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在星期二这种不前不后的日子，周六补星期一的课，周日开始连放三天。

文艺汇演在周五晚上，周四下午进行最后一次彩排，每个班级按出场顺序上台站位，走个过场。

早早地开始布置舞台，摆上大合唱用的铁架子合唱台。

在舞台上方拉起彩旗，挂上灯笼和气球，挂上大红色的背景布，上面写着「南明二中第xx届元旦文艺汇演」和「明德，明理，明志」的校训。

每天放学经过操场时都能看到舞台的变化。

周五放学后，就响起集合的广播。

每个学生都要搬自己的板凳下去坐着。

有同桌的就会分工明确，一个人搬下去，另一个搬回教室里。

一般是走读生搬下去，寄宿生搬回去。

毕竟晚会结束后，走读生想直接回家。

程明送妹妹和小怜去学校后，匆匆赶到学校里。

教学楼上的大灯打开，把整个操场照亮，操场上坐着一排又一排的学生。

程明找到自己班级的方阵，却不见徐娟和陈孜艺，她们该不会还在教室里吧？

程明抬头望向教学楼，大部分班级的灯都关了，他们班级的灯还亮着。

教室里就陈孜艺和徐娟两人，还在玩翻花绳。

“你们还不去操场集合吗？晚会都要开始了。”程明没好气地问道。

“急什么，脑袋有坑才急着去操场吹冷风吧？等我们快要上场的时候再下去都来得及。”

陈孜艺稳坐钓鱼台，一点不慌。

“教室里开着灯太明显了，老师待会还上楼巡视抓人的。”

“把灯关了不就行了？跟捉迷藏似的，感觉挺好玩的，要不要试试？”陈孜艺蠢蠢欲动地问道。

“班主任会点名的。”

“你告诉她我们都在不就行了。”

“请所有班级的同学把教室的灯关了，马上到操场集合，再重复一遍，高一十一班的同学……”

教导主任拿起话筒喊话，开始直接点名了。

程明催促道：“快走吧，被逮到可不是闹着玩的。”

他们可都是有前科的人，就算有学习成绩和家世兜底，也免不了被训斥一顿。

更重要的一点是程明只想低调再低调啊。

程明和徐娟拿起自己的板凳，陈孜艺夺过徐娟手里的板凳放回原处，拍了拍手说道：

“徐娟，我们不用搬椅子下去，待会还要搬回来，麻烦死了，我们坐程明的椅子就好。”

“那我坐哪？”程明问道，他总不能站一个晚上吧？

“勉为其难地和我们挤一挤，真是便宜你了。”

“这真的没问题吗？”程明担忧地说道。

三人关了灯，锁了教室门下楼。

理所应当地排在班级队伍的末端，背后就是高二的队伍。

程明先去清点人数，再汇报给班主任。

班级里还有两位和程明一样一个人坐一桌的男生。

不过他们两人合坐一把凳子，否则程明真的要跟他们去凑合凑合了。

班主任走到队伍末端，看到程明三人，诧异地问道：“你们怎么三个人坐一把凳子？”

程明坐在最右侧，有一半屁股坐在空气上，陈孜艺坐在中间，挽着徐娟的胳膊，和她的身体紧贴在一起，和程明的身体隔着一个拳头的距离，大庭广众之下是不敢贴在一起的。

“我和徐娟的椅子坏了就借程明的椅子坐一坐。反正他一个人坐，徐娟是他的表妹，我又是他的那个啥，我们都不介意。”

陈孜艺没把话说完，意思是懂得都懂。

问题是你介意吗？

程明怀疑班主任打人的心，摊上这么一个活宝。

不过高中的陈孜艺与初中的陈孜艺相差巨大。

程明原本以为的陈孜艺，冰山女神、冷艳校花、惜字如金，高不可攀的白富美，和自己是两个世界的人。

卸下伪装、混熟之后。

实际上的陈孜艺，沙雕、叛逆、爱打游戏、鬼灵精怪又害怕孤独，和同龄的小女生没相差那么多，可惜张了张嘴。

程明一开始极力想和陈孜艺划清界限，也是害怕没必要的麻烦上身，她的追求者看自己不顺眼什么的。

姑且是靠假扮男女朋友规避过去了。

教学楼上的大灯关了，只剩下舞台灯。

四周陷入黝黑之中，虽然没到两眼一抹黑的地步，但能见度变低了，可以干点小动作。

程明的屁股朝里面挪了挪，和陈孜艺的身体紧贴在一起。

陈孜艺的手臂和程明的手臂缠绕在一起，小手伸进他的上衣口袋里，把头靠在程明的肩头上说道：“身体暖和起来了。”

四位主持，两男两女，手里拿着台词本和话筒，宣布晚会开始。

先是介绍评审嘉宾，然后是校长讲话致辞，高一五班作为第一个班级上台合唱，高一三班和八班在后面准备。

“我用我5.3的视力帮你找找叶媚那个狐狸精在哪里？”

“找到了，第二排，左数第三个，她看起来好像有点紧张啊，目不转睛地看着前方。”

大合唱的男指挥只有几位，分别穿了燕尾服或西装、打了领带，还化了点妆，把头发梳成大人模样，再抹点发蜡。

但没成熟的男生真不适合这种发型，有点不伦不类。

女指挥这边的裙子款式就多了去，晚礼服、连衣裙、长裙、及膝裙，还有露肩的。

发型也各有千秋，还有人专门做了波浪头，染了很淡的颜色。

也就这种日子学校才会稍微放宽校规吧。

“这女的不冷吗？真不知道身上贴了几个暖宝宝。”陈孜艺吐槽说道。

一个班级也就五六分钟的时间，很快就轮到程明的班级做上台的准备。

夜里，凛冽的寒风呼啸着，陈孜艺打了个寒颤抱怨道：“学校就不能搞一个大礼堂开晚会吗？让学生们在这儿吹冷风，要是生病感冒了怎么办？”

“哪来的钱啊，你以为学校不想吗？”

“也可以挑其他日子啊，春夏秋都行，为什么非得在大冬天？”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呢？传统和习惯吧。”

闲聊着走上舞台，程明站在有些不稳和摇摇晃晃的铁架子上。

在聚光灯下，只能看清指挥的脸，台下的观众都是漆黑一片。

程明站在第三排的最右侧，陈孜艺站在第二排的最右侧。

伴奏响起，作为指挥的音乐委员挥舞起指挥棒，开唱。

陈孜艺把右手朝后方伸来，程明鬼使神差地伸出右手，紧紧勾住。

在全校师生的注视下，偷偷地牵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