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盛的晚餐过后,小孩子们聚在福利院的露天庭院里祭月,烧起香斗,摆上月饼、柚子、苹果等。
不同地区过中秋节,摆的东西虽然略有不同,但还是离不开团和圆二字。
程明小时候也经常和小怜、静静一起祭月,在走廊上摆上贡品,插上佛香。
福利院地处魔都郊区,隔壁是精神病院,对面则是大都会的洋房小区,稍远点是虹桥机场。
虽然福利院内不是赏月的最佳地点,比如崇明岛三,东方明珠塔、金茂大厦观光厅这些高楼之上,或是佘山森林公园和里头的天文台。
但周遭附近的高楼大厦并不多,也没有严重的光污染,姑且是能看到月亮。
月光筛落,暗影沉浮。
程明和温师兄坐在稍远处的阶梯上,温师兄掏出打火机和香烟,在月夜中点燃。
“和尚也能抽烟吗?”
“虽然没有明文禁止,但弘一大师把不吸烟列入了五戒的酒戒之中。但我现在还不是和尚,出家前染上的恶习,没能完全断除掉也正常。尤其是我刚判刑回到福利院那段时间抽得可凶了,嗜烟嗜酒、醉生梦死、足不出户,有些逃避现实,福利院的孩子甚至不知道我回来了。”
“愧对院长、薛姐和觉醒法师,也愧对学院里的老师、同学和学弟,更对不起舒雅。”
吞云吐雾的温师兄抖了抖烟盒说道,“程师弟要来一支吗?还是算了,抽烟不好,不能教坏小孩子了,不然又要被舒雅捶一通。”
“我可以陪你来一支,我可不是小孩子,心情不好的时候也会抽烟解闷。”
程明取了根烟叼在嘴里,借个火点燃。
“程师弟的表现一直都很成熟,搞得我总是忽略了你的年龄问题,说回我自己,差不多颓废了两三天,实在看不下去的舒雅甩了我一巴掌,说我是福利院里的孩子的榜样,继续这样下去像什么话。但我仍然无动于衷,直到薛姐给我煮了醒酒汤,一口一口地喂我喝,温柔地抚摸着我被打肿的脸蛋。”
“都被打肿了啊,舒雅下手这么重。”
“自己的哥哥变成那副窝囊样,她是真的看不下去吧,讨厌我,也更加讨厌自己。但我当时并没有意识到,醒了酒的我听到了薛姐的哭声,才猛然惊醒,这么多年了,不管有多苦都没见她哭过,就觉得自己确实不能这样下去。”
“这是爱情的力量?”
“大概是吧。”
“抽烟不好!”
不知何时站在身后的薛姐伸手夺走两人手上的香烟,一一掐灭了火星。
“大家都在等你们剥柚子呢。”
程明和温师兄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朝着庭院中央的大部队走去。
程明拿起一片月牙状的柚子肉,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应该是小黎的。”静静眯起眼睛笑道。
和静静猜的一样,正是小黎。
程明走到远处的大树下,接通了电话。
“小黎,中秋节快乐。”
“哥哥不在,一点都不快乐,哥哥,我好想你……”小黎轻声呢喃道。
“我也想你们。”
“真的吗?那哥哥国庆节回不回家呢?”
“不回来。”
“我就知道。”
“现在不回来是为了以后能一直在一起。”
虽说程明似乎真的干出了一点名堂来,但其实是小打小闹,离商业集团和帝国的程度差远了。
程明真正的愿景是有朝一日他可以躺着赚钱。
“都是借口,那元旦呢?”
“都快放寒假了,肯定到时候再回来啊。”
“这样啊,爸爸上个月不是回来了吗?晓晓和晓荧总算是会叫爸爸了,把他高兴坏了,哥哥半年才回来一次,恐怕晓晓和晓荧都忘记哥哥了。”
“以后回家的次数会频繁点的,这边现在需要我牵头办事才行。”
“真的?敢骗我的话就让哥哥一晚上睡不着觉。”小黎压低声音说道,大概是老爸老妈在不远处。
“我忽然有点想骗你了。”
“你敢!不管骗没骗我,哥哥这觉就别想睡了。”
“请务必不要让我睡觉。”
小黎之后又把电话给了老妈,无非就是叮嘱他要照顾好静静和徐娟,还听了晓晓和晓荧叫了「哥」和「哥哥」。
这不是会叫吗?小黎别吓唬人啊。
小怜不在这边,应该是回去和爷爷过中秋节了吧,她现在有了自己的小毛驴,来回两边都很方便。
挂断了家里的电话,程明立刻给小怜打了电话。
“程明哥,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了?”小怜惊喜地问道。
“想你了吧。”
“我也是,才一个月吗?我都感觉过去好久了。”
“程明哥,我可能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理智,本以为我和程明哥早就有分开过三年的经历了,这一点不算什么,结果我好像比小黎还沉不住气。”
“毕竟小黎是十几年了,而你只有三年了。”
“啊,这么一比还真是,你这话可不能被小黎听到,不然她又要跳脚了。”小怜轻笑道。
“赵四爷爷的身体还好吗?”
“唔,挺健朗,还在邻居家抱养了只小狗,叫小白,本来村里的那条大黄不是不见很久了,每次爷爷去田里菜地,小白总是跟着爷爷一起去,他老人家也能不寂寞些。”
“你妈呢?”
“还是老样子。”
“白璐有没有说想我之类的话?”
“说你这个讨人厌的家伙不在,清净多了。但她其实是有点寂寞,有时候会抱着你送她的布偶自言自语。”
“不错不错,看来是有希望打好关系。”
“怕不是要关系好过头了,那就先这样,爷爷叫我去吃月饼了。”
“嘿。”
柔软的胸部撞到了程明的后背上,双手勾住了程明的脖子,蹭着他的脸颊。
这个大小是徐娟的。
“徐娟,记得打个电话给连姨。”
“刚才已经打过了。”
“这么快。”
“身体也想团圆了。”
徐娟搂着程明的脖子,转到程明的跟前来,踮起脚尖,双唇覆在程明的嘴唇上。
徐娟吐了吐舌头说道:“好臭,但我还要。”
一遍又一遍,程明嘴里的烟味都淡了不少。
月光从繁密树叶的缝隙间透过来,斑斑点点地洒在徐娟的脸上,眼里满是柔情蜜意。
徐娟捻起长裙裙摆说:“裙子做起来很方便、很隐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