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宿舍聚在一起打牌，因为是最后一夜，大家有点放松警惕，有人先嗝屁了也没去门口望风，而是在一旁指指点点，教人操作。
结果就被巡逻查房的方老师逮个正着，手里已经没收了两副扑克牌。
“别藏了，都收好了拿给我，你们宿舍要是在国赛上拿个奖牌，我就把你们这副比较精致的扑克牌还给你们，今年没得奖，那就明年再还给你们。反正你们大部分人都是高一高二，还有机会。”
“都早点睡了，明天得坐一天的火车。”
次日早晨，在校门口坐上大巴车，前往火车站，分别登上不同的班次，奔赴全国各地参加比赛。
“前往津门市的旅客请到……”
站内广播响起。
“看来是我先送你上车呢，大家都看着，就没办法给你一个分别的吻了，等考完之后再给你一个重逢的吻吧。”
两人分开一路牵着的大手和小手，挥手道别，陈孜艺站在原地目送着程明上车。
坐上火车，又要开始煎熬的蒸桑拿之旅了，为了防止学生中暑，影响考试，老师倒是还准备了藿香正气水。
路途遥远，得坐上一天一夜，再加半个白天。
抵达津门市是隔天午后一点，在酷暑下等了半个小时，再坐上计算机协会来接人的大巴车前往考点的中学，报道注册，领了一个书包和两件体恤，分别是蓝色和白色的，胸前印着大赛的标志，还发了餐券和日程安排表。
要在这里待差不多一周的时间。
宿舍是四人间的，住宿条件都比西江一中那边舒适不少。
程明安顿下来后，与罗威找点吃的，就去机房里逛逛，罗威也趁此机会把手写的小说上传到网上。
第一天的上午是开幕式，每个省居然都安排入场仪式，挥着旗帜入场。
虽然不是像校运会那般在操场上走一圈，只是从台下走到台上。但旗手居然是程明，是不是哪里搞错了。
下午是练习赛，还有笔试考试，从之前发下来的题库里抽五十道选择题来考，满分一百，算是送分题。
晚上则是国家代表队的见面赛，提一些问题和互动。
第二天开始一试，考试地点设在了体育馆，在场外集合，戴上胸牌，拿着身份证和密码条入场，丢失密码条的还会被扣分。
下午三点准时出分，选手对自己的成绩有问题和疑惑的可以申诉。
四点之后会有一个嘉年华活动，就是各种小游戏，参与活动拿奖品。
晚上讲题和讨论，经老师一讲解就开始怀疑出题人的脑子是怎么想的，这都是些什么破题。
程明的一试成绩还不错，发挥正常，罗威已经走远了，一题没删调试直接被扣了70分。
第三天是社会实践日，上午去博物馆参观，下午在学校里看教师篮球赛和足球赛，晚上则是其余国家队成员见面交流。
第四天进行二试，同样是下午三点出分，两场考试的成绩相加，开始预估一下奖牌分数线。
笔试满分，再跟一试和二试相加，程明一共拿了622分，再加上a类名额能加五分，最后得分是627分，按往年的成绩来算，金牌是有了，还有望冲击一下金牌前几名吧。
罗威那边刚刚好凑了305分，不知道能不能混个铜牌。
金牌分数线502分，银牌408分，铜牌305分，罗威正好和一个a类名额的300分女生并列最后。
“还有好几道题的解法和你教我的相似，不然我真的没了。”罗威庆幸地说道。
方老师欣慰地拍着程明的肩膀说道：“不错不错，非常不错，你才高一，还可以再参加两届，还有非常大的机会拿到国家队选拔赛的资格。”
晚上有各个高校的招生办来宣传自己的学校，并跟选手交流签约。
找上程明的几所高校来头都不小，想来自己前世拼尽全力，才刚过一本线。
如今各大高校任君挑选，让程明有种不切实际的感觉，这种幸福的烦恼像是虚幻的泡沫，一戳就碎。
或许与家里人联系商讨一番再决定与哪所高校签约为好。
毕竟合同一签，不去反悔的话，取消自己本届竞赛的成绩也就罢了，还会连累到本省或同校的学生，他们下一届和高校谈条件时会不利。
如果能进入国家集训队的话，还有一次签保送协议的机会，理论上，这两份协议是可以不一样的。
但跟老爸老妈他们说的话，肯定会让自己选择清北吧，程明有这个预感。
毕竟光环和名气在那儿，老妈出去聊天侃大山，声音都大了几分。
但程明还是想在魔都读大学，其一是有温师兄和温舒雅在这里，其二是这个城市的土壤很适合程明今后长久发展。
程明的第二个选择也是去羊城这个熟悉之地，毗邻鹏城，是对外的大门。
北上一直都不在他的选项里，提起燕京就容易让人想起lg，多年下来经营亏损，丢掉市场份额，退出国内市场前卖掉双子塔就能获利几十亿，转亏为盈，而且是大赚，让人唏嘘。
听温师兄两年前，交大和华师都从复旦挖走了两波人才，计算机院如今元气大伤。
不过程明去上大学也不是为了再学一遍计算机的，头秃走科研的，再考虑到自己与静静的婚后……哦不，大学生活，复旦应该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我尊重你的选择，只要是金子，不管在哪里都会发光，只要你自己别后悔就行。”方老师把手搭在程明的肩头上，语重心长地说道。
“谢谢老师的理解。”
罗威也拿到了一般的降分约，也算有所斩获。
程明也把自己签约复旦的消息分别告诉了家里人和陈孜艺。
“这才高一就有大学上了？以后都不用去学校读了，直接上大学？”
老妈那边除了震惊，还是震惊，程明甚至不敢跟她说还有清北的约可以签。
“还是要参加一下高中的会考，拿个高中毕业证，也不用急着去大学上课和旁听，还要继续参加竞赛吧，国家集训营的协议好像可以和决赛，不嫌金牌多，等学校的保送通知送到手上了再说吧。”
程明才不想一个人去上大学呢，这半年来的努力不就是为了高中生活能轻松一些吗？
“你这成绩能上清北了吧？为什么没去？”
陈孜艺还是了解行情的。
“这个嘛，有很多层次的考量，一时半会解释不清楚，那你呢？签了哪所学校，还是先放着看看？”
“小女子比你可差得远呢，虽然是拿了金牌，但全国排名已经二十名开外了。”
“怎么说都是金牌，他们还会放过你？”
“本来还没想好，但我现在决定了，我也去复旦好了，刚好能签的样子。”
“陈阿姨会同意吗？”
“不同意再说吧，国内至少要留一个保险的，出国不成，至少还有学上，同样是学习，我还是更喜欢待在我喜欢的地方。”
“我妈明天就要来羊城谈电改的事情，让我在这里等她，到时候一起回去。”
隔着手机，程明都能想象出陈孜艺现在的苦瓜脸。
“祝你好运。”
“一点也不好。”
“诶，你们都要去复旦吗？感觉压力好大，但我会加油的，努力追上你们的步伐，不被你们甩下。”静静坚定地说道。
“嗯，我在终点等你。”
程明没说什么泄气的话，比如在一个城市里就行这种，静静前世的高考成绩很不错。
只不过她为了高额的奖学金而选择一般的大学。
第五天是闭幕式和颁奖仪式。
本届竞赛一共产生金牌13块，银牌26块，铜牌45块，程明是第三名，前面还有两个妖孽。
奖牌数较少也是因为总参加的人数不多，之后就会慢慢火热化，然后被打掉保送名额，甚至被迫停办。
西江省的团体分是第四名，在此之前都是进不了前八的，今年也算是跨了一大步。
最后一天乘上返程的火车，程明以参观复旦为由在魔都下车，到家了会打电话通知方老师的。
他摇了摇头，苦笑叹道：“你这个问题儿童。”
温师兄一时半会腾不出时间来陪程明，程明就先去儿童福利院那边找温舒雅。
“你现在在家里吗？”
“我除了在家里还能在哪？你还认识路吗？不认识我也没办法，我又不能帮你带路。”
“认得认得，我就坐在出租车里。”
“这么奢侈，看来你最近赚得不少啊。”
“我赚多少，你心里还不清楚吗？”
“我又不是管财务的，再说，我也不知道你别的收入有多少啊。”
“我到了门口，开下门。”
砰——
坐在轮椅上的温舒雅拉响了手中的礼花炮，五颜六色的纸屑喷洒在程明的脸上，着实把他吓了一跳。
“哇……”
“恭迎金牌选手，让寒舍蓬荜生辉。”
“别损我了。”
“真失礼啊，我可是真心实意地祝福你。”
“你怎么知道我得金牌了，我没和你说过吧？”
“上网查一下不就知道了，都公示出来了，全国的程明很多，但参加信息竞赛的只有你一个吧？你已经拿到大学保送了吧，以后是不是天天都能和我一起玩游戏了？”
“天天还是有点困难……”
“一天一个小时，这是底线。”
“总之，先陪你玩一个小时吧。”程明也想放松放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