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静怡早早就和母亲说了晚饭不回去吃，今晚要和小黎一起睡，免得她打电话去跟黎阿姨找人，就全露馅了。
徐娟中午不过去吃饭就算了，晚饭再不过去。
程明估计要被骂得狗血淋头，再次被逐出家门。
但静静不过去，徐娟也不过去。
“静静，一起走吧。”
“不要！”
林静怡躲在床上，双手死死地拽着被子，不肯下床。
“那我背你进门怎么样？”
“这个也不行，你无缘无故地为什么背我？我又不是小黎。”
“女朋友偶尔也是会撒娇的嘛。”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会被小黎嘲笑的。”
“要不这样，假如你被我妈和小黎看出走路姿势有异常，就说自己摔了一跤，怎么样？”
这个借口合情合理。
“要是她们要帮我涂药卷裤管怎么办？找不到伤口。”
“那我们现在贴上药膏，再涂点红花油怎么样？保证你一进门，我老妈就开始担心你，然后骂我怎么没保护好你。”
“你怎么还是要被骂。”林静怡捂嘴轻笑道。
“家庭地位如此，习惯了。”
说多了都是泪，老爸在家的时候倒是能分担一点火力。
出门之前，先打个电话过去，说静静也会一起过去吃饭，是小黎接的电话。
“蛤？你们真的有在学习吗？该不会瞒着我玩了一整天吧？”程黎狐疑地问道。
“怎么可能，我下午好好地学习了。”
被静静逼着做了两套题，结果就亲了两次小嘴。
“上午呢？上午的时间去哪里了？”
“上午在睡觉。”
静静一进屋，程黎就吸了吸鼻子问道：“怎么红花油的味道这么重？”
“啊，是我不小心摔了一跤。”林静怡尴尬地笑道。
“多大人了，还这么不小心，能不能像我一样成熟一点。”程黎双手叉腰说道。
其实静静的走路姿势没变形多少，还是他们心虚过头了。
“小明，要安全地把她们送到家里，知道了吗？”
“老妈，你放心好了，这条路我都骑过不知道多少回了。”
“我来监督哥哥。”程黎自告奋勇地说道。
“你哥的摩托车最多只能载两个人，别去添乱。”
“我这么瘦没关系的，有跟没有一样的。”
“不行，载三个人多危险，乖乖待在家里写作业，昨天是你生日才让你随便玩的，明天晚上就要回学校了，我在家里就没见你拿出笔写作业过。”
“我在房间里写作啊，妈妈你当然看不到了。”
“那我现在看着你写。”
黎英推搡着程黎回屋里，今晚可有她好受的了，让她多嘴。
“小明，借用一下电话。”
“随便你用，别打太久就是了，否则下个月老爸交话费的时候会抽我的，你该不会想打给陈孜艺吧？”
林静怡微微颔首：“嗯，没错。”
“你打吧，我听着。”
程明像是平日的妹妹一样，把下巴搭在静静的肩头上。
“不许偷听女孩聊天，一边去，重死了。”林静怡嫌弃地推开程明脑袋说道。
她们不会直接在电话里吵起来吧？
不至于，回忆起三人曾相处过的日子，程明好像只有自己受伤的印象，两人虽然暗地里较过劲，但表面上还是和和气气的。
这就是女孩子的恐怖之处吗？
她们都是聪明、理性又优秀的女孩子，程明还是担心一下自己的下场好点。
“小明，今天怎么这么早打电话给我？”
“孜艺，是我，不是小明，你什么时候开始叫他小明了？”
“从学校里开始假扮情侣之后。”
“可在我面前都是直呼其名的呢，没必要顾虑我的感受，你们想怎么叫就怎么叫。”
“诶，静怡你不在意吗？”
“有什么好在意啊，不过是称谓和外号而已，其实我们今天做了……”
虽然做好了心理准备，甚至想给陈孜艺一个下马威。但女孩子的脸皮终究是薄的，话到嘴边，气势又弱了下去。
饶是如此，电话另一头的陈孜艺也是听了一清二楚，睁大眼睛，瞳孔紧缩，大脑一片空白，差点没拿稳手机。
“是……吗？”陈孜艺木然地应道，言语间有些颤抖。
早就有这一天的，有些突然，有些让人猝不及防，明明她好不容易取得了些许的进展，马上就将她的小小得意击溃成碎渣。
也许是自己作死吧，当面挑衅什么的，逼急了。
曾经多么冷傲的一个女孩子，为什么会变成今天这令人讨厌、作呕的样子呢？
陈孜艺幽然叹息了一声，这么做，是对是错，是好是坏，终究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她不后悔就是，无非又是回到一无所有的状态里，再戴上伪装的面具活着。
“嗯。”
身为胜者的林静怡也没有想象中的高兴，词穷，还有些懊悔，不该说的。
两人沉默了良久，林静怡才说道：“没其他事情我就挂了，电话费很贵的。”
“等一下，祝你们……”
陈孜艺是有手机的，一边打电话，一边开电脑聊天也是可以的。
和陈孜艺的聊天记录里大都是关于三国卡牌的内容，当初想画卡牌立绘的她见识到专业人员的技术后，早早放弃，只提提修改意见，使其更加贴合人物史实或演义中的形象。
第一套的卡已经全部定稿，名字则用《英雄杀》这个更定义更广阔的名字，也是企鹅后来模仿三国杀所做的游戏。
曾红急一时，和三国杀平起平坐，但鹅厂老骗氪了，只想着割一波就跑，引起玩家的极大反感，苟延残喘地活着，隔壁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也不知道若干年后还能见到一款与前世相同、甚至更好的三国杀吗？
有竞品的话，两款游戏才能迸发出更强的生机。
程明发消息问陈孜艺：“你和静静聊了什么？”
没有回应，消息就像石沉大海一般。
今晚是没办法用电话和陈孜艺说晚安，程明就打了「晚安」二字发送。
林静怡垂着头，情绪低落地进屋。
“你们聊了什么？”程明好奇地问道，他没听到什么争吵声。
林静怡一言不发地扑到程明怀里。
程明让静静坐在自己的怀里，温柔地摩挲着她的头发和后背。
“怎么了？”程明轻声地问道。
“我好像伤害了她。”
“这也是她自找的吧，我都明确地拒绝她一次了。”
程明并没有表面上的这般云淡风轻，他心中对陈孜艺还是有愧疚的。
他明知道陈孜艺的家世不是他可以随意玩弄的，一开始也是避之又避，尽量不扯上关系。
但结果还是玩火了，拿起后难放下，硬扯下，就会连皮带肉，伤得更深。
“全都是你的错。”
“嗯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爸爸出事的时候，就连精明的妈妈也变得六神无主，我也慌了神，感觉天都塌下来了，不知所措，只会添乱，在家里干等着，听着你和孜艺做的事情，我就在想，你们俩是不是更合适。”
这已经是静静今天第二次谈起这场浩劫，可见她受到的伤害。
“我有时候在想，要是我没表白，你和孜艺在一起了，我会像她一样死皮赖脸吗？我有那个勇气吗？答案是会的！”林静怡笃定地说道。
“我要把你抢回来，抢不回来全部，也要抢回一半，抢不回心，也要抢回身体，能抢回多少算多少。”
林静怡表现出前所未有的占有欲，紧搂着程明。
“明明是你这个坏家伙在害人，都不知道你以后要祸害多少女孩子，我要是现在就气得要死，以后不得被你活活气死，便宜了你们。”
“你在说什么呢？”程明气笑道，刚才的气氛还那么严肃来着。
“不管我是五分之一的爱，还是多少分之一，我永远要在你的心里占据一块地方，知道了吗？”林静怡在程明的胸口上画了个圈。
程明听了静静这话，跟得了大赦似的，心里既是感动，又是怜惜。
静静告白时，程明曾说过五分之一的恋爱，或许静静当时有误解的嫌疑，现在应该是完全理解了。
唉，要是连几个小女娃都摆不平，还谈什么大后宫梦呢，大不了全部睡服得了。
“但可不是什么女孩子都可以啊，那种只知道勾心斗角、争宠的不要，那种不干不净的女孩子也不能要，会得病的，承认我是你的女朋友，接受五等分理论的女孩子才行，我想这个世界应该没有这么傻的女孩子了，没有名分，还只能偷偷摸摸的。”
“五等分理论又是什么啊？富豪养的情人其实挺多的，她们都不要什么名分的。”
“不许用钱啦！真爱才行，我们家才没有那么多闲钱呢，你要是敢在外面养女人，我就……我就告诉黎阿姨。”
结果还是要请出老妈这座大山治他。
“在外面养不行，在家里养可以吗？”
“说的你没在家里养似的，你每次看小怜的眼神都不对，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那么小的孩子你都……”
“啊，那个……她是我的梦中情人。”
“算了，习惯了，反正也是单相思而已，借你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对她动手动脚。就连我都得亲自送到你嘴边才肯吃，你到底多大架子啊。”
对小怜动手动脚还是敢的，动嘴和其他地方就不敢咯。
“想知道我和孜艺聊了吗？”
“想。”
“不告诉你。”
“别吊我的胃口啊，告诉我一点点也可以。”
“她这个人太坏了，祝我们白头偕老、早生贵子。”
“这不挺正常的吗？”
“我们现在怎么生啊，猪头！要生也得再等个十年九年才差不多。”
“那我们现在开始想孩子的名字会不会太早了？”
“想了可以给黎阿姨肚子里的孩子用，不知道会是男孩，还是女孩子，你想要弟弟，还是妹妹？”
“年纪相差这么大的弟弟就算了，没什么实感，弟弟的好处就是可以一起玩游戏什么的，妹妹的话，会好一点吧。但不要再生个小黎二代出来，我可受不了，你想要儿子，还是女儿？”
“当然是女儿啦，给她买各种各样的裙子，梳各种发型，一起逛街，一起吃好吃的，一起打你，骂你。”
“一起打我骂我就算了，在孩子面前我还要脸呢。”
“你哪来的脸，到时候我还要给孩子介绍，这是你二妈、三妈……”
“隔天我就被人举报抓走了。”
“那也是你活该，但我和她们会保护好你的，抱我去床上。”
“想做了？你的身体还没恢复过来吧。”
“谁想啊，明明是你满脑袋都是那种事情，现在又顶着我。”
“也不知道今天早上是谁主动的。”
“以后都让你主动，我一动也不动。”
林静怡靠在程明的怀里织着围巾，程明一手搂着她的腰，另一只手看着英雄杀打印出来的规则，检查是否还有需要修改更正的地方。
过几天就让沈筱姐拿着成品去注册商标、版权等，新开的公司的第一个工作就是英雄杀的批发和代理。
虽然卡牌桌游的玩法和游戏规则是不受保护的。
但卡牌的美术、文字和图案都是受著作权法保护的。
英雄杀一经发布之后，市面上肯定会出现盗版，这是无法杜绝的事情。
正如泛滥的盗版光碟拉高影碟机的销量一般，相辅相成，英雄杀想要广泛传播，恐怕也要依赖全国各地的盗版贩子。
到时候学校里老师没收的卡牌就会多了一种咯。
先注册了版权也是以防盗版反客为主，打官司也能立于不败之地。
就当做是给线上版铺路吧。
当然，线上版，以及程明脑海中的游戏帝国还远着呢，八字都没一撇，这次去魔都也能和温师兄聊一聊转型的事情。
不过传奇外挂赚的有点太多了，远超程明的意料，怕是难以轻易撒手。
林静怡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说道：“小明，我们关灯睡觉吧。”
“好。”
程明刚要摁下电灯开关，卧室的门被推开。
徐娟抱着枕头问道：“我能和你们一起睡吗？”
“呃……”
怎么看都不可以吧，虽说程明昨晚去陪妹妹，今晚应该是要和徐娟一起睡的，可静静的造访又把平衡打破了。
“小明，你下手可真快啊。”林静怡眯起眼睛，笑盈盈地说道。
小手掐着程明腰间的软肉，但奈何太困，实在是使不上劲了。
“可以吗？”徐娟歪着头问道。
“随便你，我不想管了，我现在只想睡觉。”
林静怡拉着程明躺下，枕在他的咯吱窝上。
“徐娟，麻烦你关下灯，我够不到了。”躺在床上的程明举起手说道。
徐娟钻进被窝里，默默地躺在了另一侧，冰凉的小手和小脚蹭着程明的身体取暖。
莫名其妙的，又变成了三个人一起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