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程明是痛着嘴醒来的，还伴随着妹妹的嫌弃声。
“哥哥的嘴巴好臭，快点起床刷牙。”
连眼睛都没全部睁开，迷迷糊糊的程明去抓住胡闹的妹妹，却扑了个空。
这死丫头，也太调皮了。
都说兄妹是不可以做这种事情啊。
不知道很痛吗？
啊，就算不痛也不能做啊。
军训最后一天，终于快要从魔鬼的训练中解放出来，学生之间有说有笑，很是放松。
“徐娟，早上好。”
陈孜艺跑过来和徐娟打招呼。
徐娟微微颔首。
“程明，你怎么回事？看起来好没精神的样子，昨晚熬夜了？虽然我们班级不争什么荣耀，但连正步都踏不齐，会被其他班级嘲笑的。”
“没啥，就是失眠了。”
程明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以及嘴巴疼。
“我来帮你清醒清醒。”
“不用了，多谢你的好意。”
“别客气，咱俩谁跟谁啊！”
陈孜艺抓过程明的手，拧着他的手背肉说道：“清醒一点吗？”
“清醒了，谢谢。”程明甩开陈孜艺的手，咬牙切齿地说道。
广播声响起，列队，一班率先踏着正步走过主席台。虽然不是运动会，但每个班级还是准备了口号。
所有班级检阅完毕，顶着烈日在操场上听着校长开始讲话，同时评出军训期间优秀班集体。
解散后回到各自的班级，班主任李丹让男生和女生各站成一排，从挨到高排列。
女生坐第一排，比较矮的男生坐第二排，第三排还是女生。
班级里男多女少，从第五排起就有一桌男生，和女生相邻而坐。
陈孜艺还是站在徐娟身后，不想与她分开。哪怕她们的身高差距明显，但也没人把她们分开。
不过陈孜艺没算好人头数，她和徐娟还是被分开了。
陈孜艺笑眯眯地和徐娟的同桌沟通道：“能和我换位置吗？徐娟不能没有我。”
“请便请便。”
无辜的女同学立刻让位。
这种事和班主任说啊。
站在倒数第三位的程明毫无疑问地坐在了最后一排，垃圾桶旁。
桌椅有剩，程明和其余两位男生都没有当同桌的意思，一人一桌，还剩下一桌没人坐。
“如果对座位有异议的可以提出来，看不清黑板的同学也可以跟前面的同学换下位置，明天起开始考试，第一科是语文……考试的座位号也排好了，贴在教室里的公告栏上，大家记得先去熟悉一下考场和位置，免得明天找不到考场。”
“住宿生从今晚起要参加晚自习，我会到班级里点名，想要在学校里参加晚自习的学生来登记报名。”
班主任宣布下课，一群人挤着去看自己的考试座位号，程明、陈孜艺和徐娟三人倒是不急。
陈孜艺双手抱头，阴阳怪气地说道：“真好呢，你又是一个人坐。”
“班级里不是还剩下一个空桌吗？你可以申请坐在那儿。”
“我才不想被一堆臭男人包围，你的抽屉借一个给我们放书，一个人坐一桌就这一点好。”
这就预定掉了？
同一所初中升上来的学生基本不在同一个考场。
哪怕在一个考场的也隔着老远，就比如程明和陈孜艺，这也是为了防止学生串通作弊。
经过七天的军训，程明的皮肤没有晒黑。但跟之前那种病恹恹的浮白不同，有着健康的光泽，肌肉也结实不少，除了嘴巴，一切良好。
程黎把头搁在程明的胳膊上，说道：“哥哥，我们下午去拍大头贴吧。”
“哦好啊，叫上静静一起。”
昨天没干的事情，今天干也是一样的，考前也没必要绷得那么紧，适当放松一下，晚上再临时抱佛脚。
“不许叫她。”
“为什么？”
“静怡姐和哥哥昨天玩了一个下午吧？”
“是学习了一下午。”
“反正没差，她一个人独占了哥哥一下午的时间，今天下午该轮到我了。”
“可我们晚上的时候有待在一起吧？”
“哥哥的晚上本来就是我的。”程黎理直气壮地说道。
什么叫晚上是你的啊。
拉上徐娟一起前往游戏厅，陈孜艺仿佛早有预料般地在此等候。
摸底考的考试内容和难度都与中考不相上下，不少题型就是中考题型的变种，出卷老师真是够偷懒的啊。
但也能美其名曰帮他们复习初中知识。
三天的摸底考结束，老师需要一天的时间批卷，给全体学生放假一天，等九月一号正式开学。
就是小黎每天晚上睡前和早上醒来的时候都要调戏一下程明嘴巴上的伤口。
事不过三，这都不知道第几次了。
如果还有下次的话，程明打算好好地教训教训她，让她知道兄长的威严不容侵犯。
嘴巴上的伤也好得七七八八了。
考试结束的晚上，不用复习，程明终于有空去好佳基新开的分店转转，看看情况。
开在南明学院旁，新生还没开学，但老生已经返校。
“你还知道开了这家分店啊！半个月不闻不问。”沈筱戳着程明的太阳穴，幽怨地说道。
“最近太忙了，又是军训，又是考试的。”
还有感情上的事情，实在是忙不过来。
“沈筱姐好像胖了不少啊。”程明打量着沈筱说道。
“你以为是谁的错啊！”
沈筱挥起手臂，一记手刀落在程明的脖子上。
“店里的食物卖不出去，为了保证新鲜，剩下的只能员工自己消化，高热量、高脂肪的食物，我已经有点吃怕了。”沈筱捏着肚子肉说道。
“店里的生意有那么差？”
“不然呢，我们就不应该开这个分店。”
“等开学之后会好起来的，这家分店的消费者主体和总店那边有区别，套餐和优惠都不能照搬，总店主打家庭，儿童餐，这边反而要增加早餐的丰富程度，不能全是炸鸡汉堡，也要有粥之类的传统早餐。”
“大学生的钱包相对来说比较干瘪，每个月的生活费都是有限，还有其他的开销，我们也要增加打折力度，分店几点关门打烊？”
“九点。”
“那我们就九点开始做活动，把剩下的食材打折卖光。”
“我也有想过，但这种行为只能止血，治标不治本，还不如减少当天的采购量。”
“不不不，沈筱姐，口碑的积累也是很重要的，保证食材的新鲜度是我们的原则，晚上做折扣。既是止损，也是为了让顾客知道我们的东西是新鲜的。”
“沈筱姐，我们的同行已经多起来了吧？”
见到开汉堡店能赚钱，其他人自然也跟风做了起来。
“多了三家，一家已经开业，一家店面已经装修好了，等开学的时候开业好像，还有一家正在筹备。”
“今后只会越来越多，我们的品牌本来就带着土气，再高端也比外来洋货低一头。即便如此，我们也要做鸡头，下一步就是店开到省城里去，再开到全国各地。”
“败家子，你是不把那点钱都赔光不甘心是吧？”
“开连锁店的，目标一定要大，未来把店开到相对落后的国家里也不是不敢想。”
“你啊。”
沈筱摇头叹道，不知道为何，要是这个少年，说不定真的可以。
程明的话对沈筱仿佛有一种无条件信任信任的魔力。
经过军训的洗礼，程明看起来更像一个青年，而不是少年。
“沈筱姐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总店有巧云姐盯着，我得看着这边。”
“沈筱姐当一个分店店长太暴殄天物了。”
“有稳定的工作我就满足了，欠你爸的钱，我还没还光呢。”
“沈筱姐，我们挑个时间去省城考察市场吧，顺便见一下沈溪姐，我很久没见她了，你有驾照吗？”
“当然没有，哪有钱去考那个啊，也买不起车。”
“要不先考一个驾照？车的问题，我爸会解决，报名费就由公司出。”
程明还没成年考不了驾照，但没车出远门极其不方便。
火车慢而且挤，若非出省，省内坐大巴车反而更方便，可大巴车是定点，时间安排上不灵活，考虑到未来，车子是必须要添置的交通工具。
“我笨手笨脚的还是算了。”沈筱摆了摆手说道。
许多女司机的操作确实挺吓人的。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大学附近应该就有考场，沈筱姐你一边看着店，有空就去练车，实在练不会，花钱买一本也行。”
现在的驾驶证黑料和漏洞都太多了，交通部门抓的也不行，大不了程明坐主驾驶座，沈筱姐坐副驾驶座。
“那怎么行，买驾驶证是对自己和别人的生命不负责。”
“所以沈筱姐答应我去考驾照了？”
“真是拿你没办法，我就试试。”
“等你考上驾照那一天，我们就去省城找沈溪姐。不过她可能在国庆假期先回南明找我们也说不一定。”
“她在国庆假期肯定忙着打工，不会回来的。”
“过年的时候总应该会回来吧？”
沈筱望向窗外的夜色，忧郁地说道：“不好说啊……”
“沈筱姐，我等你的好消息，有事就聊系我。尽管打我新家的那个电话号码，我爸妈现在都不住在新家里，他们有可能复婚。”
沈筱抓着程明的肩膀，激动地问道：“真的？”
害程明的父母离婚，也算是沈筱的心结。
“只能说希望很大，因为我妈又怀孕了。”
“诶？”
“很震惊吧，我也吓了一跳，明明都一把年纪了。”
“不可以说女人老，会被你妈妈揍的。”
“她不在场我才敢这么说，对了，我有女朋友了。”
明明都好几个月了，现在才说好像有点奇怪。
“终于确定了？是哪个女孩子？静怡还是孜艺。”
“是静静。”
“她啊，是个懂事的好姑娘，你别辜负了她，孜艺可惜了，那孩子也不错。”
“但陈孜艺好像并没有放弃的样子。”程明头疼地揉了揉眉心说道。
虽然程明是重生者，有惊无险地度过各种危险，看似一帆风顺的过程。哪怕走错一步，缺少一个贵人的帮助，都将有一个悲剧的发生。
但哪怕是这样，程明的烦心事也不少，缺少一个宣泄的渠道。
没有前世交集，也没有血缘作为纽带，知道程明最多秘密的沈筱无疑是程明最信任的人之一。
“你这么有魅力？那孩子的家世背景不简单吧。”
“就是不简单所以才烦恼，把关系闹僵对大家都没好处。”
“你有好好地拒绝她吗？是不是让她留有遐想的空间，比如我还有机会这种。”
“我应该是好好拒绝了啊，我先有的女朋友，她明知道这一点还来表白不是很奇怪吗？”
“她本来就不是正常的女孩子吧？”
“这倒也是，沈筱姐，你的身子能不能借我躺一下，我最近学习得有点累。”
对于程明突然孩子气的一面，沈筱微微一笑，没有拒绝。反而有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什么嘛，他再聪明早慧，也不过是一个高中生而已。
沈筱起身整理了一下套裙上的褶皱，重新坐下，拍了拍大腿说道：“躺吧。”
程明其实是想把脸埋在沈筱的胸里，但考虑到自己已经高中生了。
袭胸会被当做流氓甩巴掌吧？还是乖乖地枕在大腿上。
不同于静静和徐娟身上的少女味，也不同于小黎和小怜的稚气未散的奶味，沈筱姐身上散发着成熟迷人的味道。
“沈筱姐，你有考虑找男朋友吗？”
“哪有那个心思，我现在只想多赚点钱，我身上背着十几万欠债都可以把人吓跑吧。”
“那就别找了，我养你。”程明霸气地说道。
倒也不是真有多馋沈筱的身体，说是控制欲也好，还是小心谨慎。
程明不希望知道自己秘密的沈筱与别的男人有过多接触，沈筱今后也将作为程明的「代言人」四处活跃。
“小小年纪，说什么胡话，你都有女朋友的人了，小心我给你的小女朋友打小报告。”
“要是我没女朋友呢，会不会考虑一下我？”
“不会，你太小了，等你长大，我都是一个老女人了，而且你爸妈会怎么看我？”沈筱咬紧嘴唇说道。
她是永远进不了家门的，哪怕程明的父母复婚。哪怕程明的父母原谅她的所作所为，她都原谅不了自己。
“沈筱姐，别瞧不起人，我比你想象中的大多了。”程明反驳道，他说的不是下面，而是心理年龄。
沈筱娇嗔道：“呸，小色鬼，真是一点都没变。”
“沈筱姐，我要创办一个商业帝国，你会陪我一起吗？”程明一本正经地说道。
“我的命是你救的，你想怎么用就怎么用吧。”
“这可是你说的，那我就不客气了。”
“等等，别动，你有一根白头发，我帮你拔掉。”
沈筱的手拨开程明的头发，找着那根一闪而过的白发。
“不是吧，我才高中生呢。”
“好痛。”
“叫你天天熬夜，看你的黑眼圈就知道你没好好睡觉。”沈筱抚摸着程明的眼袋说道。
“没办法啊，得学习，还得赚钱。”
“现在的初中生，啊不，高中生都像你一样吗？”
“我这么妖孽的应该是少数吧。”程明臭屁地说道。
“那就好。”
兼职的女大学生店员看得一愣一愣的，平时训人严厉的店长露出那样和煦的笑容。
明天休息，去明溪村找赵磊和小怜，和他们也有大半个月没见了。
关了灯，程明正欲睡觉，嘴巴上又传来温暖湿润的触感。
“小黎！你要我说多少遍，我们不可以做这种事情。”
“我在治疗哥哥的嘴巴啊。”
“可我的嘴巴已经好了。”
“哥哥的嘴巴能好得这么快就是我的功劳，我正在帮哥哥预防疾病的下次复发。”
“哪有那种奇怪的功效啊！都是因为我控制饮食，好好上药缘故。”
程明的嘴唇一痛，血腥味弥漫开来，好得差不多的伤口上又增添一道新伤。
“哥哥你又受伤了，真是太不小心了。”
程明打开灯，看着像是八爪鱼一样挂在自己身上的妹妹，握紧拳头，怒不可遏地喊道：“小黎！胡闹也是有尺度的。”
程明抱住妹妹的腰，用力地扔摔在柔软的被子和枕头上。
程黎揉着手肘说道：“哥哥，好痛哦，有你这样对待妹妹的。”
“这是我要说的台词才对，有你这么对待哥哥的吗？”
“像我对哥哥这么好的妹妹确实不多见。”
“小黎，你知道自己做错什么了吗？”
程黎歪着头反问道：“我有哪里做错了吗？”
“你啊，真是三天打不打上房揭瓦，我今天要好好地教训教训你，让你知道哪里错了。”
嘴巴又被咬一个洞，那一瞬间固然有生气的成分在。但把妹妹摔到床上，气也消了大半，比起他前世伤害妹妹所做的事情，这点痛根本不算什么。
老爸老妈不在这个家的时候，程明有责任有义务纠正妹妹的错误思想，动用家法把兄妹关系扳回正轨，这才是重中之重，否则等妹妹再大点，那还了得。
“来啊来啊，谁怕谁。”程黎撅起小屁屁，拍了拍臀部，戏谑地说道。
“你这死丫头！”
程明扑到床上，直接抓住了程黎，把她压在身下说道：“知道错了没有？”
“我没错，错的是哥哥。”
程明继续施加压力，问道：“现在知道错了吗？”
程黎的小脸蛋涨得通红，呼吸也有点急促，咬紧牙关，死不认错。
程明反倒有些心疼，起身松开妹妹。但也没有这样放过她，今晚一定要让她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程明横抱过程黎，摁着她的肩头，让她趴在自己的大腿上，抬起手掌，在小黎的臀部上上轻轻拍了一下，终究是没能狠下心来。
“不痛不痛，一点都不痛，哥哥你今晚没吃晚饭吗？”程黎晃着手脚，嘲讽道。
程明又是两巴掌下去，问道：“现在还痛不痛？”
“一点也不！”
忍无可忍的程明掀起裙摆，对准鲨鱼胖次来上两掌。
手掌下落时响起「唰唰」的破风声，掌掌到肉，响起清脆的巴掌声。
“现在认错还来得及。”
“哥哥是在给我挠痒痒吗？”
好爽，真的好爽，虽然有点痛，但是被哥哥主动摸了，摸了。
掌风呼啸的时候，小屁屁凉飕飕的。旋即是火辣辣的疼，感觉要觉醒奇怪的性癖了。
“我看你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不见棺材不掉泪，到底是谁把你变成今天这个样子的。”
又是一巴掌下去。
“就是哥哥你啊！”
“不许顶嘴。”
“反正我没错，哥哥你有本事就打死我。”
程黎每说一句，程明就赏给她一巴掌。
程黎终究只是快要上初中的小女孩，在女孩子里也算是发育比较晚的，臀部不大，有点肉，还有点软，但剩下的都是骨头，实打实地疼。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程明的手掌红通通，手臂酸麻，想必妹妹的臀部也都是红印子。
渐渐地，程黎那边没声音了，脸颊上挂着泪痕，低声啜泣，双手双脚低垂于地，哪怕还有刚才的活泼嚣张劲。
“呜呜啊……”
“现在知道错了吧？以后敢不敢再胡闹？”程明板起脸问道，他都做到这个份上了，连自己都心疼。
“我没错，呜呜。”
这倔脾气到底像谁啊。
“我最讨厌哥哥了。”
程黎钻进程明怀里，跪坐在程明的大腿上，放声大哭。
哪有你这样讨厌的啊，不应该哭着跑回自己的房间，说着：“我以后再也不理你。”这种台词吗？
“好痛，好痛啊，哥哥我好痛啊。”
“对不起，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手足无措的程明准备背锅说道。
“快帮我揉一揉。”
“好好，我帮你揉揉。”
程明安抚程黎，揉着她的臀部时，房间门被徐娟推开。
这一幕怎么有点眼熟。
“我听到了很大的声音。”
“对不起，打扰到你们休息了。”
“打架？”
“没打架，就是那个兄妹正常之间的嬉戏打闹，懂吧？”
徐娟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又关上了门。
“小黎，好点没有吗？”
“没有。”
又哄了半个小时，程明已经开始打哈欠，程黎的眼皮也在打架。
“差不多该睡觉了。”
“嗯。”
程明再次关灯，程黎趴在程明的胸口上。
“乖乖躺好，趴着睡觉对身体不好。”
“我只能趴着，后面疼，全都是哥哥的错。”
“对不起……”
“哼。”
不对，为什么说对不起的是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