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明不想去挤人潮，就这么坐在原地，等周遭的人走的差不多了，楼道没那么拥挤，才扛着凳子回教室放好。
走下楼才发现陈孜艺和徐娟两人都没走，抱在一起取暖。
“你们怎么还没走？”程明诧异地问道。
因为他回家的时候还得去接妹妹她们。
理论上，他们三个人一出校门就要分道扬镳。
“我们当然是在等你啦，不然还能干嘛，你也不知道跑快点，让我们多吹了几分钟的冷风。”陈孜艺幽怨地说道。
“可你们也没跟我说要等我啊。”程明一脸无辜地摊手说道。
“这种事情还用我们提醒吗？笨蛋，除非特殊情况，我们哪天不是一起走的。”
程明抱拳说道：“谢谢两位女侠在寒风中为我驻留，我请你们吃份热乎的串串香吧。”
每天早上，校门口外都有早餐摊。
二中没有晚自习，否则晚自习结束后也会有麻辣烫和串串香、牛肉丸之类的摊位。
但今晚有文艺汇演，这些小摊贩的消息还是相当灵通，早早地在外头摆摊。
“算你识相。”
三人一同走出校门，一共有四个摊位。
一家门口罗雀，只有懒得排队的人才去光顾一下，另外两家的生意还有可以，陆陆续续地有人上门。
还有一家被客人围得水泄不通，连是卖什么都看不清楚。
陈孜艺好奇地问道：“买哪家的好？我还是第一次，没经验。”
入冬以来，程明和徐娟倒是没少吃。
妹妹的晚自习过后，总是要吃点窗窗或买份麻辣烫，暖和身子，还给徐娟打包了一份。
“人多的那家应该最好吃的，问题就是人多，我先去打探一下情报。”
“让一让，麻烦让一让……”
程明艰难地挤进人堆中。
卖的是串串香，热气蒸腾，辣味四溢，闻着还挺香的。
味道暂且不知道如何，但这家的摊位上有一个穿着二中校服的女学生在帮忙，系着围裙，戴着帽子，应该是店家的女儿。
这是掌握了财富密码啊。
长得还算清秀，不是特别漂亮，但脸和头发都收拾的很干净。
“让我也看看。”
陈孜艺跳上程明的背，搂着他的脖子，双腿夹着他的腰，第一眼就看到了这位女学生，搓着程明的太阳穴质问道：“你们这群男的脑袋里就不能装点正常的东西吗？”
“别一棒子敲死所有人啊，说不定是食物真的好吃呢，而且顾客里也有女孩子啊。”
大家没有排队的概念，乱哄哄地挤成一团，谁的声音大，吸引了注意力，谁就能先买到东西。
店主和她的女儿也是忙得焦头烂额、手忙脚乱的。
“我们换一家吧？这一家貌似要等很久，我还得去接妹妹她们。”
“诶呀，被我说中，心虚了？”陈孜艺在程明耳旁吹着热气，说道，“别老是拿小黎当挡箭牌。”
“你有资格说我吗？”
程明托起陈孜艺的臀部，用力抓了下，这是刚才没做的份。
陈孜艺哪还有刚才的嚣张劲，下巴搁在程明的肩头上，完全歇菜了。
程明也没挑那一家无人问津的摊位，绝对不是因为店主是个大叔才不去光顾的。
“你们要吃什么串？”程明问道。
有蔬菜、菌类、豆腐、鱿鱼、鸭血、肉丸香肠等。
徐娟看着程明不说话。
“你来选。”
陈孜艺也把选择权交给程明，不应该点最贵的痛宰他一顿吗？
突然这么老实，还真是有点让人不习惯。
难道说以后陈孜艺不听话的时候，捏一下臀就行了？这是她的弱点？
不对不对，老虎的屁股摸不得，总有一天会被咬的，又不是自己的妹妹。
“那就按照我的喜欢来点了。”
首先是好吃又便宜的香菇脚，香菇的柄。虽然吃起来有点硬，但涂上辣酱后是真不错。
也是程明前世里最喜欢吃的串，嘛，只吃得起这个也是原因之一，吃不起香菇就吃这个解解馋。
剩下的互相搭配好了，也能换着吃。
选好了串就放进锅里涮，每个人都盯着自己的串，免得跟别人的串混淆了。
拿起串串放在一次性塑料杯里，再加点汤，加上自己喜欢的调味料。
虽然一旁摆着两张折叠桌和塑料凳，但都坐满了人。
程明就领着陈孜艺和徐娟去自己的摩托车那儿，他还没来得及上车，陈孜艺和徐娟先一步坐了上去。
程明只能站着吃串，看着两人咬着对方的串，场面相当和睦。
这也不错，值了。
陈孜艺咬了一口香菇脚，吐槽说道：“小明，你这个也太硬了吧？”
“你不吃的话给我吃，我最喜欢吃这个。”
“你想吃我口水，门都没有，我给徐娟吃都不给你吃。”
“我也不想吃你吃过的。”
“不能浪费食物。”徐娟一脸认真地说道。
吃完串，再喝掉汤，搓搓手，身体也就暖和了。
陈孜艺和徐娟骑着自行车同行离去。
程明一个人骑着摩托车去接妹妹和小怜，结果陪这两个小家伙又吃一顿夜宵，快要被撑坏了。
隔天的课间操上就举行颁奖仪式，程明的班级拿了个三等奖，算是安慰奖，音乐委员则没获奖。
班级的元旦晚会在周六晚，中午和傍晚的时候开始布置教室，班干部负责去采购零食，每个班委也都策划了一个小游戏。
课间，周莉走到程明桌前，本来还想补个觉的程明瞬间清醒。
发生了什么事情，该不会是昨晚在舞台上搞的小动作被发现了，周莉来兴师问罪了？
“程明，我想将元旦晚会提前到下午的自习课和班会课来办可以吗？刚好这两节课连着，今天是补周一的课，班会课也没有要紧事需要通知，多半也是给我们自习。”
周莉还是第一回找程明商量班级里的事情，大部分都是各干各干，或是她的一个人拿主意。
“为什么？”
“晚上办，大家的积极性不高，有些人已经说了不来参加元旦晚会了，不用准备他们的份，要直接回家，大家能聚在一起玩的机会不多，明年就要分班了，有些人还可以在一个班级。但大部分人都要分开，所以我们更要珍惜这一段时光。”
因为陈孜艺的缘故，程明难免会对周莉待有偏见。
不管她对陈孜艺的敌意有多强，但她作为一个班长确实是合格负责的。
“我没意见，班主任应该也会同意的。”
“那我们一起去和班主任商量吧？”
诶，为什么还要拉上他啊？
周莉该不会以为班主任给他面子吧？拉上陈孜艺一起才差不多，但她又和陈孜艺交恶。
程明也不好拒绝，毕竟他也赞同这个想法，大晚上的，他也不想来学校啊，在家里玩玩电脑、和徐娟特训一起怎么笑不舒服吗？
程明起身和周莉一同走出教室，背后的视线异常扎人，果然会这样。
“你们可以试试，如果学校让你们停止的话，你们就要马上停止，知道吗？动静尽量小一点吧，不能吵到旁边的班级，他们还要学习的。”李丹表情凝重地说道。
对她这种新人班主任来说，尽量不要搞事，普普通通的最好。但她又刚成为老师没多久，更能理解学生的想法，还是回应了周莉的期望。
周莉弯腰鞠躬说道：“好的，谢谢老师。”
程明也弯下腰，退出办公室。
“程明，谢谢你陪我一起见班主任，你稍微没有那么讨厌了。但我还是觉得你作为副班长，要有责任感。不然满脑子都想着谈恋爱，你和陈孜艺是学生，学生的本分是学习，我知道你们两个是天才，《伤仲永》学过吧？小心泯然众人矣。”
原来自己还被当成天才了吗？
“那你还是讨厌我吧，不然会很麻烦的。”
“你和陈孜艺会选理科吧，我会选文科，高二之后我们就见不到对方了，不用再互相看不顺眼了。”
“你其实想和陈孜艺做朋友的吧？”程明打趣说道，强烈的竞争意识，想要引起陈孜艺的注意什么的。
“没有，你别想多了，我只是觉得你们两个公开恋情，公然违反校规，影响大家学习。”
回到教室，下一节课已经开始了，两人「报告」一声进入教室。
陈孜艺没坐在自己的座位，还是坐在程明的座位上等着他。
“你和那个女人聊的很开心啊？去哪里私通幽会了啊？”陈孜艺抚摸着程明的大腿质问道。
不是一上来就用拧捏之类的酷刑，越是温柔，反而越是让人后怕。
“去办公室了，和班主任商量元旦晚会的事情……”
程明如实说了一遍，甚至连他和周莉聊天的话都没隐瞒修改。
“哇，她想和我做朋友，真亏你能想的出来啊，都跟你说了，别把女人想的太简单了，她稍微对你示好，你就把她的所作所为全忘了吗？所以说你们这群男人啊……”
“她有对我，或者我们做过什么吗？”程明费解地问道。
“她不是跟班主任到我们的小报告了吗？你忘了？”
“这个啊，不管是假扮情侣，还是利用职务之便翘课，我们确实做的不对，她又没有理由包庇我们。”
“你已经完全被那个女人洗脑蛊惑了吧？怎么一个劲地帮她说话，给我清醒一点。”陈孜艺使劲地摇晃着程明的脑袋。
陈孜艺坐在靠墙的位置，又弯着腰，有书堆挡着，而程明则完全暴露在老师的视野里。
粉笔头破风而至，程明躲闪不及，被砸中脑袋。
“程明，上课认真一点！”
周莉带头笑出了声，反应过来后立刻捂住了嘴，用书本挡住脸，课堂一瞬间变成了叽叽喳喳的菜市场。
“安静，安静，认真上课，我知道你们马上要放假了很激动。但元旦过后马上就要期末考了，知道吗？程明来做一下这道题。”
“是。”
“把粉笔捡一下，教室里的粉笔不多了。”
“知道了。”程明弯腰捡起粉笔。
还得用砸自己的粉笔做题，伤害不大，侮辱性极强。
明明是陈孜艺在吵闹，为什么受伤的总是他呢，这就是挡箭牌的命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