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任阿姨去上班，静静就和程明小黎去逛街。

虽说静静要帮任阿姨做辍学女生的思想工作，但也不能跟着任阿姨到工位上。

毕竟静静也不是小孩子了，会被说闲话的，他们小时候倒是会和大院里的小孩子一起到市政局玩，被关在一个小房间里，还有一个新员工的大姐姐陪他们玩。

陌生的城市，又是少数民族的聚集地，建筑上的差异先不说。尤其是现在网络和物流不发达，还有不少没见过、没听过的稀奇特产。

环境也不错，座落在群山环抱之中，时不时吹来的阵阵凉风，给人清新爽朗的感觉，让人心旷神怡。

尤其是程明和静静在大城市里待久了，南明市最近发展的势头很猛，到处都乌烟瘴气的，明溪村那里也不能待了。

吃喝玩乐逛了一整天，夏天日长，而西部城市天黑的时间点又比较晚，七点多时，天色渐暗，远处楼层间的云朵由粉至红，夕阳烧红了晚霞。

程明等人买了菜回住处，做了饭菜等任阿姨下班回家。

“家里有人煮好饭菜等我回家就是好啊，我都舍不得让你们走了。”

饭后，任阿姨拿出她拿回来的档案袋，里头放着辍学女孩子的资料卡。

“这只是一小部分，有收集到的，没收集到的人只会更多，甚至连一天学都没上，又或是没上户口的，越是贫穷的地方，重男轻女的思想就越严重，家里生的孩子也更多，并不受我们的计划生育政策限制，有些少数民族的村落，我们的干部到现在都进不去的工作也有，民风彪悍。”任阿姨苦笑地说道。

从未来回来的程明自然知道未来的生育率会是一个大问题。

但不能说国策有问题，而是执行的基层过于一刀切，甚至连肚子里怀了孩子的都要抓去打掉，连人性都不要了，借着权利大肆敛财，吃得肚子饱饱，也造成了许多人间悲剧。

虽然近几年清算一批又一批的计生局，甚至有的人怕被抓了惩罚更重，主动投案，又或是捐了钱建公园、图书馆等公共设施。

但伤害过的家庭身上的伤痛却是永远的。

甚至连他们都是间接的受害者，前世的悲剧都源于此。

基金会里的钱也不多，能赞助的女孩子数量也有限的。所以在人选上也得好好斟酌，帮了得有用的，能回报社会的，好钢用在刀刃上。

程明和小黎今晚乖乖睡了一觉，半夜的时候，静静溜了过来，把程明和小黎都给热醒了，睡不着的三人下楼吹吹夜风散步。

街上连半个人影都没有，黑灯瞎火的，耳边是各种蛙鸣虫叫，甚至连路灯的数量都少，只能拿着手机荧光照路，没走几步路就折返了。

静静和小黎害怕得紧抱着程明的手臂，身子紧贴着，更热了啊喂。

小黎这边还好一点，程明的胳膊完全被静静的柔软胸部夹着，热多了。

半夜里发疯出门，回来之后，静静和小黎一起上床睡了，可程明要睡哪里呢？

如果是冬天肯定不用顾忌，直接左拥右抱，以身为床，最后扛不住困意去沙发上躺到了天明。

还是任阿姨第一个发现他的。

“小明怎么睡这个地方？”

“屋里太热了，客厅凉快点。”

待了一天两夜，程明和小黎也差不多该前往下一站，程明再三问道：“静静真不和我们一起走吗？”

“我本来就打算帮妈妈的忙，肯定要留在这边几天的，我还见到爸爸呢，他过段时间也会回来一趟，小黎这一路上都快嫌弃死我了，我在大学那边天天霸占着小明，这都放假了，我总不能一直占着你，得给你放个假吧，你们和外公外婆也是第一次见面，你们先熟悉熟悉，之后再给他们介绍我，人多了尴尬。”

“算你识相，嫂子的位置就让你多待几天。”小黎仰起头，鼻孔朝天地撩着发丝说道。

静静歪着头追问道：“只是几天？”

“这么贪心，让这辈子让你当我的嫂子好了吧？”小黎双手叉腰，一脸无语地说道。

“什么叫这辈子啊，人不是只有一辈子吗？小明以前好像也说过类似的话。”

静静捏着下巴，闭起双眸开始回忆。

“没错，我们就是有事情瞒着你，这是我和哥哥两个人的秘密，想知道吧？是不是很想知道？诶，就不告诉你。”

小黎朝静静吐了吐小舌头，抓住一丁点的机会开始骑脸输出。

“我之后问小明好了，反正小明不会对我藏秘密和撒谎。”静静笑眯眯地说道。

“哥哥才不会告诉你呢，每个人都有不能说秘密，你不知道很多女朋友就是喜欢对男友刨根究底，容不得一点秘密，产生信任危机，最后感情破裂的吗？”

“我和小明应该不会有信任危机这种事情吧。毕竟我都这么忍让了，实在想不出我会因为什么理由和小明分手，大概就小明不喜欢我了吧？主动和我提出分手，但他敢这么做的话，应该会被黎阿姨第一个拿菜刀砍死。”

静静的笑容里怎么带着寒意啊，程明的后脊发凉，他做的混账事被千刀万剐也不奇怪。

“也不是不能告诉你，就是有点离奇和诡异，我之前其实和你说过，有关一场梦的事情……”

程明和小黎小怜三人是亲身经历者，都自我怀疑过，偶尔分不清现实与梦境的区别，说出来只会被当成神经病，甚至惹来不必要的祸端。

但程明是希望静静能想起来，也希望徐娟能想起来。哪怕他们想不起来，程明也要主动把罪恶全盘托出。

不奢望能得到原谅，只是自我满足和自欺欺人的赎罪方式罢了，他是个无可救药的烂人这一点从前世到现在都不会变的，也不会后悔成为这样的一个烂人。

“哦，那等我们有空的时候在床上边做边聊吧。”

“做就别想了，我怎么可能会让哥哥存有余粮回到你身边啊。”小黎抱着程明，挤着眼皮做鬼脸。

“没有我还帮你们打掩护，你们稍微注意一点，别玩得太过火了。不然真的没人能救得了你们，要记住你们可是兄妹，亲得不能再亲的那种。”

坐上大巴车，和静静挥手告别。

小黎晃着小腿说道：“终于能和哥哥二人世界了，感觉好久好久都没和哥哥独处了。”

“真有那么久吗？”

“可不是嘛，先不说小怜来了后，基本是我和她一起绑定，妈妈生了两个妹妹后，我的地位完全不保了。”

“放心吧，你永远是我独一无二的妹妹。”程明笑着低头蹭着小黎的额头说道。

“嘘，哥哥，在外面别说我是妹妹，暴露了我们是兄妹的话，我们亲热的时候，路人不就会投来怪异的目光吗？”

“那你也不能叫我哥哥。”

“我都叫了这么多年，一瞬间要改口有点难的，小小……明哥哥。”

“结果还是加上哥哥了。”