴，收在一个铁盒子里，搬家的时候都是抱在怀里的。
从南明市带到了省城，就留在了那边的家里，没带到国外。
唐叔叔要前往西川赴职后，陈孜艺就趁着暑假的功夫，把这铁盒子和自己房间里的东西都搬到西江一中旁的旅馆里放着，把他们三人当初住在这里玩乐的房间按照自己的喜好摆放。
陈孜艺扑进程明怀里，仰起头说道：“现在说新年好会不会太晚了？”
程明揉着陈孜艺的秀发说道：“只要元宵节没过都算新年吧？不是说了你不用来接我吗？像以前一样在家里等我就行了。”
“这样才显得我可怜弱小又无助啊，凄凄惨惨的，博取更多的同情，很心机吧？”
陈孜艺俏皮地眨着眼睛。
“都说出来还怎么心机啊。”
陈孜艺挥着手指说道；
“你不懂，就是要把这种想法说出来，这更是心机中的心机，其实吧，我已经考完试了，在家等你也是无聊，不如第一时间见到你，这样我们在回去的路上就能待在一起了，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就变多了，我很聪明吧？”
“是啊，简直就是天下第一聪明。”程明搓着陈孜艺的脸蛋笑道。
“你才是天下第一，我当个第二就好了。”
“对不起，我来晚了，本来早就应该要来找你了。”
这么一看，班长没跟着程明一起也是明智之选。
否则她只能先一步飞往德国来找陈孜艺了。
“可不是嘛，考试的时候没吃到你亲手做的饭，没有你陪伴，我学习都提不起动力，好像要挂科了。不仅不能提前毕业，估计要在学校里多待一段时间。不过你放心，家门口的雪还给你留着，我出门的时候老费劲了，陷进雪里的时候，我差点没办法把脚拔出来。”
“就不能留点好东西给我吗？”
“我不是留在这里吗？我还不够好吗？但看你还能活蹦乱跳地出现在我面前，我就放心了，我还以为你这么晚才能来找我，是因为腿脚被打断了，正在住院啊，不让我担心才在找借口的，那件荒唐的事情算是被长辈同意了吧？”
“我本来就是挑着成功率最高的啊，而且老爸老妈和连姨多少对我和徐娟的事情知道一些。毕竟生活在一个屋檐下，总有露出马脚的时候，他们肯定有点心理准备了，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突然，没有挑破我们的关系也是不想破坏现在还算和谐的家庭关系，没想到我们自己给捅破了。”
“那你和小黎小怜也是住在一个屋檐下的吧？也暴露了？”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也不敢问，万一真被打断狗腿了呢？”
程明摸着鼻子有些心虚，小怜好办，就是小黎这儿。
“只是打断腿都算便宜你了，那你什么时候和我爸妈坦白啊？亲爱的。”陈孜艺挽着程明的胳膊，故意用甜腻腻的声音问道。
“他们不早都知道了吗？还默许了。”
“默许是一回事，但坦白又是另外一回事了啊，而且你每年都来找我玩，说我们是普通朋友，你就觉得他们相信吗？而且只告诉他们肯定没用的啊，还得告诉我外婆，她同意了才是真的同意。”
“嘶……”程明倒吸一口凉气说道，“我该不会说了以后，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吧？”
“去你的。”陈孜艺抬起手肘打了下程明的侧腹说道，“别说的我外婆还和她在工作岗位时候一样，早退休了，我不管怎么说都是入赘的外孙女啊，比不过真正的孙子孙女的。更何况曾孙这一辈的，你别以为我外婆家他们读书多了，思想进步了就不重男轻女了，没有的事情，只是不会那么极端，你看嫂子的事情就知道了。”
“你还记仇你小时候被打的事情？”
“怎么可能不记仇啊，哪怕知道她本意是想为我好。但她下手也太重了，尤其是她还对妮妮那么好，简直是区别对待。说实话，我外婆同意的概率还挺大的，这种事情她见得可太多了，自己的孙子都在脚踏两只船呢，你又是这么有价值、有未来的人，我都快配不上你了。”
“嫂子和妮妮现在是什么情况？”
“不知道，我只能问我妈，她也不敢去问，儿子和曾孙子肯定是要的，想接回燕京这边上学培养，而不是丢在乡下地方，等到孩子长大了，感情就更淡了，担心的是这个，现在就是在想怎么让双方体面地下台，这圈子不大，一点破事就全传开了。”
“那怎么办？”
“死磕到底对双方肯定都不好啊，大家都是要面子的，不如和平分手。私了，给些好处，当然不是钱那么俗的东西，而是会给穆家一些年轻人好的职位，就是嫂子要牺牲不少，变成这样，嫂子也不好回娘家了，就算嫂子的家人理解并支持，整个大家族却很难容纳下他们。毕竟这年头大家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在背后还会说闲话，他们在京城都很难待下去了，然后就是妮妮选择了吧，要跟谁一起生活。”
这个话题稍有些沉重。
“本来想着你还不来陪我过年，我都要自己回去找你，结果你又来了，嗨，浪费了机票钱。”
“今年打算回国吗？”
“当然有那个打算啊，反正我也不打算提前毕业了。不过你得在这边陪我几天才行，游戏机带了吧？”
“带了，就是每年都要我带回去有点麻烦，反正你一个人也不会玩的吧？”
陈孜艺这点程度的自制力还是有的。
“我是不会玩啊，一个人有什么好玩的。但我看到游戏机的时候就会想起我们在一起玩乐的时光，更想你和大家了，满脑子想着回国，完全无心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